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辱屈身
张镰听罢,心中一惊,刚一回头便见几个精锐武士将门一脚踢开,随即一道寒芒划破夜色,借着微亮烛火寻了他立身之处,瞬间钉入他胸膛寸许,只留了一个把手在外。
他被这力道带的站立不稳,往后连退几步,扶了床把才堪堪站住。
秋琬惊恐的愣在原地,望向那寒芒来处,只见幽暗长廊内,男人轻轻挥手撤去四周将士,又敛起袍袖,缓缓朝屋内走来。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他一步一踏间却是威严尽显。
待他到了近处,秋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元王秦幕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挟持公主,以下犯上,其罪当诛。”他言语轻蔑,袍袖翻飞间又是一道寒芒闪过,只这一瞬,锋利剑刃已经抵在了张镰喉头。
后者面无惧色,双眸之中却满是憾意,只转头看向秋琬,神色悲怆:“殿下,王上他,一直都知道您的心意,只是......”他说着,欲言又止,只叹了一口长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臣有罪,其罪当诛,却不能死在元王的剑下。”
说罢,忽然睁开双眼,从腰间抽出一把乌身匕首,径直就往自己心间刺去!
“住手!”秋琬见状一声大喊,猛地冲上前去拨开横在张镰喉头的利刃,厉声道:“废物奴才,你的生死岂由你说了算!”
说罢,又转身看向秦幕恩,喘了喘气,低垂了眸子平缓道:“王上,张镰是我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应由我来处置,这样的叛徒,我只希望能带在身边日日折磨才好,哪能由他轻易一死,走的如此痛快。”
后者眼神犀利,紧紧的盯了她片刻,忽然扬起嘴角,又将剑身横挪,放在了张镰的右臂之上:“既然你开口,我便给你一分面子。”说罢,眸中寒光一闪,剑身翻转,当即砍下了他半条胳膊!
张镰闷哼一声,死咬着牙关,唇边都沁出了血迹,也不肯喊出声来。
秋琬见状忍不住浑身一抖,刚要别过视线,秦幕恩却忽然抬手,修长的双指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又自她身后抱紧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将她定在原地,只让她眼睁睁看着面色发白,唇色铁青的张镰,在她耳旁轻声道:“你哥哥的把戏,我早就知道了,可惜你却什么都不懂,一门心思的往我这来。”
说着便将掌中长剑一扔,一个旋身坐到桌旁,又将秋琬一把扯过,按在自己的腿上,望着她小兽般惊惶的双眼,面上漾起盈盈笑意:“若是没有李怀景闹得这么一出,像你这样难得的美人恐怕也能做上几年宠妃,更不会死的太早。”
眼前的秦幕恩竟没有初见时的半分温柔,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秋琬心内惊慌,只道哥哥说的那些话如今看来,却似乎有了几分可信。
一念及此,她情绪翻涌,顿了一顿才道:“王上,哥哥做的事情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只因为倾心相许,我.......”她强压下内心惶恐,看着跌坐一旁,为李怀景一句话而百死无悔的张镰。
又定了定心神,伸出手轻轻扯着秦幕恩的袖摆,极力稳住颤抖的身体,缓缓道:“哥哥此举想必也只是因为太在意我了。”
这路上伏击虽是李怀景的计策,但眼下秦幕恩能够站在这里,就说明哥哥身边埋了元国探子,眼下情形她已是百口莫辩,只盼着秦幕恩能看在两国明面上的友好,尚且放过几人。
秦幕恩瞧着眼前这个说话柔中带刚,半分不让的姑娘,倒也觉得有趣,右手大拇指的白玉扳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若有所思的看向秋琬,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笑意:“迎亲队伍中途遭遇埋伏,长公主逃亡途中不幸遇刺身亡,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回去了,李怀景会怎么做?”
若真如此,恐怕他也只能自吞苦果。
况且如今庆国兵力不足,国势衰微,这一步棋,李怀景确实因秋琬乱了分寸,下出了死局。
她心念一动,知道这并非玩笑,却勉力挤出一丝笑意,闪着泪光的眼睛带着哀求般的神色望向秦幕恩:“王上刚刚说,若是得到了我,或许也能当个宠妃过上几年,既然臣妾现下的生死都拿捏在王上手中,又何必要这么着急置我于死地,或许,留上一段时日,还能讨个乐子。”
秋琬一向尊贵,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如今卑微至此,叫一旁的白荷听了都忍不住撇过了脸去。
“好。”秦幕恩听罢忽然笑了起来,又冲着外头挥了挥手,冷声道:“将这二人押下去。”
这番动静过去,外头却是一个客人都不曾被惊醒,眼下看来,秦幕恩恐怕早早便得到消息,而后埋伏在了此处。
如今这座客栈,都是他的人了。
秋琬瞧着他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心里涌上一抹慌张,只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发麻,在他起身之时,甚至都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又跌回了他的怀中。
“你倒是心急的很,”秦幕恩收敛了笑意,将她横抱起身重重扔在了塌上,旋即宽衣解带,欺身上前,望着身下已经泪光盈盈的秋琬,冷笑道:“你想做本王的人,本王便成全你。”
秋琬强忍内心不适,缓缓闭上眼睛,便将这一切只当是梦魇一场。
为了庆国与哥哥,身上的痛楚,心内的屈辱,都不足挂齿。
待到一切将歇,已是天光发白,而身旁的人却是睡得深沉。
此刻的她却一眼瞟见了床头悬着的,秦幕恩随身携带的精钢匕首,眸中一道寒光闪过,杀意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