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奇葩期末
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名师大的同学都紧张了起来。真是平时不烧香,初一十五香烛旺。这句话换种说法,用在名师大的学子身上,就变成了这样:平时不用力,期末忒使劲。
柳青青师姐常常佛口菩萨心告诫大伙说:“大学的学习和生活确实很自由,但是你们这帮兔崽子不能信马由缰,到了期末就得悬崖勒马。每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课,做好笔记,把每门功课的考试重点要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然后找到正确的答案,接着就算是废寝忘食也要把这些知识点给背熟,做到倒背如流最好,这样考起试来才能得心应手。如能如此,成绩肯定顶呱呱。”
每每听到这里,大伙便深信不疑,像妈妈循循善诱时只听不做声的乖乖仔直把头来摇得像个拨浪鼓。大伙对柳师姐为何这般听话,甚至可以说是崇拜,李经纬想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大伙还是头一次在名师大参加期末考试,心里还没摸清它的套路;二是大伙向来对柳师姐都是毕恭毕敬的,听到这样的劝告就如同听圣旨,差点就五体投地;三是名师大期末的复习氛围确是紧张了起来,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努力读书的身影。
快乐会传染,努力也会传染,大伙学习变得认真了起来。元旦一过,大伙上课简直就是信众拜佛,倍加虔诚与执着。
《法律基础》课的专业术语比较抽象,不容易理解。董翘楚教授说:“用案例去分析和理解专业名词,理解了才容易把握它的内涵。”管它理不理解,背熟就是硬道理,背不熟啥都不是。李经纬觉得,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划了重点的名词解释、简答题和论述题也只能是功多嘴熟。因此,大家虽然都没说,但是内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要想通过《法律基础》课,加强背诵是考试成功的法则。
《大学英语》课堂上,平日里飘飘荡荡于九霄云外的灵魂终于回归到了真人肉身里,大伙听课的专注度提高了百分之六十。然而,大伙满怀丰收的耳朵里没有一滴半点的收获,真是失望至极。左逢源老师出于礼貌,语气还是那样温和而平静地告诉大家说:“各位同学,英语课不像其它课程,有重点与次要之分,整本《大学英语》书里的课文都是重点,每篇文章大家都要看,全部单词要写熟背熟。我们这门课程的考试题目全部从课本里出,共五种题型:第一是翻译,第二是听写,第三是选择题,第四是短文阅读理解,最后一题是英文作文。”大伙听了顿时目瞪口呆,感觉又回到还没解放的高考前。
黎尚荣骨子里恨得“咯咯”响,直骂道:“Fuckyou!他娘的!神经病么!期末考个试,居然弄得和四六级英语考级差不多。”
《现代汉语》课段思树老师明显放水,他在黑板上肆无忌惮地大笔挥写着期末考试的重点内容,还不停地催促着大家赶紧记,因为他从黑板的左边写到右边,右边写完了就会擦掉左边的。大伙自然一刻也不敢偷懒,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忽而抬头忽而低头,像小鸡啄食一样勤快,只听见一片“沙沙”的写字声,宛如饿了三天三夜的蚕虫进食桑叶,哗啦啦的抄的飞快。
大学,该怎么学,又该怎么考?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是,相对于上面这三门功课的封闭式考题来说,下面这两门实行开放性考试的功课无疑更容易得到大伙的青睐与认可。
项采勤老师诚心实意地说:“《古代散文导读》课侧重考查大家的思考力和想象力,考试题目主要是优美散文短篇鉴赏,大家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时学习多思考,有自己独立的见解,考试成绩往往都会高出你的预期。我们这门课程考试没有统一标准的答案,大家在考试时能够自圆其说,言之成理即可得分。如果能够有自己独特而新颖的创意,高分不成问题。”大伙听到这个好消息,这全身的气息就好像调和到了太极最后一个招式,双手平对从胸前压至丹田,周身的二氧化碳从嘴和鼻子喷涌而出,舒服极了。
《基础写作》课上大伙简直得了道成了仙,眼能观千里,耳只能听前方,李平聪教授现在所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仅要记到笔记本上,还要记到脑里去。与平日里不同,有些人是课后才借其他同学的笔记过来抄,眼下认真做笔记的人达到了听课人数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李平聪教师三句不离本行,一如往日那样强调着说:“《基础写作》期末考试,主要考查的是我们在座每位同学对生活无微不至的观察能力和极富创新思维的创造力。因此,要达成同学们都能够较好的运用写作基本技巧进行创作的教学目标,我的考题就是一幅日常生活画,然后大家尽情想象,大胆创作,写出新意,那肯定是一篇不错的文章。”听到这里,彭德海本来坐得卷曲的上半身,猛然间坐得笔挺笔挺的,像一根竹子。
大伙不仅在课堂上变得认真,课后回到宿舍也努力了起来。
《书法》课的期末考试采取随堂考的形式,最后一节课大家用钢笔或签字笔自主誊写完一首宋词上交即可。随堂考如此简单的考试方式算是比较随意,因此班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把它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放在心里。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问题,黄国安却跟它较上了劲。整整一个下午,他已经连续抄写了好几首宋词,可是他就是觉得没有一篇是写得工整而满意的。一首写完感到不好看撕掉了,接着一首写完觉得不美观又撕碎了。不知不觉间,地板被他扔得尽是白花花的一片。
黎尚荣眼明心快,一半劝导一半讽刺道:“鸟人安,讲究一下卫生可以吗?一个下午不断地练,又不断地撕,写个字还怕被人见,你是嫌它美还是嫌它丑呢?”
“恶心荣,老子想写就写,想撕就撕,老子乐意,关你屁事。”黄国安嫌黎尚荣多管闲事,不爽地回应道,“老子嫌它上半身长得胖,下半身长得瘦!老子撕了不让你看,就是不想伤了你的自尊心!”
“练字最重要是要心静,你这么心浮气躁的,还练个鬼呀!”黎尚荣一时逻辑上脑,忍不住教训道,“鸟人安,不是我说你。写字重在平日积累,考究的是长年累月的苦练与积淀,三天两日想练成书法家,那是痴心妄想。”
“对呀,就是你这个鸟人在这里叽里咕噜的,老子才心浮气躁的。”黄国安不服气,抓住了荣哥的一条软肋,反驳道,“恶心荣,你到底懂不懂的,我现在不是正在练吗,今天练难道就不是一种积累吗?”
“你们都别嚷嚷,写个字而已嘛,用得着这么纠结吗?”林鸿博一张嘴切起了豆腐,两面光地劝和着说,“《书法课》而已啦,瞎操什么心,随便写一下都能过。你要是为这门功课担心,那是多余的,你不如担心一下《体育》课还好。”
瞬间,宿舍安静了下来。
考试及格不及格,不是嘴皮子说了算,是努力说了算。看到宿舍并非理想的复习之地,吃过晚饭之后,李经纬带上书包便急匆匆的往图书馆那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