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百香和樱桃都是程昭进宫时，分配过来的二等宫女。樱桃年纪小，性子活泼，与谁都处得来。百香话少，但做事实在，空窕也常带着她。

一年了，连着三九，几个宫女都愈发熟悉。便是几个三等的小丫头，在程昭心情好时，也敢凑上来说笑。

谁也没想到，百香会背叛小主！

未芙脾气暴躁，上来就推了百香一下。空窕连忙拦住她。

“空窕，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小主是哪里对她不好了？她要背叛小主，还帮着别人害小主！”未芙没想到，平日里不言不语的百香，竟然藏着这么个心思！

“她没有背叛我，她本身便是有主的人。”宫女们，说是随机分配的，可若想安插人手，也不是难事。

百香苦笑，“小主聪慧，连这个都知道了。”

百香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程昭，“小主，您性子好，心善，伺候您的这一年，是奴婢进宫以来，最轻松自在的一年。可是，奴婢有自己的苦衷，只能对不起您了。”

未芙翻了个白眼。

百香继续道，“小主，您既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想必也猜到了，的确，这东西与今日纯贵人小产之事有关。这个东西，是庄妃让奴婢放在您这里的……”

百香交代了庄妃是她的主子的事，并且还告诉程昭，这不是她第一次为庄妃做事了，去年，中秋宴之时，程昭在聚香园偶遇了傅景，还掉了个镯子。当时陪着的是百香，后来，百香说镯子捡回来了，是没错。可在那天晚上，她将这事告知了庄妃。

庄妃知道后，便告知了归顺她的韩贵人，那时还是韩宝林，借此争宠。因着程昭当时咳嗽了两声，韩宝林便假装得了风寒请了太医，还让身边的侍女去聚香园，假装掉了镯子。这才有了后来的突然得宠，晋位才人。

程昭对这事到没感觉，她那时并不想遇宠，谁得都一样的。

只看着百香，“你得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我是要禀告皇后娘娘的。”你不怕你背后主子找你？

百香却异常镇定，“今日搜宫，庄妃能否逃脱且不知。奴婢告诉小主，也是希望将功赎罪，奴婢犯的错，自己承担就是了，还希望小主，能放过奴婢家人。”

正说着，三九在外面道，熙福宫的庄妃被带到长宁宫了

“……”看来，庄妃是暴露了。

程昭站起来，“你能否将功赎罪，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

她得带着百香去趟长宁宫了。

长宁宫里，傅景已经到了。

他的脸色极不耐烦，自孝期过后，嫔妃开始侍寝，后宫中的明争暗斗越来越多。

这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吧？

傅景也不是没有心，他对那些女人可能没有几分真情，可并非对生命无动于衷。

这宫里的人，却害了一条有一条人命。

后宫，该整顿了。得叫她们不敢害人！

“皇后。”傅景叫道。

柔妃已经回了宫，此时长宁宫里就傅景和沈从蓁两人。

“陛下？”

“前几年朕刚登基，你初执掌后宫，以宽容待人，可现在，人心浮躁起来了。”

当初从太后手里接过宫权，为了更好的掌控人心，自然得竖贤名，如今宫里都知道皇后贤惠，可威严确实不如太后当皇后时期的。

也或许是如此，才有宫人敢暗投主子，敢做恶事。

犯了错，得到的惩罚却不严，像之前的黄莺、绿柚，犯的都是谋害皇嗣的大错，若在以前，便是诛九族都不为过，可也不过祸及己身，不及家人。

她们敢做，不就是因为心存侥幸吗？那就让她们不敢存！

沈从蓁点点头，“臣妾明白了。”这也是她的机会，她不可能放过。

魏尚宫带着庄妃和韩贵人来了。

魏尚宫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奴婢在熙福宫寻到了子母散。已经请庄妃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庄妃，韩贵人，你们宫里为何会有子母散？”

庄妃脸上有几分惊慌。

“陛下，不知让臣妾来有何事？”

皇后看向魏尚宫。

魏尚宫道：“娘娘让奴婢去搜宫前，特地辨认了子母散，子母散味道奇特，并不难认。庄妃娘娘宫中的子母散，并不是完整的子母散或粉末。

奴婢在搜查庄妃娘娘宫里时，发现了角房墙角下里有一株兰草，明明此时不是兰草开花的季节，可那兰草却散发着一股香味。

奴婢便掏出了兰草下的土，却找出了这子母散。”

说着，魏尚宫便呈上了一样东西，黑乎乎的一个硬块。

知道这东西是子母散，皇后忍不住退了一步。

“庄妃，此番纯贵人小产，便是这子母散所致，在你宫中发现这子母散，你有何话可说？”

庄妃在被请来时，心里便有几分明了，先前一直没说话，就是在想说辞。此时保持着镇定，却是看向傅景。

“陛下，臣妾并不知道这东西，更不知道它有何用出。您知道的，臣妾并不喜花，那兰草长在角落里，臣妾又岂会看它一眼？

这东西，指不定是谁想嫁祸给臣妾，偷偷埋在熙福宫的！”

庄妃又道：“若这子母散如皇后娘娘所说，想必也很难得到。纯贵人有孕不久，臣妾也是才知道。皇后娘娘大可查查，臣妾有没有去太医院取过子母散！”

“噢？庄妃娘娘神通广大，岂会不知道子母散呢！”门外踏进了一人，却是韩贵人。

韩贵人进来便请罪，“陛下，皇后娘娘，您说了不准人任意出宫门，可是嫔妾有证据，嫔妾要举证庄妃，祸害皇家子嗣！”

“韩贵人，你胡说！”

韩贵人冷笑，“庄妃，我有没有胡说，你听着就就是了。”

“皇后娘娘，您看看这个。”韩贵人身后的小翠拿出一样东西。

是一味药。“皇后娘娘，这药，是庄妃赐给嫔妾的。”

在去年，韩贵人与馨美人在御花园偶遇，韩贵人奉庄妃之命，故意挑衅馨美人，还狠心的摔伤了自己。

事后，庄妃曾赐了这金疮药给她。说是效用很好，后来韩贵人用了，的确很不错，一点伤疤没留下。

“皇后娘娘，自嫔妾腹中胎儿被庄妃身边的绿柚所害后，庄妃给的东西嫔妾都一一检查。终于，臣妾发现了这药中所含之物，正是子母散。”

意心点头，“李太医曾说，子母散的确可以用于治肌肤疤痕疾病。”

“娘娘，庄妃说让您查查她最近是否有在太医院取药，呵，若是最近，她可能没有。但您若是查查一年内的记录。可能会有惊喜。”此时韩贵人的笑有些疯癫，看着庄妃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