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王上,有个婢子落水了
秦幕恩一面听着只又摇了摇头,视线从远处收回,只道:“她不懂这些,倒是本王给她捏肩还差不多了。”说罢,又觉失言,却叫阿苏蓝即刻补上:“婉儿姐姐到底是庆国的长公主殿下,这样的事儿想必着实不会,可却能歌善舞,又善解人意,倒是王上该享福了。”
秦幕恩听罢微微扬唇:“游骑的女人倒是心直口快,却没料到能与秋婉这样的性子说到一处去。”
阿苏蓝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秦幕恩听罢心头一紧,立时起身往岸处奔去,却发现浩淼烟波之上,秋婉的小舟已不见了踪迹。
当即心急如焚,历声喝道:“都给我下去找,昭妃若是有事,本王拿你们一起陪葬!”
众人心惊,立时做鸟兽散。
一旁的阿苏蓝听罢略略垂眸,只抬眼看着湖面,却见金辉之下,一艘小舟兜了个圈子又自往回处来,却正是秋婉那只。
“王上,您瞧,姐姐没事呢。”
轻舟靠岸,秋婉却是满目心惊,犹自皱着眉头,满目疑色瞧着眼前的男人,转头又望向湖面:“我刚刚听到好似有人落水了。”
却正在此时又听宫人来报:“王上,那头有个婢子落水了!”
秦幕恩皱眉:“人救上来了么?”
向来这种小事都不叫人报到他的跟前,这太监着急忙慌的却叫他有些惊讶。
只听太监又道:“救上来了,只在那边廊下躺着呢。”
说罢,打眼看了秋婉一下,又道:“说是昭妃娘娘的人。”
秋琬听着更是心头一惊,自己统共就带了两个婢子出来,如今白荷和千果都在外头站的好好的,哪里来的自己人?
虽是心头存疑,却终究要去看上一看。
几人跟着太监一路往前,穿过回廊拐角,便见了三三两两几个妃子正自坐着闲谈喝茶,又见一旁地上却还坐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月白宫裙紧贴在身,勾勒出内里红衣,却叫秦幕恩眉头一皱。
着实有些失了分寸。
秋琬一见这人,面上一惊,立时往前走去,瞧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却有几分心疼:“花枝,刚刚落水的可是你?”
身后匆匆赶来的白荷见状,眉目却是一沉。
只听花枝抽泣着道:“昭妃娘娘,这点小事惊动您了,婢子没事,不过是沾了一身湿衣,扫了诸位娘娘雅兴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身后的白荷上前几步,将一身干净衣裳递到她的手中,又扭头看了秋琬一眼,却见对方眼中满是忧色,显然是真的上心。
花枝止住了哭泣,又将衣裳匆匆披上,才解释道:“说是宫内秋游,怕是人手不够,便又从尚宫司那头调了些人手过来,我便是其中一个。”
“却又缘何落水?”秋琬问罢,花枝却是欲语还休,瞧了她几眼似乎有难言之隐。
后者了然,便又将她径直带回了原先几人所在之处,方才宽慰道:“有话直言,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花枝定了定神,方又徐徐道:“船上几人兀自玩闹,我自己不小心跌落了下去,好在本身会水,却也无甚大碍。”
话已至此,秋琬心中也已了然,只起身又寻来白荷,悄声着道:“想来花枝毕竟是自打宫外来的,在里头也不受人待见,你回去和尚宫司说一声,把人调回来罢。”
“娘娘,若是在里头都做不好事,到了咱们这儿不是更添乱子。”
“到底是救过我的,不可忘恩负义。”见着秋琬执意如此,白荷也甚是无奈。
她在抬头往后,却见秦幕恩正与王后一道,沿廊而行。
秋琬正自侧目,却听阿苏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姐姐,我怕是有件事不得不说了。”
瞧她模样,竟似也有难言之隐,这一日倒叫秋琬有些许头疼起来。
“往前王后曾找我说过几次话,可都叫我阻了回去。”她说着,眉目低垂。
此刻,回廊边上,秦幕恩忽而蹲下步子,皱着眉道:“王后这是要逼我?”
后者眉目淡然,略一低头:“臣妾不敢,只是那日家宴,听闻家兄说起前方战事将歇,总算也有机会回来一聚,便是有感而发。”
说着,转身又道:“王上,游骑与我元国是诚意言和,阿苏蓝更是他们万里挑一选来的姑娘,若是迟迟不得宠幸,也没法给个交代,这后宫里头,总要雨露均沾才好。”
“王后,到底还是在教我做事了。”秦幕恩知她所言不假,却听着家兄战事一话,心头亦有难言拥堵:“如今还连着谢将军一块儿来压本王。”
后者惶恐,立时道:“王上,臣妾断无此意。”
秦幕恩却又望向远方,兀自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本王自会考虑。”
只将视线又投向也正自驻足不前的娇人身上。
“姐姐,我对王上一点心意也无,阿苏蓝的心里头也已经有了意中人。”这话如此忤逆,叫秋琬听罢立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沉声道:“这话可是能乱讲的么。”
说罢,眉目低垂:“宫内行事便是如此,王后娘娘的话却也没错,既是和亲而来,总该做点本分的事情。”
阿苏蓝却是满脸不屑:“屈就委身,却好似我还要感恩戴德一般。”
如此倨傲的性子也叫秋琬一时失笑,却听她又道:“姐姐,您可是真的对王上有意?”
秋琬拧眉:“这后宫里头的人,不都该如此么。”
“姐姐说的是,可我却怕这样一来,叫有心人利用,却叫我和姐姐有了罅隙。”阿苏蓝说着,紧紧抓着秋琬的手:“可我要姐姐知道,我绝无此意。”
直来直去,不藏心事,这点到让秋琬十分佩服,只宽了心道:“妹妹不必想的太多,这原是常事,我又何须计较。”
这一日折返回宫,秋琬只在窗前静坐,一旁的白荷见状只柔声道:“娘娘,今日里事情太多,您莫要想的累坏了身子。”
“可不是么。”说罢,瞧着院子前方徐徐而来的身影,冲白荷挥了挥手:“退下罢,他来了。”
对于秦幕恩的到来,秋琬好似并不意外,而他满面犹豫,却又叫后者忍不住失笑:“这一日日的,便是每个人见我都欲言又止,好似我见了这副表情都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