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即是天机
“你说什么？”
白小白两步跨回卦摊前，目光紧逼李逢君。
穿越者这么没尊严的吗？是个人都能知道我的存在？
传说坐镇京城的老神仙似乎早就发现了我。
镇妖司的洛大腿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常。
现在连特么街边算命的都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们特么是不是都在演我？
白小白真的气恼了，他感觉自己像被人偷拍的真人秀，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取悦观众。
那是一种被愚弄戏耍的感觉。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白小白一字一句威胁道。
李逢君依旧轻松笑对，丝毫没有被白小白的气势吓到。
“公子莫急，公子是天机，你知，我知，但不可言说。”
说罢，李逢君将一张纸在卦摊上铺开，提笔刷刷点点起来。
稍倾，他掀起写好字迹的纸张，摆到白小白面前。
“三千世界一浮萍，孤灯残魂夜难明。解尸化骨登天去，奈何众仙不放行。随心所欲观自在，此间亦可留青名。”
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白小白喃喃念道。
“三千世界一浮萍，孤灯残魂夜难明？这句形容的应该是自己前世的状态，植物人状态可不就是一缕残魂了么？
“后面讲的应该是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意思？”
未等他多想，李逢君随手一挥，那纸张便立时化为灰烬。
“几句批言送给公子，望公子记下，人生路漫漫，公子自有一番机缘。”
说罢，李逢君便开始收拾卦摊，看样子是打算就此离去了。
“先生……”
白小白想阻拦，请对方解惑，但想到天机不可说，他的手停在半空。
李逢君按住白小白的手，将其轻轻放下。
温柔笑道：“小生六神无主，只是为公子指路的一盏残灯而已。公子不必问，以公子的才思，事到临头自然明。”
见对方明言不便多说，白小白不再追问。
“多谢先生。”他躬身答谢。
抬头之时，眼前只剩一个空空的卦摊，李逢君已经不见踪影。
这个世界牛逼人也太多了吧！
白小白再一次感到震撼。
这时愣在一旁的古庭树忽然回过神儿，问道：“白兄，纸上写的什么？我刚才好像走神儿了，一时没有看清。诶？相师去哪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古庭树，白小白顿时明悟，李逢君是用了一手“一叶障目”。
他回道：“已经走了。对了，我们回吧，不逛了。”
说罢，也不等古庭树同意，径自朝着镇妖司的方向走去。
那几句非诗非词的批言已经搅得他思绪翻腾，李逢君说的很清楚，他是天机，只有他自己能参悟其中的秘密。
他要回去继续完善自己的脑图。
古庭树见偶像头也不回地走了，旋即也小跑着跟上。
“你不回家？”
白小白心里装着事儿，连小迷弟都不香了。
古庭树挠头笑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陪白兄一起回去。”
白小白点头默许，这么热情的小跟班，总不好主动赶他走。
两人回到镇妖司门口，白小白又看到树立在门前的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已经重新刷上金漆，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两人拾阶而上，却发现门口被几人堵占。
他们看着两人，眼中射出不善的目光。
白小白当即明白，麻烦找上门了。
镇妖司聚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前自己太过招摇，这是引火上身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禄城的少城主啊，枉我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你的底细。”
一名红发炸毛的男人站在门内说道。
“亏我还以为你是哪家亲王的世子，原来不过是叛臣的质子，害老娘白欢喜一场。”
那名满脸媚态的半熟女子也混在人群中。
“演武场之上你可是出尽了风头，羞辱得我等抬不起头。”
一名身材清瘦，长**诈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可听说白禄城的少城主是个浪荡不羁的纨绔，他母亲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家花魁的床上快活呢。”又有人开始爆料。
“我还听说白少城主是个炼体境都没达到的废物，怎么今天也跑镇妖司混差事了？不怕被妖怪吃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爆料，却不知他们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的。
关于原主的糗事，他们爆出来的料，比白小白脑子里装的还多。
“说够了？说够了让开，好狗不挡道。”
白小白不想理他们，他还要梳理思路呢，没心情跟他们逗闷子。
话一出口，那些人顿时火起，早没了之前的忌惮。
在他们眼里，白小白就是一个被迫待在京城的叛臣质子，爹不疼娘不爱，打死活该的主儿。
那名红发炸毛怪眼睛一眯，一股气机打出，朝着白小白面门而去。
白小白很配合地翻身倒地，丝毫没有演武场时的那股气场。
不过说也奇怪，自那股气机打入身体，白小白疼是真的疼，而除了疼之外，他那原本干涸的身体像突然接触到了雨露，竟有一丝渴望。
难道说……改造后的身体可以转化别人的气机？白小白心中大喜。
挨打就能涨经验，这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于是他干脆放弃抵抗，躺在地上任由对方蹂躏。
堵门的众人见白小白如此不堪，顿时放下戒备。
他们你来我往，轮流释放气机，将白小白打得满地打滚。
原本稀拉的雨点渐渐变成雨丝，不断浇灌着白小白亏空的身体，体外的酸爽转瞬间就变成汩汩暖流，汇入他的四肢百骸。
我还要更多……白小白心生渴望。
他不喊不叫，打滚的同时还不忘向那些人比出国际手势。
只是那些人似乎看不懂，以为白小白是在举手求饶，攻击顿时减弱了几分。
别呀。
为了吸收更多的气机，此时他需要一个群嘲。
“打不死我，以后你们见到我都得叫爷爷。”
白小白嘴角流血，却没有半点服输的意思。
见他态度嚣张，众人咬牙切齿，于是更进一步，手上也没了轻重。
数道凶厉的气机打出，白小白身上顿时显现道道血痕。
他立即感受到了压力，他不傻，知道那些人刚才只不过是在戏耍他，并没有下重手，而现在不同了……
“不行，虽然很爽，但也要注意身体，再这么下去，肉身快吃不消了。”
白小白还未到炼体境，肉身没有经过特意打磨，经不起剧烈的折腾。
以那些人的本领，但凡再加几分力，白小白或许来不及转化气机便会当场交代。
“得稳一手。
“不能再刺激那群莽夫了。”
白小白定了定神，他笃定自己是皇帝送到洛隐舟手下的，洛大佬肯定不能看着自己就这么死了。
否则几天前洛隐舟也不会出手救他。
还有一点，他刚算过命，自己深藏天机，哪有那么容易死。
嗯，稳得一匹。
这时，看到偶像被打的惨样，一旁的古庭树气血上涌，他“嗷”一声冲了上去，打算制止那些人的暴行。
哥哥这么优秀，你们怎么能欺负哥哥？
小迷弟第一个不答应。
片刻后，台阶下。
兄弟俩一起在地上打滚，互相分担伤害。
好兄弟，你这朋友我白小白交定了，看着和自己一起被揍的古庭树，白小白大受感动。
“小古，你有没有修为傍身？”
翻滚中，他还不忘与古庭树聊上几句。
同样是被揍，古庭树的姿势显然比白小白专业很多，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答道：“小弟是修心境，还是能抗一抗的，白兄躲在我身后。”
白小白心里顿生一股暖流，感激道：“好兄弟，挨过这波，请你喝酒。”
古庭树回以微笑，而后两人重新滚了起来。
兴许是打累了，红发炸毛怪收了气机，他双臂交叉在胸前，耷拉着眼皮藐视两人。
“爬过来给爷爷们认个错，叫声爷爷，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跟着大爷混，只要给大爷舔舒服了，保你在镇妖司有口热乎的吃。”红发炸毛怪嚣张道。
其余众人也跟着起哄，他们都等着看白小白跪地求饶。
之前他在演武场有多出风头，现在就要他有多丢人。
“叫你爷爷？你受得起么？”
白小白抹掉嘴角血迹，冷笑道。
打脸你们这群路人甲，跌穿越者的份儿，白小白内心还是孤傲的，在他看来穿越者是个很神圣的职业。
可以不装逼，但不能跌份儿。
“不叫？你可别后悔。”
红发炸毛怪眼睛一眯，起了杀心。
皇榜之上，那句“不问出身，不分贵贱”，让镇妖司聚集了太多来路不明的江湖客，他们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
杀了人，惹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
一股夹杂着杀意的浑厚气机猛然爆发，直逼白小白而去。
以他的身板，承受这一击不死也得残。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股气机凭空出现，与红发炸毛怪的气机对冲，随即消弭。
“他说的没错，叫你爷爷，你受不起。”
旋即，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从白小白身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