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紫苏公主

曼陀罗：“爹，你别生气呀，我这不是心疼四王弟吗！四王弟是小东方的君主，为小东方要战九龙藤。苏木祖师是九龙藤的师父，玄祖是九龙藤的师弟，第一代、第二代君主，也都是天授君主，不都被九龙藤轻易地杀死在祭台上了吗！谁不明白，四王弟上祭台战九龙藤就是去送死。还不如趁活着多享受、享受，却要吃这样的苦。”

子规轻笑着：“三王兄，我不苦。原先来这里是这山里适合练剑，现在是想多陪陪爹、娘，你弟妹、侄女，不想有人打扰。三王兄，兵营的钱粮都送过去了吗？”

曼陀罗：“昨天下午，二王兄就带人全部取去了。四王弟，二王兄明年还要增加兵马，你一定要管住二王兄，别再增加兵马了，我们风城吃不消。”

曼陀罗说到这里，子规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忽然消失了。曼陀罗愣了一下，找个借口放下碗要离去。

祖父黑着脸：“碗里饭吃完了再走！”

曼陀罗无奈地叹口气，把半碗稀饭喝下辞去。他刚要出院门，见半夏在院门外下了马车，“大王兄，你怎么来了？”

“是三王弟呀！我来和四王弟商量小君主的事。”半夏回答着曼陀罗的话，转身把怀里抱着白瓷罐的长女紫苏公主扶下马车。

曼陀罗：“商量我君主大侄女儿的事，我也要听听。”

祖父听半夏来了，忙放下碗出了正房，子规也跟了出来。

半夏见父亲和子规迎了出来，急忙上前给祖父请安，祖父无心理睬半夏，满脸笑容地走向半夏身后，抱着白瓷罐的紫苏公主。

紫苏公主见祖父向她走来，高兴地叫道：“爷爷，我在后园摘到了九种花，就是不多，一样就一两朵，有的还没完全开放，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开的多。”

祖父哈哈地笑着：“是吗！爷爷看看。”

紫苏公主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罐盖，祖父看了一眼，笑眯了双眼连声说好。

紫苏：“爷爷，我去煮了。”

祖父：“去吧，小心些！”

紫苏公主答应着，抱着瓷罐去了厨房。

曼陀罗不解地问：“爹，苏儿抱的什么？”

祖父：“你不用知道。”

曼陀罗见他爹不太待见他，无趣地跟着半夏、子规进了正房。

半夏展开诏书：“四王弟，我昨天写好诏书，你过目一下，我明天就要颁发下去，昭告小东方君主诞下小君主。”

“嗯。”子规看了一眼点点头。

半夏：“小君主百日，举国欢庆接受八方封王朝贺。”

曼陀罗：“我们还可以借助君主大侄女儿百日诞辰，征收一部分钱粮补空缺。”

半夏！“这，四王弟，你看三王弟的方法可行吗？”

子规摇摇头：“昭八家封王进风城朝贺新君主就可以了，不要打扰百姓，更不能收一分钱粮。”

半夏：“是，四王弟。四王弟还有什么吩咐？”

子规：“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会让黑衣护卫通知你们。”

二人答应着起身离去。

子规提着冰雪银蛇剑出了家门，去山林深处练剑。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什么，可他一想到八家封王，就不由得手心出汗、四肢僵硬、胸口发闷、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女儿昨天出生，他就开始心不安神不定的，看到什么东西就会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想起一件事就又牵出一串事来。又想到，十几年前为了能专心练剑，在父母的陪伴下，从王宫搬到王陵后山来。

来到平时练剑的地方，又想到刚到这里时，心情舒畅无牵无挂的在这山林里练剑，虽然没能参悟出冰雪银蛇剑的新招式，可武功进步很快。

一声虎吼，在山林深处响起。子规又想起，两年前的一个傍晚，自己正在这里练剑，一只斑斓猛虎叼着一个姑娘从他身边跑过，他救下了姑娘，姑娘由于惊吓过度失去了记忆，他派人寻遍风城，甚至找遍了八家封土，都无她家的消息。

姑娘无处可去，也不愿离去就留在他家里，跟着母亲洗衣做饭做家务，背着药篓跟父亲去山上采药制药，去给百姓看病送药。姑娘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因为她是虎叼来的，子规就叫她虎妹。

后来，阴差阳错并非子规所愿地娶下虎妹，不是他不喜欢虎妹，是因为他十年后要上祭台战九龙藤。自己怎么能敌过九龙滕？当年，苏木祖师和玄祖风信子，三十年才参悟出冰雪银蛇剑三招，苏木祖师就死在九龙滕的天龙赤焰刀第四招上。

九龙滕杀死苏木祖师后，又杀死第一代君主，君主一死，眉心的君主之印就化做满天血雨，九龙藤逃不过这血雨劫，被击伤打进苏木祖师建在天山（苏木祖师修炼的山，现在的祭台）下面地宫之中，苏木祖师的魂魄化作符咒，封印了九龙滕三十年。

第一代君主刚死，第二代君主出生，玄祖带着第二代君主三十年时间，只参悟出冰雪银蛇剑的第四招，死在天龙赤焰刀的第五招上。自己二十年，只学会了冰雪银蛇剑四招，即便自己能再参悟出冰雪银蛇剑几招，又有什么用呢，天龙赤焰刀、冰雪银蛇剑，这两把神器的招式是无穷无尽的，子规想到这里心里一颤。

他将冰雪银蛇剑放在草地上，轻轻地在剑旁坐下。第一代君主没有娶妻，第二代君主也没娶妻，他们上祭台时，一定不会有我这么多的牵挂。当初，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听他们的，娶下虎妹还生了女儿，让我怕死，不敢死又不能活。

我可怜的妻子，你没有亲人的依靠，你能承受住丧夫、丧女之痛吗？我可怜的女儿，你七岁丧父后，将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封王围攻，到你十七岁时，又会像爹一样被九龙滕杀死在祭台上。我的女儿，爹不想你受这样的苦，可爹无能为力呀！他抬起头，看着树梢上蔚蓝的天空，那剜心之痛化做两行冰冷的清泪，在那消瘦的脸颊上流下：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为我的女儿除掉九龙藤、镇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