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可见，是我此前看错她了！”和安忿忿不平。

程昭见她这样，不由叹了口气，“你别气她。总之，我与她挺好的。”其他的话，却不肯再说。

其实，自程昭知道自己该走怎样一条路时，便找时间与郑雨馨谈了谈，话虽然没说具体，但大概的意思是传递出去了的。

程昭与她说这些，一是怕郑雨馨对傅景还有深情，怕她因为自己将来被傅景看重的表象而伤心，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希望她表面上，疏远自己一点。

毕竟，她被推了出去，肯定会遇到很多风险。郑雨馨若与她交好，不免会受到一些波及。郑雨馨刚生下明月，程昭不想她出事。

郑雨馨也聪明，一点就通，以她的本性，是不愿意的。朋友就该有难同当才是。可程昭说得对，她还有明月要照顾。别人害自己她不怕，可若是有心人从明月身上入手，那……

而且，程昭也说了，那些小纷争对她不会有什么的。

郑雨馨一想，也是，这宫中能对程昭出手的人不多。这才答应下来。

看这些日子郑雨馨的表现，的确是明白了程昭的意思的。两人之间的来往少了许多，可见面时，避开所有人，郑雨馨投来的关怀眼神，程昭还是有看到的。

这些事，不好与和安讲。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而且，也不好叫她卷入她皇兄的后宫之事不是？

和安见她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她也聪慧，从程昭的态度中也猜到了一点，两人之间应该是达到共识的。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替程昭抱不平了。

于是又道，“那你与我皇兄之间？”

说这些话，她是有些尴尬的。程昭是她好友，傅景是她哥哥，要是两人之间真有什么隔阂，她也不知道该帮谁？

刚问这话，外面就传来了德海的请安声。

程昭让空窕带他进来。

“哟，公主殿下也在呢。”德海给两人行了礼。

“德海公公怎么来了？”和安问道。

德海笑眯眯地，“这不是，皇上让奴才来请宜嫔主子，说是让宜嫔主子，去紫极殿陪着说说话！”

和安眼睛一鼓，看向程昭，“好啊，竟是我白担心了。”看德海这样子，两人感情好着呢。什么皇兄恼了程昭，若真恼了，现在会巴巴地打发德海过来请？

“……”本来也没真恼，程昭想，那些话也不知谁传的。

和安觉着自己被骗了，气呼呼地瞪了眼程昭，眼神示意:改日我再找你算账！

便带着薏双走了。

程昭无奈一笑，对德海道：“烦请公公等一会儿，容我去换身衣服。”

“宜嫔主子尽管去，奴才在外头侯着。”

程昭让樱桃给德海上了杯茶，自己去里屋换了身衣裳。

到了紫极殿，进的是前殿。程昭以前，只到过后殿，那是侍寝的位置。

这还是第一次到前殿来了。这紫极殿前殿，是傅景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也会朝一些朝臣过来商议事情。

当然，也少不了妃子们过来。许多妃嫔都曾经提着自己精心做的点心或补汤来看望皇上。嗯，程昭从没这么做过。

傅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见一见。

可主动邀人来紫极殿，却是极少的。

程昭进了前殿，也偷偷地打量的下前殿的布置。

各种摆设自不必多说，肯定是最好的，却也不是程昭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样子。倒是颇有书香气氛。前殿的书的确很多，摆满了几个书架子，傅景面前的大书桌上，更是堆着高高的奏折。他此时也正皱着眉，批着手里的一份奏折。

听到脚步声，傅景抬起头，见是程昭，下意识地便看向她手中。

咦，空的。

哦，想起来了，是自己叫她来的，不是她主动来送东西的。

傅景恍然，表情缓了缓，“你来了。”

“请陛下安。”程昭行了礼。

傅景点点头，“朕还有折子要批，你……”看了看四处，“你过来给朕研墨吧。”

她可以说不吗？好像不行。

认命地走过去，走到傅景旁边，也不乱看，拿了研石，专心的磨起墨来。

这墨真好，是龙纹墨吧？

祖父程尤清那有一砚，听说是寻了好久才得到的。

她的字写的不错，平时也爱练字，用的也只是烟墨，虽然也不错，却是比不上这块的。

她研得专心，也没看到傅景在批完折子后看了她许久。

“喜欢？”傅景突然道。见她看这墨许久了。

程昭点点头，这么好的墨，当然喜欢了！

“朕记得有一套‘西湖图’的集锦墨，赏你吧。”他语气平平，仿佛赏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咦，不是把这块赏给她吗？

程昭收起了自己的贪心。好吧，那集锦墨也非常好了，“西湖图”程昭听过，共有18锭，每一锭上都有着西湖一景。已经是不可多见的好东西了。

得了好东西，心情也好。程昭开心笑道：“多谢陛下。”

傅景面色不便地点点头，又问她，“消气了？”

嗯？

程昭一愣。

不会吧，这些天，傅景没找自己，不会是以为自己生气了吧？然后今天让德海请自己来，又送自己墨，是在，哄她？

见她没回答，傅景皱皱眉，“还没有吗？”

程昭赶紧回神，忙点头道，“消了消了。”本来也没有生气嘛。

对傅景的误会，程昭哭笑不得。还有一丝吐槽，这女人生气了就送礼物的本事您可真熟练。

“嫔妾怎么会舍得生陛下的气呢。”程昭红了脸，嘿，演戏嘛，谁不会。她可是演了这么多年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又红着脸，像是害羞了，只半张脸对着傅景。

傅景不自觉一僵了一瞬，“你别这么说话。正常点就行。”

“……”想给一个死亡微笑怎么办。

“行了，不用你磨了，你去那边坐着吧。”

殿里边上摆着一张矮榻，倒是可以休息。程昭乐得自在，晃到书架上，也没仔细看，随意挑了一本书。便歪到那张矮榻上。

等书翻开，却迷糊了。再一看封面，《天文精义》。

……好家伙，皇上还看这些！

她却是看不懂的，也不感兴趣。

硬着头皮看了几页，就觉着眼前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