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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借刀

安然突然变了脸色,倒酒的手也顿住了。

“此事恐怕我帮不了你。”

他勾引太子侧妃在先,如今又涉嫌刺杀魏帝,再加上细作的事,他身犯多罪,如何能救?更何况她对楚子丹的那份感情,早已经放下。

“殿下,其实刘锦绣死的那天她并没有供出他来,所以圣上和皇后并没有实证奸,夫就是他,而且他胸口的伤我已经看过了,是刀伤并非是剑伤,或许刺客真的不是他。

如果殿下肯到圣上面前替他说明这个情况,我想圣上会重新考虑他的事,而不是任由无影阁对他动用酷刑。

难道殿下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林云啸折磨而死?”

南宫雪满是期望的眼神,让安然突然感到她有些陌生。

经过前几次的事,安然自以为很了解她,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过是雾里看花罢了。

她甚至搞不清,南宫雪是否真的想要救楚子丹。

“雪儿,楚子丹是不是刺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谁要他死?”既然刚刚南宫雪的话语中,南宫雪不是陷害他的人,那么安然怀疑起魏帝来,如果真的是魏帝,那么他更该死。

南宫雪拨弄着桌子上的茶盏,沉默不语,她将安然眼中的冷漠尽收眼底。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殿下,楚子丹是生是死我并不在乎,我在意的是杀死我姐姐的真凶到底是谁,所以楚子丹我必须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你又何必呢?要知道如果是父皇要他死,他又如何活得了?”安然蹙紧眉头,其实她不让南宫雪救楚子丹也有私心。

既然安然不肯帮她救出楚子丹,那么南宫雪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她站起身来,行礼道:“殿下,已经很晚了,雪儿就不打扰你了,这便告辞。”

安然也没有留她的打算,“绿萝,你替我送送三小姐。”

“三小姐,请。”

南宫雪跟在绿萝的后面,穿过一段长廊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的问道:“绿萝,不知公主殿下和怀王殿下的感情如何?”

这她这般无脑的问这一句,绿萝险些停下了脚步。

就连跟在她们后面的小山和春梅都有些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绿萝笑道:“两位殿下平时见面少,奴婢看不出什么,不过怀王殿下总是斥责我们公主,好在公主不与他一般见识。”

意思就是两人的感情并不好吧。

既是不好,为何安然没有将楚子丹和怀王所做之事对王伟义托盘而出?

南宫雪轻叹一声,“唉,看来殿下还是恨着楚世子。”

绿萝眸光微闪,话语顿了顿,“三小姐多心了,公主对楚世子早已没了情谊,更谈不上恨。”

这话南宫雪信,因为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她已经看到安然的冷漠,若还爱着一个人,眼神定不会如此。

路过一个台阶之时,春梅忙上前扶着南宫雪的手臂,”小姐当心台阶。”

到了外面,南宫雪停下了脚步,“绿萝,请转告殿下,明天午时林云啸就会把状词呈给圣上,所以我一定要在那之前救他出来,如果殿下能帮我,我自当感激不尽。”

绿萝福了福身,“奴婢一定原话相告,三小姐请慢走。”

春梅扶着南宫雪上了马车,小山握着缰绳,回过头,“小姐,现在去哪?”

“去汪府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绿萝能听得见。

小山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住了没说话,他提起缰绳用力地甩在马背上。

马车扬尘而去。

待马车行驶一段路程之后,南宫雪才掀起帘子,“小山,回府。”

赶马车的小山闻言心里大喜,终于可以回去了。

只是春梅心里有些疑问,可又不敢开口,憋在心里甚是难受。

好不容易才让楚子丹锒铛入狱,却没想南宫雪还要找安然公主帮她一起救他。

看她时而低头时而又抬眸望着自己,南宫雪含笑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春梅坐直了身子,道:“小姐,奴婢心里确实有几个疑问,楚世子是杀害大小姐的真凶之一,为何小姐要救他?还有,小姐已经知道了怀王就是最后的凶手,可小姐此番前来公主府似在打草惊蛇。”

春梅担心,安然会与惠贵妃谈起此事,如果惠贵妃知道,那么怀王定然也会知道。

她更不明白,楚子丹已经对南宫雪说出了线索,而她们也找到了玉佩,可南宫雪为何还要对公主撒谎说是想要知道真凶才答应救楚子丹出去。

春梅的这些问题,就连坐在外面的小山也很是好奇,不免竖起耳朵。

南宫雪握着只剩一点点余温的手炉,眼光看向裙摆上的血迹。

“春梅,如果哥哥得罪了圣上,被打入死牢,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春梅愣住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姐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公子。”春梅如实回答。

南宫雪点了点头,“没错,纵然家财散尽,纵然付出性命,我都会救他。

安然公主与怀王的感情虽然没像我与哥哥这般深厚,可毕竟血浓于水,怀王有麻烦,相信安然公主不会袖手旁观。”

春梅本就心思细腻,人也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有些明白过来。

“小姐的意思是,安然公主她早就知道怀王是凶手?”

“也不算早吧,估计就是我告知她楚子丹和怀王联手对王伟义下药的时候,她应该找过怀王,我想就是那时候瞧出了端倪。”

这一猜侧之所以得到证实,还是在公主府里,她提到楚子丹愿意告诉自己真凶时,安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南宫雪又道:“之前在无影阁,我和楚子丹说好,他告诉我真凶,我答应救他出去,安然公主现在知道楚子丹藏有怀王的秘密,你说她会怎么做?”

安然对楚子丹早已没了情谊,他和怀王之间,安然肯定会选自己的亲弟弟,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怀王也参与了下药的事,安然公主难道不恨他吗?”

南宫雪剔着指甲,不以为意,“安然公主从未喜欢过王伟义,她恼得不过是自己这几年受的委屈罢了。”

如果安然真的心疼王伟义,又怎会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由此说明,他在安然的心中不过是如此。

春梅突然笑了笑,心情明朗起来,“安然公主会想办法杀他?”她就知道南宫雪不会放过楚子丹。

“公主应该不会自己动手,她会找一个更恨楚子丹的人来送他上路。”南宫雪特意在绿萝面前把林云啸呈供词的时间提前,就是希望他们能早点送楚子丹下地狱。

更恨他的除了安然,除了将军府的人,便只有驸马。

春梅明白了,她家小姐这是要借刀杀人,这样既不违背自己的诺言,又能置楚子丹于死地,当真是好计谋。

春梅看向南宫雪,眼里心里满满的佩服。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家小姐不但把参与杀害南宫玉的凶手找出来,并且还把他们一个个弄死。

想到这,春梅嘴角轻撇,说弄死是不太好听,不过她很是喜欢这词。

“你笑什么?”见她笑的奇怪,南宫雪问道。

“奴婢前两天听说刘锦绣的坟地被人刨了,觉的高兴。”

大魏国的人向来容不得不贞的女人,就算皇后和魏帝为了皇室的脸面,曾对外宣布刘锦绣是得急病死的,可有南宫雪之前放出的流言蜚语,在加上太子府密不发丧,人们自然就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被人挖坟刨尸,刘锦绣总算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罪有因得罢了,也没什么值得开心。”想到自己的姐姐,南宫雪锁紧了眉头,如果可以,她多想用刘锦绣的命来换回姐姐的命,可惜上天听不到她的诉求。

绿萝回到悦辉堂,却见安然已整好了衣裳坐直了身子,似乎在等她,等她一起出门。

“南宫雪可有说什么?”安然问道。

绿萝福了福身,“三小姐让奴婢转告公主,林阁主明日午时便会把供词呈给圣上,若公主改变主意,须得在那之前将楚世子救出。”

“你怎么看?”安然又问道,她一直视绿萝为心腹,所有事都不曾瞒着她。

眼下她还真拿不准南宫雪到底是真的想要救楚子丹,还是说故意来诈她,

而绿萝从小就跟在安然身边,对她更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绿萝想到南宫雪让小山赶往汪府的事来,“公主,刚刚三小姐往汪公公的府上去了,奴婢瞧着三小姐是真的想救楚世子,如果她得手,那么她下一步就会对付怀王殿下。”

以前安然只听说将军府的三小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千金小姐,如今却没想到她的城府这么深,还真令安然大为震惊。

既然南宫雪有本事设计刘锦绣和楚子丹,如果让她知道怀王才是杀死南宫玉的那个人,那么安然相信她一定不会放过怀王。

安然曾经恨过怀王,可他俩毕竟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再加上生在帝王家,他们的命运,家族的荣辱都息息相关,她不可能帮着外人杀死自己的亲弟弟。

绿萝瞧着安然低眸不语,知她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帮怀王殿下。

“公主,今天早上,奴婢听闻圣上在朝堂上指责了怀王殿下,说他毫无指挥才能,竟让私炮坊和面粉铺发生爆炸,贵妃娘娘为此连饭都吃不下。”

安然叹了口气,终是狠不下心来。

“你去准备一下,随我回王府。”

“公主,驸马被圣上派去守城了,估计这会还在护城军的营地里。”

安然起身,道:“那便去营地。”

绿萝应了声,忙出去让人备好马车,而她自己则是给安然准备手炉与氅衣。

寅时,从远处传来更夫敲锣的声音,咚——咚!咚!咚!咚!

安然坐在马车里依旧时不时的能听到巡逻兵的脚步声,还好马车上有公主府的标识,不然得有多少人过来盘问。

护城军的营地是在靠近城门的地方,待安然的马车到了那的时候,几乎所以的护城军都已经列好队,而王伟义此时正给他们训话,大意就是不准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进出城门须得有官府批准的文件。

所以人齐刷刷的望向安然这边时,王伟义才发现了她。

“郑校尉,你来分配一下,就按之前说的就行。”王伟义向旁边的郑清阳说道。

郑清阳领命,接过他手上的簿子。

王伟义快步迎上去,顿时没有了困意,他露出一个笑脸来,“你怎么来了?”顺手还将她氅衣上的绳子绑紧了些,怕她冷着了。

众目睽睽之下,安然自是不会给他脸色看,更何况这几年双方也习惯了这般虚伪,她微微低头,似是有些羞涩,“见你没回府,特来看看你。”

“跟我来吧。”安然突然过来找他,王伟义知道定是有事。

见他们离去,众人议论开来。

“得这么个美娇娘,王大人可真幸福。”

“可不,看来有些传言不可信,你们看驸马和公主,哪里不和睦了?这不挺恩爱的吗。”

“就是就是,能做公主的男人,就是死也甘愿。”

“你要是见过将军府的三小姐,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人似乎来劲了,他凑过去,一脸陶醉,“我可跟你们说,三小姐的皮肤比水豆腐都要嫩,那粉红的小脸小鼻子让人看了恨不得咬上一口,还有她口里的香甜,甭提有多美妙了。”瞧他那似要流口水的傻样,众人一阵哄笑。

“诶,你这小子说的好像跟三小姐上过,床似的。”

“我说土树,你怕是晚上做?梦了吧。”

这些人天天呆在军营确是枯燥无味,偶尔开开荤笑话也是正常,可眼下他们越说越离谱,郑清阳终于开口骂道:“你们都不想要脖子上的人头了是吧,祸从口出不知道吗?也不想想自己的德行,有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吗?有资格想入非非吗?

都给老子干活去,该巡逻的巡逻,该守城的守城,要是放走一个细作,看王大人不拧掉你们的脑袋。”

众人这才止住了话题,各奔东西。

王伟义带着安然来到他临时住的地方。

绿萝自是不敢进去,守在门口。

较小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床,一张书案。

“坐吧,这里也没有好茶,只能委屈公主了。”王伟义脱下身上厚重的盔甲,挂到一个木架子上。

想来安然已有一个月没回王府了,自然也有一个月没见他。

细细地瞧着他,说实话,驸马无论是看外表,还是看他的行为举止都很男人,有让人想在他面前当个小女人,被他保护的冲动。

要不是因为他被下了药,自己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他。

安然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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