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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此宝器也,谓之翡翠

步涉问起“大事件”,范小山神气道:

“去年的翡翠国,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标王,竞价太多,最后这两家打包围拍下了标王,今晚将成为赌注。”

“什么是‘打包围’?”何斯征不解道。

范小山解释道:

“刘邦和项羽联合破大秦,就是‘打包围’。

“两家对同时看中了宝贝,放下内卷,通力合伙投标,也是打包围。

最终会以更小的代价,更优的价格拿到宝贝。”

步涉奇道:

“什么样的标王?连云百纳都没底气独家拿下?”

范小山两眼放光,神往道:

“这件宝贝,不仅翡翠质量千载难逢,更主要的,那是华夏翡翠最早使用的铁证!

“比公认的明代才开始的翡翠史,足前推了五百年到宋初!

这件宝贝,到底花落谁家,今晚会决出!”

“怎么定输赢?”步涉讶道。

范小山扫了一眼双方石场,继续道:

“比双方解涨石头的总价值高低——也就是比原石质量。

“所以自己压箱底的好石,都拿了出来——据说双方百年前的存料,都拿出来了。

两家也各出奇招,云百纳买的原石,解涨了,再送一块买价格相同的原石!”

何斯迈打趣道:

“就是‘再来一瓶’呗!”

范小山乐道:

“对,七彩甸更狠,如果翡翠奇宝落入他家,将送给他家今晚的标王!

当然,七彩甸肯定也会派出高手,自己解石,能不能赢过他们,不好说。”

何斯征点评道:

“哦,就像买彩票,云百纳提高中奖率,七彩甸提高最高的奖金!”

何斯迈站着说话不腰疼道:

“奇宝真有那么牛逼,直接包场买下全部原石,再解石不就行了?”

范小山回敬了一个鄙视手势道:

“包场?先掏50个亿吧,仅仅是一家的原石总价。”

步涉倒吸一口凉气,提议道:

“要不起,过!去瞧瞧翡翠奇宝标王吧?”

一行四人,穿过嘘嘘嚷嚷的人群,看见曹凤摘下帽子,高高举起挥动,宣布道:

“女士们,先生们,咱队伍赵先生,赌来了一块19998的石头!

大伙为赵先生加油,期待赵先生赌出绝美翡翠,抱得美玉归!”

范小山想去看解石结果,何氏兄弟知道,这些虾兵蟹将,吸引不了二哥,夹着范小山,继续穿行。

到了市场后方的中间,像擂台一样,搭了个小平台。

平台上竟然两个展台,各自用超白光玻璃罩着大瓶子,分别是一尊碧玉瓶,一尊翡翠瓶!

两尊瓶子,就像孪生的女神!

同样的线条流畅舒展,亭亭玉立,比例均衡秀美,对称协调到无可挑剔!

整个瓶子,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神,不能增减一分!

都是美玉不雕,不加其他纹饰,将玉和翡翠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唯一区别的地方是材质,一尊是碧玉,一尊是翡翠!

碧玉瓶质地温润柔腻,色泽肃穆深沉,有油脂般光泽向外溢出,包浆老到。

翡翠更是水头饱满,料质细润,苍翠欲滴的秀色,步涉看得怦然心动。

透光看去,仿佛石头中的一丝绿意,可吹弹而出,仿佛绿色的精灵附体,漫天春潮......

只是旁边的押运人员,荷枪实弹,让人只能远远看着。

步涉呆了半晌,喃喃道:

“标王也能‘再来一瓶’吗?”

范小山茫然摇头,玉魂提示,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步涉再次尝试《九圣天经》配合《释迦经》,将真气转化成气脉,贯注双眼瞧去......

两尊碧玉和翡翠瓶子,仿佛带着步涉,时光穿梭,回到千年之前。

环滁皆山,醉翁亭上。

“诗老,你说这是啥瓶子?”

“醉翁,这就是碧玉净瓶。”

原来是一对挚友,对着翡翠空瓶讨论。

诗老是一生落魄、宋诗鼻祖梅尧臣(字圣俞)。

醉翁当然是欧阳修,因极度尊敬梅尧臣,终生称他为“诗老”。

欧阳修哈哈大笑道:

“诗,我服你!瓶,不服你!”

说着,从桌下拿出了一尊碧玉瓶——形制和翡翠空瓶相同,并倒出了两盏酒,举杯相邀梅尧臣,一饮而尽。

欧阳修继续道:

“它要是碧玉,这美酒连碧玉瓶,都给你!”

“口说无凭,先刻字为证!”梅尧臣倔强道。

欧阳修于是掏出了一块“宝器”——和翡翠空瓶材质一样的翡翠,在装酒的碧玉瓶底,刻了两个字:

“梅瓶”。

步涉恍然,原来梅瓶,是这个来历!

欧阳修和梅尧臣争论不休,这亘古未有的“宝器”,在座的也没有一人识得!

一直到了颍州(颍,音影),欧阳修嘚瑟宝器,拿了出来显摆。

在座的有位老内臣,专门掌管皇帝老儿的宝库——“圣库”的元老,鉴定道:

“此宝器也,谓之翡翠!”

然后又解释,说这是大内宝器,应当珍藏在圣库,因为圣库中有翡翠盏,所以认识。

梅尧臣还不服气,欧阳修又摘下一个金环,放进了翡翠瓶研磨,金屑纷纷而落,如砚中磨墨,砚台不损分毫,墨却越磨越少。

梅饶臣叹道:

“可惜了金子了,被这货磨成屑了。”

玉魂补充提示,这事欧阳修记载在《归田录》中——

“余家有一玉罂(罂,音鹰,意小口大肚的瓶子),形制甚古而精巧,始得之,梅圣俞以为碧玉。

“在颍州时,尝以示僚属......邓保吉者,真宗朝老内臣也,识之曰:

‘此宝器也,谓之翡翠。’”

......

欧阳修的翡翠瓶,还有梅饶臣的梅瓶,步涉目不转睛盯着,叹道:

“我本无意赌石,都是这宝器惹的祸,那就看看缘分吧!”

“二哥的借口,总是那么清丽脱俗,就服你!”何斯迈笑骂道。

步涉四人回到七彩甸石场,逐块逐块瞧着浑全石。

走了几步,一个原石吸引了眼球,粗一瞧去——

皮壳细润,色泽微黄而略透亮,特别醒目!

再运起目力瞧去——

像洋芋皮的的表壳上,隐隐透出绿光;换了个角度,还是绿光,只是显得浑厚持重些——微蓝绿的感觉。

几个角度几个面,都是绿光,又隐隐有点儿底气不足,因为师父说过——

“宁要一条线,不要一大片”。

这大片的翠色,吃得深或许能出三套手镯,一套“三圆”——外圆、内圆、环圆;两套“外圆内平”。

如果吃得薄,就怕像个吹鼓了的泡泡糖,做不成一个小吊饰!

最大的关键点在于——翠色吃进原石的深浅!

步涉手掌托起了原石,像摸到了甜瓜,掂量掂量,这“甜瓜”沉甸甸的。

再贯注真气,确定内部无裂,一看价格,才8800,于是笑道:

“这块不贵,就拿它祭旗。”

步涉转身往编号牌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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