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只是个小孩子
第二年的某一天,亨利生病了,学校的老师打电话给保姆,保姆的电话一直占线,亨利又不想让老师打给宇哲。
他怕宇哲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鬼。
这个时候的亨利特别害怕被宇哲嫌弃,老师没有空送亨利回去。
亨利想着学校和家的距离也不会很远,就决定自己走回去,答应了老师回到家就给她打电话,这才放他出校门。
学校和宇哲家的距离确实不远,亨利平时走的话也就十来分钟,不过今天发烧了,他走得有些慢。
到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亨利有钥匙,宇哲特意打了一把钥匙给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亨利口渴,想去厨房倒水喝,却在门口听到了里面有聊天的声音。
亨利竖起耳朵,里面是保姆的声音,她似乎在做他的晚餐。
保姆边做饭边打电话,“没事的,他就是个小孩子能吃出什么?”
电话是外放的,所以宇哲能听清电话对面的声音,对面笑了笑:“你可真坏,买一些劣质的食材给小少爷做,剩下的钱应该很多吧?你打算拿去做什么?”
保姆得意一笑:“上次我说的那条裙子你还记得吗?价格顶我一个月的工资的那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买了。”
对面感慨:“攒了那么多吗?”
“那可不,这家的主人出手可大方了。”保姆盖上锅盖,走到手机旁边,坐到椅子上,“说真的,我还以为我要失业了,没想到现在这家的主人雇佣了我。”
保姆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继续道:“我之前那家,两个主人都进医院里,现在每天都靠药物吊着,要不是现在的主人给钱,我才不想照顾这个小孩去。”
电话那边问:“为什么?没钱吗?”
“岂止,”保姆脸上出现了厌恶,“那小孩子就是个扫把星,无聊不说,还克死他父母。”
亨利看到保姆脸上的表情,嫌恶的表情一点也不似作假,他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因为什么。
亨利走到保姆背后,声音轻轻的:“你说什么呢?”
保姆吓了一跳,立马把电话挂了,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没什么,在打电话呢。”
亨利也跟着笑:“是吗?”
保姆从来没见过亨利这么笑,有些心虚:“当、当然是真的。”
亨利突然沉下脸色,冷冰冰道:“滚。”
保姆脸上的表情一僵,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吓到,脸色也不太好看。
见保姆还站在那里不动,亨利突然吼她:“我叫你滚啊!你没有听见吗?!”
保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不点凶,也不客气道:“你以为我喜欢伺候你个扫把星?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也会被你克死,还得看你脸色,没有现在的主人你什么也不是。”
看到亨利骤然变得苍白的脸,保姆恶意一笑:“还以为自己多金贵,不过是一条可怜虫罢了。”
亨利生气地拿去手边的盘子,砸向保姆面前的地板,破裂的碎片割到保姆露在外面的小腿。
保姆气愤地抬头瞪亨利,只是看到亨利的眼神后她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恐惧。
小小的人双手握拳死死盯着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保姆背后发凉,脱下围裙落荒而逃。
直到大门口响起开了又关的声音,亨利才虚脱地滑落在地上,听着锅里还在沸腾的声音,眼前一阵阵发白。
不久后宇哲急忙忙回来,一进门就喊:“亨利!”
亨利晕过去之前只来得及看到宇哲黑色的裤脚。
之后亨利没有再见过那个保姆,他也坚持不要有人照顾他,宇哲看他坚持只能依他。
天还蒙蒙亮的,曲绫倾听到有人打开了房门,接着就身边的热度就消失,被窝里被灌进凉飕飕的冷风。
曲绫倾一个激灵就醒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宇哲和安娜站在床边,黑着脸看着被宇哲拎在手里的亨利。
亨利被冻得瑟瑟发抖,伸手抱住宇哲,直往他怀里钻。
“小曲,”安娜在床边坐下,“昨晚亨利在你这睡的?”
“对啊,”曲绫倾缩了缩,“他昨晚睡不着。”
安娜瞪了亨利一眼,苦口婆心道:“小曲,男女有别,怎么能无缘无故睡一张床呢?”
“也不是无缘无故……而且亨利还小,没有关系的。”十岁的小男孩懂什么,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孩子罢了。
在场的人,估计只有曲绫倾会把电话亨利当做小孩子,在法国可不比中国,15岁已经是他们的法定结婚年龄了。
亨利刚钻进去就被宇哲拎出来,还用手去冰他脖子。
果然这一招有效,亨利立马就行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宇哲对视,半晌才打哈欠:“早安大哥。”
“小兔崽子,你的床不好睡吗?”
亨利环顾四周,才想起自己昨晚爬了曲绫倾的床,脸色一红,“这是个意外。”
宇哲可不想听解释:“早上不许吃早餐。”
曲绫倾帮亨利说话:“哎呀,他就是个小孩子,不至于。”
亨利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说自己是男子汉的事,可怜兮兮开口:“对啊,我就是个小孩子。”
“……”
宇哲也只是说说而已,早餐并没有少了亨利的份。
吃完曲绫倾就和安娜回了顾柏泉的庄园,她们到的时候法语老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法语老师是中国留学生,戴着黑框眼镜的一个短发女孩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书呆子。
“老师你好,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周可宁在看到曲绫倾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份家教的工资比其他家的都高很多了。
那边只跟她说学生有点特别,她以为是性格古怪或者调皮的学生,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个看不见的人。
周可宁愣了愣,握住曲绫倾伸向她右边的手:“你好。”
周可宁发誓她没有鄙视特殊群体的意思,只是没有提前跟她说学生看不见,她爷没有教过这种学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