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打不过就加入

从07年10月份，一直到年底，方洲国际或者说方杰，一直是各种动作不断。

成立数十家方洲国际旗下子公司，召开N场投资者大会讲故事，完成天使融资后，在股东大会里继续宣讲，私下与各部门高层和核心合伙人们交流、面授机宜。

这些子公司的管理层架子搭起来之后，纷纷在大湾区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总部，然后在全世界范围内画大饼、广纳贤才、招兵买马，整个过程又持续了差不多1年的时间，期间当然少不了方杰在背后的指点和操作。

由于这些子公司的业务涉及方方面面，且经方杰把一些极具可行性、煽动性的故事概念一讲，让世界无数投资者醍醐灌顶、趋之若鹜，参与了这场资本的盛宴。

这一切的前提，当然是方舟世界必须能够可持续性地良好运营下去，如果方舟世界不具有投资价值和圈钱效果，那么其主体公司方洲国际就是无根之木，旗下这些子公司的投资基础也就不存在。

方舟世界，才是整个项目的核心，所有子公司都或多或少地在围绕着这个核心运转。

所有投资者都很清楚，哪怕方杰在其他业务上是画大饼、讲故事，但只要方舟世界不倒，那么与其有关联的这些子公司，至少在主营业务上是旱涝保收的，是有方舟世界在后面兜底的，所以这笔帐无论怎么算，都不亏，投资风险相对很小。

当然，站在方杰自身利益的角度上看，这事儿看上去吃了大亏，不光失去了方洲国际的绝对话语权，还把各种赚钱的套路传授了出去，本该是自己赚到的钱，却分散给了外人，难道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开雾，就对此非常不理解，提过类似的问题。

方杰的回答是：“妄图改变世界的人，终将被世界改变，其结果要么是加入世界，要么被世界毁灭。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改变不了世界，但我又很难心甘情愿加入这个世界，所以我就让世界来加入我，让世界改变世界，最后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

实话实说，开雾没太听懂这番话，或者说只听懂了一小半，和他这个道士比起来，他觉得方杰比他还要故弄玄虚，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继续刨根究底，但他不是，他知道这种话得靠自己悟，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听懂的那一小半，反映在现实中的情况就是，全世界无数资本参与了进来，成为了一场合家欢的资本游戏。

既然涉及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投资者们为了确保方舟世界这个核心保持稳固，主动地加大了对方舟世界的投入和鼓吹宣传。

比如组织召开各种科技论坛、经济论坛、文化论坛，邀请国际上知名的企业家、经济学家、科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人文学家……等等专家对其大唱赞歌或是引发争论，就像前世“元宇宙”概念那样，硬是将其炒作成了全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大上概念。

不光是“方舟价值论”，包括方杰在那些子公司里讲的一些概念，什么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共享经济、渠道为王、3A大作、眼球经济……等等，也全都被拿出来炒作了一番。

当然了，炒作及争论的方向都是外在的、肤浅的、不涉及本质核心的内容，明贬实褒，毕竟没人会傻不拉唧地揭自己的老底。

比如“眼球经济”这个概念，有键盘侠就指出，这其实就是“注意力经济”，早在94年的时候，加州大学学者在发表一篇题为《注意力的经济学》里就提到过，并不是什么创新的说法，方洲国际和方杰，只是拾人牙慧。

一些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专家们，也纷纷站出来表示不屑：随着信息的发展，有价值的不是信息，而是注意力，这个说法并不新鲜，这是方洲国际的圈钱套路之一，但不得不承认，方舟世界目前已经是世界上最吸引网民和投资者们注意力的投资标的。

外界是这么争论的，对方洲国际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实际上，此前在方舟互联、方舟娱乐、方舟博客等子公司的股东大会上，方杰其实是这么跟其他海外核心合伙人和股东们上课的：

“争论是一件好事，没有争论，就不会有热点，就不符合注意力经济的原理，人们在争论过程中，就已经把注意力交给你了。”

“所以我们要允许争论，允许网上各种不同的声音，甚至要主动挑起争论和骂战，主动给他们一些话柄和话题，引发出一系列矛盾并将其扩大，比如那些众所周知的各种对立话题。”

“我们要允许并且鼓励，甚至放纵键盘侠的存在，因为没有他们，对立就不存在，这些话题就很难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没有了注意力，我们资本就很难赚到钱。”

“经我们大数据统计，尽管超过90%以上的民众都对键盘侠们极度厌恶，对网上的各种不堪言论和奇葩观点表示无法接受，尽管我也经常为此感到非常生气，但是……”

“但是另一方面，大数据显示，键盘侠们的这些言论，却能给一个原本寻常的娱乐或实事新闻带来超过900%的关注度和注意力价值提升！而且，那些讨厌键盘侠的网民们，在另一个话题上，往往也扮演着键盘侠的角色。”

“所以，我们不要去阻止和限制键盘侠的言论自由，我们应当保持相当的敬意和敬畏之心，因为他们才是我们资本赖以生存的上帝。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权力，我们不光不应去挑战人类的基本言论自由权，还应帮助他们捍卫他们的这种权利！”

“申明一点：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也无关道德和良心，更与我个人的品德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仅仅只是基于一个专业的资本，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本能作出的选择和手段，否则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这是一种客观性的描述。”

“因此接下来，我们的方舟娱乐、方舟博客及其facebook也将按照这个思路去运营，相信会给各位股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其实这些纯资本的套路，仅仅只是方杰放出来的极小一部分，说是冰山一角也不为过。

但即便是冰山一角，也足以让海外投资者们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了。

甚至由此还激活了一些人的灵感，在听完方杰的“授课”后，纷纷向他发出了邀请，愿意淘巨资请他这个年轻的“资本天才”去他们国家给本国的企业家们上上课，或者也学巴菲特，来个一顿饭上千万什么的。

不过这些邀请都被他拒绝了，因为相对于巴菲特的霸王餐，或是比尔盖茨全世界各地到处吹牛逼，他更喜欢当宅男。

反倒是国内母校，邀请他以华国首富、在读博士的身份，年前回校免费给在校生做一场讲座的事情，他考虑了一番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听说老大要回母校搞讲座，怀疑其已经黑化的一帮沸腾高层，忍不住也跑去旁听了，结果发现教主一下子又变成人间天使了，关于一些热点问题，对在校生们说的全都是资本们绝不可能掏心窝子的话，惹得这帮人很是迷乱了一阵子。

比如对于大家最关心的，毕业后找工作、创业和职场等问题，他是这么回答的。

“上大学和找工作是两码事，大学是分专业的，而实际职场中，不是你的专业好，就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博弈论》、《社会心理学》、《认知心理学》、《社会网络学》、《设计学》、《语言学》、《营销学》、《管理学》……等方面的学问知识。”

“就算你是学金融专业的，你在大学里所学到的知识，对你实际的理财投资，几乎毫无帮助。”

“在实际投资理财中，你其实应该掌握的是《哲学》、《英语》、《社会学》、《物理学》、《历史学》、《管理学》、《数学函数》、《概率论》、《行为金融学》、《传播学》、《政治学》等等……”

“当然，这些学科不一定要学的很专业很精深，但至少你得大致懂，所以你们现在问怎么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如何适应职场，这就是答案，需要大家毕业后，不断地继续学习充电。”

“就像与巴菲特公事多年的好友查理芒格说的那样：大多数人一生都喜欢用一个知识结构来解决所有问题，手里拿着锤子的人，眼里满世界都是钉子……”

“但事实上，这显然不是世界的真相，真相是，现实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充满灰度的，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清醒认知，步入社会时大概率会头破血流……”

“至于创业……呵呵，除非你是富二代，家里有钱给你作，否则奉劝各位千万别抱有这样的幻想，至少在毕业5年内不要有这样的幻想，创业是在你拥有一定人脉、资源、知识积累后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不是你为了不想上班打工的一种逃避方式……”

“事实上，相比起创业，打工轻松多了，相当于是疗养了，或许大家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好吧，那我问问你们：假如你开个服装店，如果卖品牌，过季的产品你如何处理？品牌方是否回收？如果回收算几折？如何应对51mai这类电商的冲击？用户在你店里拍了照，直接网上买，你有什么办法？串货怎么说？工厂直接出货你怎么拦？你打算自己做活动，总部给你调价权是多少？如果你不卖品牌，那你如何选品？你自己的审美能力能够打动客户吗？你如何解决进货成本问题？尺码要如何备货才能平衡成本和收益？店员跟顾客发生矛盾怎么办？退货怎么办？如果是外贸服装，你知道你需要对多国法律都要了解吗？你知道你以为对的规则和法律，在人家眼中一文不值，而且确实一文不值吗？退税政策你了解吗？汇率波动风险你如何控制？”

“何况，你们真的了解这个社会吗？阴阳合同、保证金欺诈、发次品、故意发错银行帐户让你违约、竞品举报、违规套现、回扣……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你需要耗费多少时间、金钱，甚至背负债务？创业，对于年轻的学生们来说，就是天坑……”

关于不断上涨的房价问题，以及什么时候适合买房这些问题上，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也不知道房价以后还会不会继续上涨，如果你一套房子都没有，那么我个人的建议是，尽早买房吧，因为这是你的刚需，无论房价是否会涨，其实跟你没关系，涨了你也不会卖掉睡大街去，跌了顶多就是不爽，对你没什么实际损失，买房至少比你创业靠谱。”

“至于你说你以后要去一线城市打工生活，在江城买房没有必要，我觉得这个逻辑是有问题的，现在买套房子和以后去一线城市买房有冲突吗？没有的，难道江城这边的房子卖不出去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刚才有同学说，还贷压力大……这话我们企业家听了，睡觉都会笑醒。房贷利率是远低于企业贷款利率的，你们占了大便宜知道吗？”

“你们要是30年后往回看……不，就从现在往回看5年，当时一套房几万块，每平米一千出头的按揭，5年还清，压力也很大，但是5年后的今天呢？这一千多的按揭款，还起来就毫无压力了吧？”

“所以你们现在买房，看似压力大，等过个几年，就会发现，这点月供就是洒洒水啦，因为货币的购买力是不断下降的，银行和国家是帮咱们大家承担了货币贬值风险的。”

“当然，我不鼓励炒房不住，我再次强调，如果只是买第一套房，你们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建议……”

“还有同学说，大学毕业后出来工资收入低，想进沸腾集团工作，因为沸腾集团收入高，哪怕在沸腾出行跑网约车当司机也愿意……”

“我以前说过，不建议年轻人，尤其咱们大学生去跑网约车。”

“至于应届大学生薪资待遇偏低，有的同学连月薪3000都看不上，大家要弄清楚一个事实：当下国内月人均收入虽然是1800左右，但实际上，如果你能拿到1800的月薪，其实已经超过了全国50%以上的收入人群。”

“因为这个事情，我有罪，我和我的员工们，拉高了这个人均值，也拉高了大家对自己薪资的预期。按我的预计，可能10几年后，月薪3000都是跑赢至少一半收入人群的，你们不能老拿一线城市的白领收入做比较，心态上要摆正，不要好高骛远，免得高不成低不就……”

有些话，方杰在讲座上不方便明说，但基本上也给出了一些比较明确的建议和解决方案。

但是这次讲座的内容传到网上后，他又被网民键盘侠们给骂了，大致就是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出来工作还要学那么多知识，自己创业创成了华国首富，却让大家老老实实当社畜，说这是疗养，还有什么房子月供只是洒洒水，1800的月薪居然被他说成是合理的收入，如果不满足就是好高骛远……等等。

世上之事就是这么奇妙，国内掏心窝子反遭骂，国外黑化却被捧作资本大神，是非黑白好像在这一刻颠倒了过来。

方杰当然是有些不爽的，但他也知道这其中的本质原因是什么——大家在互联网上发表看法，本来就不是为了跟人讲道理的，而只是为了发泄。

现实中大家可能都是谦谦君子，受到各种规则和法律的约束，但到了网上，唯一能约束他们行为的只有个人道德。

但个人道德这个东西，向来是经不起推敲的，尤其是在谁也不认识谁的网络上，没有什么道德违背成本，大家在现实中已经装的够累的了，网上就没必要装了吧……

总之对于键盘侠和喷子，一旦你认真，那就输了。

所以方杰只好眼不见为净，拒绝了后续一系列国内的活动安排，彻底把心思放在了方舟世界和方洲国际的各种操作上。

最起码，在国外，大家觉得他还是很香的，他就一俗人，在被骂和被捧上，当然还是选择后者，人活着是为了开心嘛……

此时方舟世界里的一系列变化，确实挺让他开心的。

自服务器投放到海里后，每天玩家在线人数就开始不断攀升，仅三个月的时间，人数就翻了一倍，从600万猛增至1200万人！

而到了08年过年期间，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2000万！

这除了有原先那些来路不正的资本的功劳，也与后来参与进来的那些国际资本、国际巨头大厂及其方洲国际旗下子公司们的吹捧宣传不无关系。

明明只是一款2D圈圈网游，硬是被赋予了“自由开放”、“资源升值”、“资产配置”、“社会研究价值”、“未来的3A大作”、“高科技”等各种高大上的标签属性。

不要以为《方舟：生存进化》就不高科技了，方舟世界未来可是要升级为现实虚拟的，而现实虚拟，涉及到各种高科技产业，如“大数据”、“人工智能”、“量子通讯”、“新能源”、“生物芯片”、“脑科学”、“生物医疗”、“6G技术”……

这些概念，每个方舟国际旗下的子公司，又可以单独拿出来讲一波。

尤其是6G技术，方杰直接跳过了4G5G，讲起了6G概念，即以地面无线网络+卫星通讯网络连接全球！

毕竟以后核心服务器是要发射到太空中的嘛，量子通讯什么的还有点遥远，大家未必信，但6G这种还没有超出大家的常识，再配合方舟世界的属性，故事讲出来就很有说服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前世的时候呢，这些概念是一**地讲，而且并不是一家公司包揽了所有概念在讲，所以各方资本是一种竞争关系，使得资金分散，资源浪费。

今世完全不同了，概念全都是方洲国际一家讲出来的，而且成为了大家共同的投资标的，而且这个投资标的还是无限合伙的，又而且方杰玩的是什么“无为而治”，形成了一种看似结构松散、互相制约平衡，但实则是一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组织架构。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股合力，国际上大量的科研、管理、营销、金融、技术等各方面人才进入这些子公司和项目，天量资金疯狂涌入，那可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再加上方杰抛出来的那些黑化套路，相当于是在这把火上又加了个核动力鼓风机，这股邪风一吹，效果简直就是惊为天人，让那些明知道“方舟价值论”只是一场金融游戏的国际资本巨头们，也终于按耐不住入了坑。

其实也不是坑，资本的本质就是逐利，大家下场后是能实实在在赚到钱的，一点都不坑。

真正被坑的是全世界除华国以外的玩家和民众，他们的钱包将会越来越瘪，贫富差距也将加速拉大，进而会产生一系列社会问题。

但方杰不关心这些，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国际资本们同样也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关心自己口袋里的钱又增加了多少。

所以，这就是个阳谋，哪怕国际资本都猜到方杰可能动机不纯，也一样会就范，因为你不参与，其他资本也会抢着参与进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硬着脖子当圣母？

和往年一样，过年期间，方杰回到双陆区陪父母过年，顺手写了两份游戏策划案。

一份是前世大名鼎鼎的圈钱游戏《征途》。

只不过背景皮肤换成了西方中世纪的王朝战争，又修改了一些更能跟玩家带来心流状态的玩法细节，核心还是前世《征途》的那一套。

这款游戏，是送给海外玩家们的一份大礼，希望他们能笑纳。

另一份游戏策划案，是更加大名鼎鼎的吃鸡游戏《绝地求生》。

这同样是送给国外玩家们的一份大礼，至于国内玩家……对不起，骂我是吧，不给你们玩！

这两款游戏应该不用介绍了吧？多说一句都是在骗字数……

不过还是得多说两句。

过完年，方杰拿出策划案交给情人后，转过头又找到方舟软件的负责人王昱。

“这两款游戏，你们要跟情人合作一下，制作的时候，顺带把外挂做出来……”

“《征途》主要是内挂，收费的那种，但不要搞的太没技术含量，我们可以让玩家们消耗游戏币来增加内挂使用时长，然后游戏币呢……嗯，你明白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

“《绝地求生》的话，当然是从低到高，各种无效+弱智+变态的外挂版本都搞一套出来，到时候按不同价格卖给老外玩家。”

“使用低级版本外挂的玩家，比如压枪、透视什么的，咱们可以适当地睁只眼闭只眼，那些使用锁头、穿墙、瞬移等高级变态外挂的，让他们爽一下就封号。”

“但也不要赶尽杀绝，可以根据大数据来控制惩罚尺度和力度，要做到让老外玩家们抱着侥幸心理，不断地购买外挂、游戏帐号、游戏皮肤，三倍赚他们的钱，方舟游戏平台上的打折优惠活动也会配合你们的行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放心，这两款游戏，都不会在国内发售，谁要是有样学样敢在国内搞事情，我会让沸腾那边屏蔽他们的销售渠道……”

“可惜？没啥可惜的，《大航海时代》、《金庸奇侠传2》、《剑网二》今年就要推出了，够国内玩家们折腾了，至于《绝地求生》，说实话，他们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