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心萌动
清点着准备的礼品。
李氏忽然想起前几日孔三夫人寄回来的江南特产名茶。
又打发了下人把茶另外用箱笼装好。
李氏转头向范嬷嬷道：“嬷嬷你亲自陪雪青走一趟，要不然我不放心。”
范嬷嬷应道：“夫人放心，老奴陪着雪青小姐过去。”
不知晓为什么今日起了右边眼皮跳得不停，你看，现下还跳得眼皮一落一搭。
心里头有种不好的感觉。
眼看着日头都爬上登顶，孔雪青还不见人影。
突然，一股子熊熊火焰涌在心口，真叫这个女儿给气伤了去。
李氏指了指了临近伺候的翠湖道：“翠湖你亲自过去把六小姐给我叫过来！什么时辰了还看不到人，到底有没有把事放在心上！”
一顿火气弥漫在厢房内，站值的丫鬟们大气不敢出。
翠湖赶紧应是，脚步快速的出了厢房。松了口气，夫人发火身边的人要遭遇，还好自己得了跑腿的差事。
只是刚走远门口，迎面遇上正过来的孔雪青一行人。
翠湖向六小姐行礼后，提醒道：“夫人让奴婢过来请六小姐。”
摆弄刚涂好丹蔻的指甲，斜眼瞟了眼人，径直往里面走去。
那眼里俱是嫌恶之意。
大致是在嫌弃面相平凡的翠湖，翠湖早已习惯六小姐如此。
要说李氏房里的丫鬟哪个不被六小姐用这种眼神瞧过，基本都用过了。
为什么？
因为伺候李氏的丫鬟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面相普通或是稍许丑陋。
李氏善妒，容不得房里的丫鬟颜色俏丽，担心勾了孔大老爷的心。
这么些年来，李氏院子里的丫鬟可是丑的出名堂了。奈何李氏无惧他人眼神，依旧我行我素的。
她殊不知孔礼齐在外与友人喝酒闲谈时，友人玩笑似提过这个话题。你问他们是怎么知晓的？当然是府里夫人有样学样拿回来学给他们听的。
当时孔礼齐的友人是这么说的：“礼齐兄，听说嫂子独有一爱好，院子里只挑颜色不好的丫鬟来伺候？”
孔礼齐觉得这事李氏让他落了面子，因此几次已经对李氏下脸。
他不在意丫鬟的颜色，只是李氏那个妒妇把事给闹得人尽皆知了。
是在落他的脸面！
孔礼齐当时气不打一处地道：“因她自己本就不是好颜色，再挑了那颜色胜于她的丫鬟，带出门压了她的风头。”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也只有礼齐兄敢这么大言不惭地吐露真相。
回府后这些人有样学样也学给了自己夫人。
然后，李氏在淮南城又是轰轰烈烈地成了一道热谈。
为什么？
因为他丈夫都下场撕她了。
嘿嘿嘿。
李氏当时可是气病了，足足躺了一个月的床，足不出户。
直到外头的风向转到了别处了，关于她的事迹鲜少被人提起了才又恢复往常。
这点上孔雪青很不认同，她喜欢美好的事物，因此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她可不愿来李氏的院子看着一群丑得寡淡的丫鬟脸。
走进厢房内，注意到李氏不同往日的脸色。孔雪青可不是会把缘由往自己身上扯的人。
她有些烦她娘的喜怒无常。
孔雪青淡淡叫了声：“娘。”
肃着一张脸，浅薄的唇抿得紧紧的似一把尖锐的刀锋。
李氏冷声问道：“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过来。整日也不知晓在干什么！”
语气不善的被人指责，孔雪青不耐烦地往后退了些。叫李氏宠得她可不怕这些。
注意她的动作李氏气得头眩晕。
孔雪青道：“备好的礼在哪里，时辰不早了我先过去刺史府了。”
介于时辰问题，李氏当下忍住了。
想着等事处理了才训斥这个女儿。
只指挥着下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搬上与范嬷嬷跟着孔雪青去。
马车里。
孔雪青忍不住吐露嘴：“娘年纪越大越爱发脾气了，难怪爹都不爱进娘的院子了。”
这话可把范嬷嬷说得心里一寒，若是李氏听了这些知晓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此说自己，也不知晓她会怎么想。
范嬷嬷提醒道：“六小姐甚言，刺史府快到了。”
顾及着刺史府，孔雪青不再多言。
马车停在刺史府后门边上，车夫下马去敲门。
里面守门的小厮询问了来的是哪家小姐。
马夫把范嬷嬷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孔府六小姐过来拜访刺史小姐，请你通传一下。”
小厮应：“稍等。”
后门关上里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大概等了些时辰，坐在马车里的孔雪青坐不住地说道：“怎么这么久。”
范嬷嬷随手就把她嘴捂住了。
孔雪青瞪大了眼睛，范嬷嬷嘴里念叨着：“小姐可千万不要再说胡话了。”
虽然没用什么力气，孔雪青还是气到了，转到一边不再说话也不理范嬷嬷。
唯有范嬷嬷摇头叹气。
后门落闸声响起后门由内打开来，方才的小厮出现在面前。
马夫焦急地问道：“刺史小姐可发话了？”
小厮抱歉地摇摇头：“小姐说请孔六小姐回吧，往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后小厮把门一带关上了。
小厮声音响亮，马车里的孔雪青与范嬷嬷自然听到了。
范嬷嬷听得愣了，无言地摇头。
气得咬牙切齿得孔雪青，指甲快扎进了肉里。仍然觉得下不了心头的火。
被拒在外，只能回府禀过了夫人再说。
马车只有原路返回。
半路上，孔雪青吵着闹着要吃宝香斋的糕点。
知晓她这是心头有火故意闹腾。
无奈范嬷嬷只能让马夫调头往宝香斋。
宝香斋算是淮南城手艺比较正宗的糕点铺。而宝香斋背后是沈府，正是归属沈三老爷管理。
沈斯尉被沈三老爷派去银楼与管事对账。沈三老爷带着沈斯南正在宝香斋里。
思考着从哪里下手开始教这个二子，沈三老爷最后决定还是让沈斯南参与其中。
无所谓他爹给他安排什么位置的沈斯南，很快就走马上任卖起糕点。
沈斯南与小厮站在店面前跟着学着打包糕点方法，用的是油纸捆绳系的方法包装每份糕点。
远远地坐着喝茶的沈三老爷没想到沈斯南没过一会就上手了，熟练的一份一份装好递给客人。
许是沈斯南生得与小厮不同，白面俊俏，排着的队伍里多了不少好奇的小娘子。
沈斯南浑然不知自己被围观了。
面带笑意地与人寒谗送走持续着。
看得沈三老爷不由深思起来，崔氏的一个提议，居然让他看到了沈斯南的不同。
或许是从没有去真正了解过这个二儿子...
因为沈斯南的缘故，今日的糕点销量特别拔高。
宝香斋内的管事小厮们又累又喜，可是手里的动作还要继续。
不由想着若是八公子每日都过来宝香斋营业收入一定能够翻倍增长。
排着长队里几个小娘子凑在一起耳语，无非就是那个小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叽叽喳喳，一眼望完羞涩低头又一眼望去如此反复。
孔府的马车过来时，队伍排得比往日还要长。
马夫道：“六小姐，现在队伍排得很长，奴才先去排上。”
孔雪青听了把车厢窗打开往外瞧，果然相比她之前过来的时候队伍排得老长。
特别是里面参杂着许多平名女子，不自觉拉长耳朵想听她们在讨论什么。
几乎每个小娘子都念叨过一句：小公子生的可真好看。
这话不意外的让孔雪青听了去。
她现在十分好奇那些女子口里念叨的小公子。
拉着范嬷嬷下马车往前探头想窥视。
隔得远些隐隐可以望见宝香斋里面站了一位白面穿着不凡的男子。
孔雪青砰砰心跳异常兴奋，找到马夫排的位置让马夫离开她要亲自排队。
管不住她的范嬷嬷自得陪着盯着她，深怕一不留神就闯了祸事。
日头挂得老高，队伍也往前进。
不在意脸上滴淌着汗珠，只它一往下面流，孔雪青便举着帕子擦拭干净。
连范嬷嬷都看得惊讶了，平日里娇气的主，这会子怎么忍得住脸上脏污了。
而队伍越往前，小公子的脸越清晰明朗。
孔雪青望得心跳加快，脸面绯红。
她早忘却夏日炎炎下的烦躁，只盼着快些轮到她。
可以站得近一点看看...
终于是轮到了孔雪青，她不敢拖延动作很快的走到跟前。
谁知晓，沈斯南刚好被里面的沈三老爷叫了进去。
孔雪青只一眼望过便心生欢喜。
也不急躁，要了自己爱吃的糕点后回马车上。
孔雪青指示马车道：“你去打听打听，宝香斋刚刚那位小公子是何人？”
一旁范嬷嬷总算明白六小姐的奇怪之处，原来是春心萌动了。
无奈摇摇头，也不知道回府后夫人知晓被刺史小姐拒之门外会怎样？
六小姐却还有心思打听小公子...
马夫很快就回来了，他贴在马车门上，低声道：“奴才刚刚寻了宝香斋的小厮，那位公子是沈府的沈八公子。”
沈八公子的大名在淮南城要说是无人不知的。
纨绔子弟...
范嬷嬷的脸此刻有丝龟裂...
而孔雪青眼里则是原来如此，欢喜地吩咐马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