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观杀机
肖平一个激灵,被冷风吹醒。
“我竟然穿越了……”
野庙的神像不结实,托着的葫芦突然掉落、直直砸中他脑袋……
肖平正躺在一个深山道观的后院。
观主会些医术,穿上道袍、再使些障眼法,便糊弄住十里八乡的山民,享了“活神仙”之名。
观主每年只收一个弟子,肖平便是去年的幸运儿。
或者说,是肖平父母从满村筹措的“香油钱”,让观主感受到诚意……
二老满心以为儿子成了仙、日后不用吃苦受罪,殊不知……
肖平不寒而栗,起身悄悄往外挪动。
趁着夜色,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要是被他发现我没死,我肯定会再死一次!”
肖平初来的几个月,观主教他读书认字、辨识奇经八脉,当真像个慈祥的活神仙。
某日他想替观主分忧,便进山挖药材,谁知道挖出来一大堆尸骨!
肖平惊骇不已,这才明白过去入观的孩童,为何全都消失不见。
这哪里是来当了神仙?分明成了冤鬼!
他自己很可能也是这个下场!
肖平慌慌张张逃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老道发现、轻而易举提了回去。
从那以后,“活神仙”索性不再伪装,一边逼他练一门古怪晦涩的口诀、给他用各种极其珍贵的药材,一边非打即骂、施加各种残酷但不会重伤的刑罚。
原身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根本不敢反抗。
倒霉的是,练了大半年,体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老道早已失去耐心,又恰逢今年重新收人,索性下了剂猛药。
原身早已身心疲弱到极点,就这么被补死……
肖平正远离道观,突然一声怒吼传来:
“小兔崽子,敢在老夫面前耍心机!”
阵阵风声接连响起、并离他越来越近!
这是老怪物轻功的声音!
肖平脸色惨白,再也顾不得什么动静,立刻拔腿奔逃。
可还不到几个呼吸,头顶青袍一闪,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突然从天降落,如山峦般难以逾越。
肖平止住身形,满脸绝望。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还妄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道观建在深山之中,他一介孩童想逃出去,确实难如登天……
老道发泄了怒火,忽然又诡异地笑了起来,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里复杂的情绪浓到溢出:贪婪、激动、狠毒……
“你既然熬过最后一道难关不死,就说明我已经成功了!哈哈!”
肖平心头咯噔一声,心头大呼不妙。。
刚后退一步,对方突然抬起手臂、眨眼便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手腕突然一痛,丹田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主动绕着奇经八脉、全身穴道运转一周,最后重新回到丹田。
老道先是一愣,继而死死盯着他,似乎更加紧张、惊喜、难以置信。
紧接着不厌其烦重复数次,到最后激动的浑身颤抖。
“哈哈哈!承不欺我!这世间果然有仙人!我终于可以成仙、再也不用死!呜呜呜……”
老道忽然又哭又笑,状若疯魔、诡异瘆人。
肖平此刻却疑惑重重。
按照原身的记忆,这里都是凡人,仙人只存在于传说中。
对方口中的“仙人”是什么意思?这老道成仙跟他有什么关系?
肖平前世看过话本、阅历不浅,再结合自己的穿越,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
肖平被抓回道观、摔到地上。
这是一间石屋,四周用不知名的粉末绘满了奇怪的图案。图案的各处节点,还镶嵌着各种绝世美玉、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屋子明明密不透风,却诡异地阴风阵阵。
老道已经平静下来,重新恢复到老谋深算的模样。
“一个九岁的小娃娃,能伪装隐忍这么长久,来日必定非池中之物。只可惜,你没有来日!”
肖平从头到脚寒气直冒,说不清是惊惧还是愤怒:
难道自己穿越过来,就是特意救活肉身供对方夺舍?!
老道说完便取出一套古怪的工具,小心地一一摆在面前。
拿起一柄寒气森森的怪刃,慎重端详许久,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面色一狠……
肖平心中一颤,随着刀刃狠狠落下、升级满脸惊愕。
那老道竟把怪刃插入他自己的小腹!
更古怪的是没有流下一丝鲜血!
“噗”“噗”“噗”……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连响不断。
一共是七把,分别插在小腹、腹部、头等七个位置。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往肉里钻去,直至完全没入。
“好小子!看来你不仅聪慧过人,胆识也远超常人。有多少自封的英雄好汉,死前却尊严全无,你竟没有开口求饶!”
肖平冷哼不语。
老道做完这一切,便盘坐在地,手上虚掐不停,口中不知飞速念叨着什么。
在肖平惊骇的目光中,眼前的肉身正肉眼可见的坍塌、萎缩:皮肤变得干皱、须发瞬间苍白、就连骨骼血肉都被一点点消失……如同被恶鬼吞噬了全身的精华!
他看得毛骨悚然,老道的肉身转眼便缩小到孩童般大小!
老道似乎因此承受了巨大的痛楚,脸上苍老发皱的干皮抖动不已,从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疾!”
突然一声厉喝,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股黑中带红的雾气突然自矮小的身躯中冒了出来。
这些黑雾散发着浓重的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光滑邪异,似乎有生命般不断伸出触手欲朝肖平扑来。
只听老道再次念念有词,黑气舞动的越来越急,最后骤然一闪、没入被宽大道袍罩住的诡异躯体。
“肖平,为师也是逼不得已,要怪只怪你身具灵根却又毫无实力……”
朝地上的图案甩出一团黑光,几枚珍稀玉石瞬间亮起。
肖平大惊,欲挣扎却无法动弹!
老道阴阴一笑,手上继续飞速掐动,念出一道道古怪的咒语
肖平听在耳中,眼皮忍不住地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模糊,最后陡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