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紫瘴林
半个月后。
木之青站在一片迷雾笼罩的林子前。
她没有丝毫迟疑,抬步准备走进去。
“等等!”
忽然有人拦住她。
这人长得肥头大耳,身后好几个簇拥的人,昂首挺胸,气焰嚣张。
最让人瞩目的是,他是练气后期的因为。
木之青,“??”
大耳修士的眼睛几乎被肥肉挤没了,他的眼珠滑动,上下打量木之青许久,眼里是让人不舒服的淫邪。
“这位前辈,你怎么一个人呢?这紫瘴林可邪门得很,你进去作甚?”
木之青一愣,颇为稀奇,“如若我非进不可呢?”
“哎呦,”胖修士惋惜不已,“这如此貌美的女子,怎能进紫瘴林这样的地方呢?”
他瞥一眼身后的侍从。
侍从会意道,“我家公子向来怜香惜玉,舍不得女人受苦。
一般来说,像姑娘这般进入紫瘴林的,无非是缺钱或者不得已。”
另一个侍从接道,“我们家公子善良惯了,姑娘要不就到我家公子这儿谋个好去处,总比拼死拼活来得好啊!”
胖修士展扇,施施然等着木之青的反应。
木之青感到有些无趣。
她的脸像是翻书的纸,变得比谁都快,“走开。”
胖修士一愣,好像不明白木之青为何不答应。想了想,他忽然灵机一动,将侍从往身后推。
“废物!让你们说个话都说不好!”
他理理头发,露出笑。
落雪满天,后院的常青树懒洋洋的伸着枝丫,绿叶在白雪覆盖之下显得极为显眼。
——木之青是这颗常青树。
大概是千年前还是什么时候,木之青从一个楼房耸立的世界来到此处,然后睁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一棵树。
“……”
她也不去怨声抱怨自己的穿越多么不公,反而泰然若之——真当自己是棵树。
她的枝丫很霸道的伸到墙外,得亏她生得高,要不然过往的路人说不准要将这碍眼的枝丫砍掉不可。
一阵狂风刮过,引得绿色的枝叶微动,原以为枝叶会因此而瑟缩,她却反其道而行的伸长了枝丫。
又是一阵轻盈的风刮过。
“嘎吱。”
霸道的枝丫被折断。
木之青恼怒的睁开眼。
“看到”一前一后两道“风”在打着架,从城东打到城西,然后席卷到后院上空。
于是木之青树冠上的绿叶也保不住了。
“……”
狗贼拿命来!
是的,木之青“看清”上空打架的不是风,而是两个人影,一个穿着黑一个穿着白,
黑狗贼不敌白狗贼,被打入后院之中,伸出黑爪就将此城半数人命搜刮了去。
白狗贼一剑横扫,阻止黑狗贼屠杀人命,旁边的常青树随着拦腰落地,砸得黑狗贼吐血不止。
只剩个树根的木之青,“……”
白狗贼!
木之青满心怒火,“怒视”两位狗贼,却不感哪里不妥。
比如他们为何能上天入地?
木之青作为千年老树见多识广,早已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
她暗自心伤自己的宝贝叶子时,那边胜局已定。
黑狗贼化作飞烟消散在此世间,而白狗贼却毫发无伤。
白靴落到雪地中,竟比雪还要白。
或许是木之青的“目光”太有穿透性,白衣人似有所觉的回身看来。
“……”
木之青成了鹌鹑。
“本尊虽是为苍生除掉血魔,但此城生灵被灭了大半到底残忍。”白靴靠近了树根,“你倒是有造化,不过千年就有了神智。”
“……”
木之青装死。
她就是棵老树,什么也不知道。
白衣人伸手,一团绿光没入树根,“本尊给你场造化,此木心附有诸多运道,就由你来替本尊护着此城千年安宁。”
“……”感到神智开始昏沉,木之青炸毛。
白狗贼你做什么!
极轻笑声,“别急着怨我,为表补偿,千年后给你一具修道之身。”
木之青彻底陷入昏迷。
此后,果然千年安宁。
此城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妖魔侵扰,远离纷争。
直到……
“师尊!师尊!妖魔朝我来了!”
“徒儿别怕!”
“师尊!妖魔又朝我来了!”
“徒儿别怕!”
“师尊!小心身后!”
“交给为师来!”
“……”
木之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
四周是陌生又熟悉的地貌环境,她身处空地,树前立着一个年轻小修,另有白衣修士护在他身前,不远处是一团横冲直撞的黑气。
木之青,“……”
“师尊!”年轻小修抱住常青树,吓得闭上眼睛,“妖魔又来了!”
“徒儿别怕!”
白衣修士冲上前。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的木之青,怒目圆睁。
手放哪呢!
肆虐的黑气终于被白衣修士解决掉,扰人的叫声终于告一段落。
“师尊,”白衣小修泪眼汪汪,“城里……城里的人都被妖魔……妖魔杀掉了……”
白衣修士安慰道,“厉儿,凡人不比我们,他们有自己的命数。”
“是这样吗?”
“是啊,这是你第一次离开万剑宗,已经表现得非常勇敢了。不过南大陆灵气到底贫瘠,我们还是顺着紫灵河往北去历练,这样等十年后节灵洞府开启,你也能够收获更多。”
“我明白了师尊,我以后一定要像广归师叔一样厉害!!”
师徒两人将凡人的尸体安置,然后就离开了这座千疮百孔的城池。
夜晚下起了雪,土地忽然发生震动。
只见白天的常青树不见了踪影,原地出现一个大坑,一个绿衣女子取而代之。
女子一身雪肤,唇珠娇艳欲滴。不管是那圆圆的杏眼,还是小巧的鼻子,娇艳欲滴的唇珠,都是极为柔和的长相。
木之青皱了皱鼻子,柔和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痛色。
她握起狗啃似的长发,心痛不已,“怎么千年都长不好我的树冠!”
或许是老树温吞的日子过久了,乍然获得人身,木之青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感慨。
她用了三天时间走遍她“看过”却未踏足过的城池,最后停留在城门口,城门上的牌匾破旧到看不出字眼,只能辨别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