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摊牌
虽然拥有理性，但人类终究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
几乎每个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要做任何决定。
但是道理只是道理。
明白不代表能做到。
实际上，在明知道这样不对的情况下，人们还是会因为各种情绪因素，在一时冲动下就做出各种各样本应该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决策的决定。
越是年轻的孩子，越是容易这样。
青春的活泼和激情，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
所以青春，总是伴随着遗憾和伤痛。
……
……
“oppa，我们见面吧。”
被回忆折磨了一遍的恩菲想都不想就拨通了易浩彦的电话。
“？现在不是出道前的封闭期吗？有急事？”
那边的少年还什么都不知道。
“嗯，很急。”
女孩语气冷淡，她不想再等了。
“那……好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女友现在明显很需要自己。
易浩彦没有多想。
……
……
还是熟悉的地方。
那家恩菲经常打工的蛋糕店。
今天生意一般，店里没什么人，两人坐在之前过生日的角落小桌子旁，一点也不起眼。
窗外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看起来好像会下雨。
“什么事？遇到困难了吗？”
今天恩菲的脸色不对劲，看起来冷冷的。
认识这么久了，易浩彦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友脸上露出这种表情，除了知道她心情不好，其他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要知道以前在他面前，恩菲的心事都是写在脸上的。
头一次，易浩彦不知道恩菲在想什么。
“如果我遇到困难了，oppa会帮我吗？”
女孩低着头，长长的青丝垂下来遮住了脸，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很久没开口说话。
“那当然，出什么事了？”
易浩彦有点紧张，到不是觉得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他只是担心恩菲的状态。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一下oppa，你认真回答可以吗？”
恩菲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双眸盯着易浩彦的眼睛。
那眼神，让人看不懂。
“哦，好。”
少年有些疑惑，但是本能地答应。
“oppa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恩菲看着易浩彦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钻进他的心里。
“？这算什么问题？”
易浩彦一愣。
今天女友有点古怪。
从突然来电话，到现在见面之后的状态都和往常不同，现在问得问题也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等他回答，恩菲就自己接着说了。
“是不是因为平民的女孩子交往起来更有趣？王子和灰姑娘的游戏，我做得还不错吧？让oppa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体验？”
恩菲明明在笑，可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却很悲伤，甚至比哭还让人难过。
“你在说什么……”
虽然很突然，但是易浩彦再傻也听出了女友话里的意思，可他无法理解，也毫无准备。
恩菲是怎么知道的？她说这话是暗示还是已经确定了？
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判断涌入脑中。
少年一时间脑子一团乱麻。
“我说，易浩彦少爷nim，为什么会选择普通的我作为交往对象呢？”
恩菲依旧笑着，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眼睛也肉眼可见的湿润，显然也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
易浩彦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摊牌让他猝不及防，连狡辩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地分辩。
“什么少爷……”
“oppa还要继续骗我吗！”
恩菲突然提高了声量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瞬间，她狠狠地瞪着易浩彦，眼眶因为充血而发红，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瞪圆的眼眶中滑落，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在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店里的店员也被这一声突然地咆哮吓了一跳，远远观望着这边。
“我……”
易浩彦被恩菲吼得一愣。
他从没见过女孩这个样子。
“易浩彦，你这些年骗我骗的还不够吗？你究竟是谁……告诉你，我都亲眼看见了，现在只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这要求很过分吗？”
刚才那一声吼几乎耗尽了恩菲所有的力气，她双目含泪看着面前的男友，声音小到有些虚弱，听起来像是在卑微地哀求。
“我……我的身份……的确不是普通人……算是你说的财阀二代吧……”
少年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说了实话。
“果然……”
恩菲睁大眼睛看着他说完，专注的样子像是一个字都不想放过。
听完之后，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早已满盈眼眶的眼泪随着这个动作而决堤。
倾泻而下，如丝如雨。
窗外，阴沉的天空也终于坚持到了极限。
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下雨了。
……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直面至亲的伤害。
当易浩彦承认的那一刻，恩菲崩溃了。
之前的所有都是她自己的推测和判断，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恩菲依旧心里还有侥幸，她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能解释清楚，证明自己只是多想了。
自欺欺人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面对巨大冲击的时候，人类这种生物会选择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可这改变不了现实。
当亲耳听到易浩彦承认骗她的时候，权恩菲彻底地心碎了。
她闭着眼睛，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内心，可止不住的泪水却泄露了一切。
恩菲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可不停颤抖的身体依旧暴露她现在正经历怎样的痛苦。
易浩彦完全僵在原地，能言善辩的他现在哑口无言，手足无措。
事情太突然了。
他不知道恩菲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也不清楚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恩菲现在会怎么想。
他从未考虑过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一直以来，易浩彦都是这段关系绝对的主导者，恩菲从来都是听话又乖巧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完全掌握着主动。
易浩彦像个无能的蠢货，什么反应都没有。
5年的恋情过得太顺风顺水了，突然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傻乎乎地看着女友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