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妄为人

彻夜未眠熬过了一场连夜审讯，从城东善堂押回府衙的几个婆子被分开关在牢房里。

黑灯瞎火，还有耗子蚊虫四处乱窜，本就心里恐惧频临崩溃的婆子，一个个隔开不同时辰招供了。

从几个口供抽取重要的消息，再结合起来，府衙在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大致有了事情的真相。

城东善堂东面那一座院子是淮南城一位有名富商名下的别院。这位富商名朱星良，从小到达就心宽体胖，因为一路顺遂，日子过得太过太平，生出一丝微妙的心思。

朱星良主营商事的缘故，结交了许多的友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罕见的事迹。

当中，要数一位姓从的友人，俩人的关系最是交好走得极近。因此，从友人有一个特殊的癖好恋童癖，在朱星良面前从不曾掩饰，反而坦坦荡荡地显露出来。

朱星良从来不曾见过如此震撼眼球的事迹，心头难免让从友人的这项癖好给惊呆。

谁能想到不过是因为一个意外的发现，从友人便开始将手伸向了朱星良，说了许多天花乱坠的好话搪塞朱星良，让其为自己寻来幼龄的女童。

已经让财富迷了眼，面对从友人高额回报，朱星良从此踏上了不归路。

从别院隔壁的改建成善堂这件大事当是淮南城内里人尽皆知的消息。而朱星良就是从这里开始向那些无家可归的女童下手。

衙役们审讯时问过朱星良，你是怎么收买人心的？

朱星良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是个商人，最是爱中财富。我是个普通人，向往那些富裕的生活。只要是人，都会因钱财而乱了本质。”

衙役们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这世间本就如同朱星良所说的那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到了天明之际，由林大人亲自上公堂正式审问这伙没有良知的人。

当场发现的这一次人命交易，已经算是第五次经历，除了第五个被抢下的女童，前头的四个女童所遭遇的事可想而知的残忍。

林大人当即将从友人、朱星良、乃至在本案中起到很重要作用的几个婆子。按照律法，最大的罪魁祸首从友人以绞刑刺死，而朱星良则被判处牢狱之灾，还有妄为人母的黑心婆子各个都涉及进牢狱之灾。

对于这一场判决，听审的衙役、百姓们，纷纷都觉得这些人是罪有应得。

也是逐然开堂公审的这一件案件，让淮南城里的人纷纷炸舌，实在是不曾想过同处一座府城，那座收拢孤儿的善堂里会发生这般不人道的事。

联想到自家牙牙学语可爱的孩子，不由都怜悯起了那几个受过灾难，不见踪影的女童。

…….

红樱娓娓道来整件事情的案件经过，全部都是派了孔府的家生子去旁听过整场。

孔秩幽在她说到一半的途中已经进入沉思，或许是因为女子的价值而叹息。

红樱没有发现，徐徐说道：“小姐，今年咱们淮南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件，从前几年凑起来的树木都没赶上今年的。”

收回思绪后，孔秩幽叹了口气道：“流年不利，也不知晓什么时候才能一帆风顺。”

从院外慢慢地放进脚步走进来的沈斯南，听见了夫人这一声哀叹。

跨过门槛后，在主仆二人没有发现他的时候，自在地落坐在孔秩幽身边的椅凳上。

沈斯南不经意地开口道：“夫人想要一帆风顺还不容易？只管讲你夫君驾驭好了，来日面朝阳光，风顺不顺不知晓，但我知晓心里一定暖洋洋的。”

在沈斯南出声的那一刻，红樱已经默默从厢房里退离出去。

虽说才相处了不久的日子，但是这位新姑爷喜欢与夫人独处的习性，如今孔秩幽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心里通透了。

意外地看着来人，孔秩幽道：“我见你总是一副皮肉痒痒，是不是因为今日还未让我捶过？”

想起每当自己油嘴滑舌，或是口无遮拦的时候，夫人总能适时的往他身上各处来个几锤，压制他骚乱的心思。

软绵绵的白拳头，在沈斯南眼里就是个美好的东西。有些男子在意劳什子脸面什么的，他沈斯南可不是那些人中的一位，反之受到夫人的捶打，他觉得这便是夫妻之间增添感情的技巧。

沈斯南笑道：“夫人每日都为我疏松筋骨，当真是淮南城里夫人的榜样呐…”

这回，沈斯南毫不在意地说完之后，孔秩幽迎面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拍下了一掌。

等待馨香来袭的沈斯南乍然被敲打过的肩骨引起的疼痛给转走了注意力。

“唔。”

沈斯南闷哼一声，掀下的眼皮还不忘趁着仅剩的一条眼缝偷瞄孔秩幽。

沈斯南用手揉着肩膀，唉声叹气道：“夫人爱我爱惨了吧，瞧这股力量痛击为夫的身体。”

没堵住他巧舌如簧的嘴巴，孔秩幽立刻再次伸手向他而去。

可惜，这一次让沈斯南有了教训，在拳头落下来的那一刻提前包裹着白拳头。

孔秩幽在他手掌心里挣扎想要甩开束缚，却见沈斯南一脸得意洋洋地笑得如沐春风。

她道：“放手！”

顺势讲她的手掌包裹的更多紧凑后，沈斯南摇头拒绝道：“不可，夫人手太凉啦。我给你捂捂啊。”

沈斯南还不忘朝着孔秩幽抛了一道爱意满满的的目光，肉麻兮兮的。

干脆别开头不去看他，孔秩幽闭紧了嘴不言语。

沈斯南随机探头过去，问道：“夫人可听闻了外头传遍的消息。善堂生事了…”

孔秩幽立刻回过头顶着他，察觉到他话中有话，缓声问道：“想不到你也关心这些案件？”

沈斯南与她对视上，揉捏着被他摊开的手心，“我原以为这事夫人该是上心，因此才随口一说。想来夫人早已经得知了消息。”

一股无声的默契在空气的荡漾着，似乎双双都忆起了那日在善堂碰面的时候。

孔秩幽点头，直截了当地承认道：“是我让人报的案。”

沈斯南没有意外，缓缓说道：“我猜到了。看来我再向你越来越靠拢了。”

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竟是让静处的厢房里添上了一笔活色生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