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要哭了一样
沈东阳看向大殿左后方的门,杜云娘一步步走出来,目光平静,一如他记忆中的样子。
“诸位爱卿,难得宫宴,朕借此宣布,纳杜云娘为妃,封号云。”皇上漫不经心地介绍。
虽然是妃的头衔,可他的目光里没有半分疼惜怜爱,就像只是随手介绍了一个新人。
大臣们叠声恭喜,但看着杜云娘的眸子里都只有责怪和不满。
沈东阳想要起身高声恭贺为她找回面子,谁料常悦公主先一步拉住他的手,强硬地让他坐下。
杜云娘在一片恭贺声里找寻着熟悉的身影,远远地看到沈东阳和常悦公主似乎双手交握,异常亲密。
常悦公主甚至还伸手给他为了一颗葡萄。
她眼睛灼伤似的立即挪开,不愿再看,心头却浮起钝痛感,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到那样的场景会莫名生气?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沈东阳了?
从不知喜欢为何物,以往产生异样的情绪她也只以为是自己的自尊心作怪。
“云妃,你在看什么?”皇上似乎随时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稍稍走神,便出声提醒她。
杜云娘猛地回神,淡笑着,“没什么,只是没看过这样的大场景,有点好奇。”
“没事,以后跟着朕看多了就好了。”
和王府封妃大典差不多,全程没有她什么事,只需要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偶尔应付大臣的问好。
比起活生生的人,她更像是一个摆设。
一个不经意,她的视线又扫到沈东阳那边,恰逢常悦公主正抬手擦去沈东阳唇边的果汁,两人情深意切地对视。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沈东阳咬着牙,低声提醒。
“什么样?”常悦公主眨眨眼,笑容灿烂,“我们本就是夫妻,举止亲密实属正常,还是说你怕被杜云娘看到?”
“哦,我忘了,现在应该叫她云妃娘娘,按照辈分,她可算你母妃了,你不会要乱|伦理纲常吧?”
常悦每字每句都像利刃插在他心头。
“这些和你无关。”沈东阳哑着嗓子警告,“你离她远点。”
“王爷,你可能忘了,我每日都要去宫里给父皇请安,父皇新立了云妃,必然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我就算想离远点,也没办法啊。”常悦公主虽是在笑,眼中却满是冷漠恨意。
“若你敢动她半根毫毛,我饶不了你。”沈东阳森冷警告。
他散发的冷意引得旁边的人多看了眼,忌惮他的力量又错开眼神。
常悦公主到底女流之辈,又是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被他的威胁震慑住,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积攒出委屈,眼眶逐渐红了。
“你一心只为她着想,甚至在大婚当日去找她,可她呢?她只想进宫成为父皇的女人,你以为你还有希望吗?”
心里越是委屈,说的话就越狠,常悦公主故意刺激着他,仿佛看他伤心,自己也能好过些。
沈东阳抿唇不言。
“常悦公主眼睛怎么红了?”杜云娘的询问声忽然传来。
二人俱是一愣,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杜云娘紧握着酒杯,面上强作镇定,心里却已经慌成一团,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过来,只是看沈东阳和常悦公主若无旁人地交谈,很不是滋味。
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端着酒杯站在两人跟前了。
也是走近了她才发现常悦公主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莫不是刚才沈东阳的说了什么感人的誓言?
“方才东阳哥哥说以后要好好照顾我,让我风风光光的,我一时感动,所以鼻酸。”常悦公主立刻接话。
伴着她甜美幸福的笑容,杜云娘很难怀疑她说的假话。
“这样的,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杜云娘嘴角笑着祝福,只是那笑很沉重,她的嘴角似乎都挂不起了。
沈东阳看出她表情不对,想要询问,可看看现在的场合,一个是常悦公主的夫君,一个是皇上的妃子,他没有任何身份去询问。
“多谢云妃,也祝云妃早日和父皇有自己的孩子。”常悦公主特意强调了“自己”两个字,满意地看到杜云娘脸色僵硬。
宫宴上吵架不算雅事,杜云娘好歹也明白常悦对自己的不满,不多纠缠,垂首告退。
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没再看沈东阳这边一眼。
看来他们的确幸福美满,那她就没必要打扰了。
“送云妃回云曦宫。”宴会结束时,皇上吩咐宫女。
杜云娘虽然料到今日来了可能回不去,但还是想挣扎一下,“皇上,不如民女还是回行宫,更熟悉。”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云曦宫了,还有你的称呼也该改改了,哪有后宫娘娘叫自己民女的。”皇上的态度不容置喙,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皇上吩咐完后就和其他大臣去了议事房,留她一人跟着宫女去了云曦宫。
宫女对她相当恭敬,“云妃娘娘,奴婢唤作常青,日后有事吩咐奴婢即可。”
“好,常青。”杜云娘点头应着,“水生福宝呢?”
“小皇子和小公主已经先去了云曦宫,您不必担心。”常青如实回禀,还顺便介绍了下云曦宫过周围的建筑。
与其他娘娘的寝宫不同,云曦宫周围要么是议事房要么是乾坤殿,都是皇上办公议事的地方。
可谓与后宫完全不搭边,那些娘娘的寝宫还隔了很远。
这倒是免除她和其他娘娘打交道的麻烦,杜云娘比较满意这个寝宫的地理位置,点点头。
见她没有露出一丝担忧,常青反而疑惑起来,“娘娘,您不觉得害怕吗?”
“为何要怕?”杜云娘不解其意。
常青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在杜云娘的催促下才道,“皇上他性情易怒,发怒时嗜血残暴,因此后宫娘娘们都有意避开他的寝宫。”
……还有这种事?怎么书上没写?
“无妨,我心里有数。”杜云娘这般回答,忽的反应过来,“那你岂不是受我牵连了?”
“奴婢贱命一条,能入宫当值就已经很感激了,所以并无所谓。”常青很是感激她的关怀,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