第21章

正月末的时候，和安公主回宫了。母女俩快一年没见，太后高兴得很，满宫妃嫔近日也多在长康宫。毕竟嘛，和安可是皇上的亲妹妹，太后的独女。

程昭无意亲近，只公主回宫那日去拜见了，便缩在自己的颐和轩里。

直到收到消息，程曦平安生产了。

九个多月，不算早产，程曦生了个儿子。这是平王府的嫡长孙，平王还特意请了皇上赐名。皇上赐了“言骁”二字。

这可是程昭第一个小侄子，只可惜暂时还见不着。不过这并不妨碍程昭的好心情。

雪花消融，暖阳在天，今年立春的早，春日也来得早。今日天气甚好，程昭决定去外面走走。

“小主，这杏花开的可真好！”未芙走在程昭身侧程昭另一边是樱桃。

“嗯，杏仁也好吃！”程昭赞同道。

“……”小主，你怎么只想着吃呢！未芙心里无奈。

樱桃捂着嘴笑，“小主，奴婢给您摘几枝杏花吧？”

程昭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种事，自己来才有雅趣嘛。

程昭身量不算矮的，踮起脚也能够到几枝矮一点的枝丫。不过冬天穿的多，摘了几枝便气喘吁吁。看着手中的花，程昭心情更好了。

“回去插在瓶子里，”想了想，“插在那个水绿烟釉瓶里。”一看便知春天快到了。

想到春天，程昭馋虫犯了，“未芙，待会回去了，你去膳房里点几道菜，一个春笋豆腐汤，一定要用笋尖，这时候的笋尖最鲜甜了；再来一道春卷，要炸的脆脆的；还要个八宝素鸭，春江水暖鸭先知，捡几样小菜塞在新抓的小鸭肚子里，先放在炉子上烤半个时辰，再用小火慢慢煨……”程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说的本公主都想吃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娇笑。

程昭回过头，只见皇上、太后都在，还有那刚回宫的和安公主。

“嫔妾参见皇上、太后。和安公主安好。”程昭见礼。

“你是哪个宫里的妃子，你倒是会吃，将本宫的馋虫也给勾出来了。”和安公主长的娇俏，看着和程昭差不多大。

“嫔妾颐和轩程氏。嫔妾只是想着这些膳食倒是合了这春日春意。”

和安认同地点点头，对太后道：“母后，皇兄，我们今日午膳也这么吃好不好？”

太后自然纵容，宠溺笑道，“你想吃便吃就是。”

和安打量了会程昭，“原来你是程家女，你是顾素素的表妹？程家长女是嫁给了傅临堂哥，你是平王世子妃的妹妹？”

顾素素是大姑母的女儿。想来也是随着祖母嘉靖长公主常常进宫，所以与和安公主认识。

“正是，嫔妾在家行三。”

和安朋友不多，顾素素算一个，以前也见过程曦，觉得是个爽朗的，观刚刚程昭言行，也不反感，便伸手道，“你手中的杏花不错，赠予我一枝可好？”

程昭眨眨眼，笑了，这位公主太可爱了吧！

递了一枝过去，“这枝最好看。”

这就是愿意交朋友了。和安满意地接过杏花。

“母后，咱们走吧。”

几人继续向前走，程昭行礼拜送。

却听见傅景擦身而过时地一道冷哼，“你倒是会吃。”

？？

这莫名其妙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那日过后没多久，颐和轩里便迎来了一位新朋友。

和安来了颐和轩几次，程昭也赴约去了和安住的翔凤楼几次。

程昭与和安年纪差不多大，和安虽是公主性子里却带着股洒脱之劲，向往自由。程昭是有过现代生活的人，自由自在本心，再加上两人都喜爱吃食，两人说话倒是投机。

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来来往往，程昭也深觉在这宫里有了位小伙伴。

“小主，小主，出事了！”这日，程昭正与空窕未芙给小言骁坐衣服呢，刚出生的小孩子穿的贴身衣服，得用细棉布。揉的软软的，贴身穿才不会伤了肌肤。

程昭想着，身为孩子的小姨母，也得做点啥表表心意。

这不，正做着呢，就听见樱桃的叫唤了。

“怎么了，怎么了？”未芙急急问道。

见樱桃气喘吁吁，未芙给递了杯茶过去，樱桃急急地喝了口。

“小主不是吩咐奴婢去花房领盆迎春回来养着吗，奴婢就去了，回来的时候走的御花园那条路，谁知刚到那就听见喧哗声，奴婢就过去看了眼。”

樱桃惊魂未定，“柔妃娘娘被撞了一下，韩宝林似乎……滑了胎……”

程昭闻此皱眉。

未芙惊呼道：“柔妃娘娘被撞了一下，那龙胎可还好？柔妃这都有孕七个多月了吧？韩宝林滑胎？韩宝林……遇喜了吗？”

没听说过韩宝林遇喜之事啊……

“奴婢过去的时候，韩宝林已经躺在地上了，血留了满地，奴婢看着，的确像是滑胎的样子……”女子月信和滑胎还是不同的，樱桃年纪不大，却是从小跟着青嬷嬷的，倒有这些见识。

“想来不是韩宝林自己都还不知道怀有身孕，便是她已经知道了，却还未向外界吐露。”程昭问樱桃，“柔妃怎么会被撞？韩宝林又怎么跌倒的？”

“奴婢问清楚了，”樱桃对自己的“先见之明”很得意，“说是柔妃娘娘和韩宝林在御花园中遇上了，韩宝林正请安呢，却不小心滑倒了，撞上了柔妃娘娘旁边的宫女白荷，白荷又撞了下柔妃娘娘，柔妃娘娘为护住肚子朝旁边躲了下，白荷便歪在了地上，韩宝林也摔了？”

“……”

“这也太巧了吧？”未芙说出程昭心里的话。

御花园人来人往，一向清扫的干净，怎么韩宝林就会滑倒？

樱桃点头，“就是啊，太巧了。柔妃娘娘似乎动了胎气，也不知怎么样了，韩宝林……”樱桃回想韩宝林身上的血，这胎想保住，有点难……

程昭皱着眉头，这事有些奇怪。起身走到里间，招了空窕，附耳在空窕耳边吩咐了几句话，空窕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无论如何，需得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