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烟花

将军府。

因为老夫人的身子并不是很好，所以早早地就歇下了。

守夜这种事都是交给年轻一代的人来做的事，现在已是将近中夜，晏修之还在书房里看书。

他看了看夜色，看向一边站着打瞌睡的白启，“白启，现在是何时了？”

白启猛地一下被惊醒，看向自家公子烛火映照下面如冠玉的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公子……你这冷不防地一出声，可是要吓死我了。”

“放心，放心，别看我看着像是要打盹了，其实留意着外面的更夫呢，现在离子夜可能还差一刻钟。”白启嬉笑着回答道。

他收拾好案上的书，对白启说道，“先出去等着吧，若是错过了时辰，她会生气的……”

说完他起身理了理衣裳，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白启给他递上一件白色的鹤氅，他接过了衣服，披上就要出门。

白启跟在后头念念叨叨道，“这除夕晚上，谢小姐说要送公子礼物，却让我们往天上看，真不知道是要送什么……”

“……这黑漆漆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白启看见自家公子没说什么就往院子里走，连忙停住了嘴，跟了上去。

走出屋外才发现，外面黑蒙蒙的一片天空中，正在落着雪，白启拍了拍脑袋，赶紧说道，“公子，你且等一等，我去取伞。”

原本洁白的雪花在灯火下，映成了一片暖色，晏修之走到了院子里，这里视野开阔，离谢国公府最近。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灯火万家，光影参差之下，雪落了他满头，青丝便都成了白发。

万物皆静，那是沉在坊市见百姓都怡然自得的寂静。

倏忽间，天空传来了一声巨响。

晏修之似有所感地望向了谢国公府的方向，只见那边黑色的夜幕中一道亮光，夹杂着呼啸声冲天而起，绽成了一朵花的形状，星落如雨。

紧接着是连着的几朵烟花，跟之前的颜色稍有变化，形状也变了，但是在空中绽开之后，带着长长的亮色尾光，通通落了下来。

天边五彩缤纷的光照亮了半空中还在落下的雪，落进了晏修之目如点漆的眸子。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如撕扯着棉絮一般。

这绚烂至极的烟花，连通了元启二十三年的末尾至元承元年。在接下来的一众爆竹声中，也格外地夺目耀眼。

也在元承元年的史书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晏修之眼里映着各色的光，衬得他的眼睛比烟花还要绚烂一些。

白启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公子站在院子里有好一会了，头上落满了白雪，鹤氅微微凝着些水珠，橘黄色的灯光下，是他噙着笑意的嘴角。

“公子，怎么不在廊下再等会儿，就取个伞的功夫，你怎么就自己出来了呢？张太医说你不能见风的，现在还站这里，也不小心些身子……”白启撑了伞赶了过来，为晏修之也拿了一把。

但是他家公子全副心思都在烟花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