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哑巴哥哥
妖界
胡北倾连合几位护法的力量,整整在房间里持续了三天,终于将神智归位,而在那瞬间,身边躺着的温沅沅,化为乌有随风飘散,只幻化出了一颗纯白珠子,除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温沅沅消失了,连同着她本人的身子,也随之消失不见,当神智回到肉身,它这颗苍蓝珠就没有办法在保持原有的样貌,直接变回了一颗没有生命力的神珠。
胡北倾拿起苍蓝珠在手里摩挲几番后,装进了衣袖内,身后的护法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平静,那位公主殿下为何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胡北倾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将神智拖回了体内,为何还是如此?”
胡北倾伸手轻探了下白姝的鼻吸,摇头笑了笑,“别着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了~”
“当真?!”
“自然,本王无需骗你们!”
“很好,如若这次公主殿下成功醒来,我们白狐一族会记下你这份恩情!不过,要我们降服与你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白狐一族的贵族都被杀了个精光,到最后还剩下几位长老级别的人物,胡北倾没有动他们,一来这些老家伙好歹是活了上万年,在道行方面自己容易吃亏,二来就是弄个两败俱伤的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护法都已经放话了,那就说明,无论之后发生任何问题,都是凡事留一线,很好,胡北倾要的就是这种局面,虽说自己当了许久的狐妖王,但在妖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还有很多,例如在外的妖王同样也是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
他联合蛇界也正是因为如此,胡北倾的野心不只是在狐妖界,他的野心是整个妖界,他想要的就是一统妖界,更为新的主宰,不过不用着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反正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情。
胡北倾叮嘱了几句护法之后的事情,转身就离开了房间,现在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比如说现在自己手里的这颗苍蓝珠。
苍蓝珠本生就是神器,它既可以保留生命,同时也有别的用处,之前的事情,确实胡狱被迷惑了,但同时这颗珠子也确实没有这么简单,毕竟日后靠着它,能够一统妖界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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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天昏地暗间,她好像看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在自己的脑袋里来回穿梭,又好像感受到了很多人,不认识的跟自己有过交谈,总之这一觉,她觉得浑身乏力,心口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等到白姝猛的起身睁开眸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衣长袍的男子,他的背影在不远处看着很高挑,白姝不禁揉了下眉心,心中有些坎坷不安起来,那人会是他吗?
长久沉睡的人,醒来的第一句话总是有气无力的,一股浓重的虚弱感在白姝嘴里吐出,“……你。”
身影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快步朝着自己走来,对方上手一把握住了白姝的手腕,用着温柔又缱绻的嗓音询问着她,“醒了?”
白姝抬眸对上他的眼眸,眼里闪过一瞬的欣喜,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仇恨的回忆,白姝费力的推开了胡北倾的手臂,“你这个阴险之人!为何在此?”
“姝儿,是本王救了你!你说本王为何在此?”
“本王?胡北倾!你真的杀光了所有白狐一族对吗?”
因为沉睡的原因,白姝的记忆还停在事发当天,所以对于胡北倾的出现,她是带了一股浓重的恨意,“本宫问你!是否杀了所有白狐一族!”
“是!本王是杀了!”
白姝眸子一顿,眼里涌出一股由内而外的恶寒之意,随之而来的是一滴泪珠的滑落,“你为何如此?你究竟为何如此!胡北倾你当真就是个残忍的卑鄙小人!”
胡北倾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消息,“本王卑鄙?姝儿,以前的事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她们是如何待我?如何待我胞妹的?你说我残忍卑鄙?那他们呢!他们就不残忍卑鄙了吗?!”
“……本宫知道!可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么?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你为何还要动手杀了其他无辜?可本宫的同族她们是没有错的啊!你跟他们当初的作为又有什么不同!”
“姝儿,本王知晓你一时醒来,很难不提起此事,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行么?”
白姝仰头发出一声轻笑,“不要再提?灭族之仇?不要再提?本宫问你凭什么?”
“姝儿,本王是杀了很多白狐一族,但本王也未赶尽杀绝!你的护法你的长老本王都留下了他们的性命!这难道还不够么?”
“哼!留下她们?只不过是因为你当时的能力无法对抗罢了!胡北倾你骗谁你也骗不了本宫!”
“姝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要纠缠此事不放?本王当初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若要是本王真的狠心,何必费尽心思让你从沉睡中再次醒来?”
“……本宫问你,我父王呢?”
“……”
“我母后呢?”
“……”
“都死了对吧?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对吧?”
胡北倾脸色并不好过,他知道这次白姝醒来定是会询问此事,若此事不解决,这将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都会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本宫?”
胡北倾闭眼深吸一口气,既然白姝对此事难以忘怀,那他只能狠心下来了,还没等白姝回过神来。胡北倾抬手朝着白姝的脑袋施法,白姝刚醒来没多久,她是没有任何还手能力的,现如今,看着胡北倾对自己施法,她眼里全是失望透顶。
等到白姝再次昏迷过去,胡北倾将白姝的三魄给活生生的抽取出来,放入了自己的心口处,将其封闭。
这次,胡北倾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坐在床边,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发丝,眼里都是说不尽的温柔和体贴。
暮色将至,白姝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只不过这次她的眼里少了一丝灵气,是的,三魄强行被抽出,那她现在剩下的只有魂,没有任何的魄,意思就是,现在的白姝的记忆停在了少女时刻,没有任何之后的记忆,同时她的行为也会十分的娇幼。
白姝睁眼的第一刻,就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胡北倾,胡北倾紧张的凝视着她的眼眸,也不知道接下来,她究竟会说出什么来。
只见白姝起身坐起,一把扑进了胡北倾的怀里,糯糯的喊了声,“北倾!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北倾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心爱的女人神智永远只会停在十几岁,但是,这就足够了,因为她还记得自己,只要她忘了之后那些痛苦,这对她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胡北倾手臂逐渐收紧,这个怀抱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甚至有时候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接受对方的用力搂紧,白姝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上手拍了下胡北倾的后背,“北倾,你可以放开我吗,快要勒死我了!”
胡北倾逐渐放缓了力气,将人放开,“抱歉,只是太久没见,所有有些想你了。”
白姝抿嘴偷笑了几下,随后一把手握住了胡北倾的手腕,“怎么回事呀,你不是还在外面的吗,怎么会进来了这里的?”
胡北倾不禁红了眼眶,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意,上手轻轻勾了勾白姝的鼻尖,“因为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那你不怕被发现吗?这要是被我父王发现了,那你就惨了啊!不行,你快点跟我出去!”
说完,白姝就要起身带着胡北倾往门外走去,不过还是被伸出的大手一把搂在了怀里,将人抱在了大腿上坐着。
胡北倾将下颚靠在了白姝的肩窝处,低声笑道,“不用怕,现在没有人会歧视我们的族人了。”
“真的吗?你是说,你们不再是……”
“嗯!是真的,现在的规矩已经改过来了,大家都是平起平坐了!”
听到这个喜讯,白姝高兴的转身,一把抱住了胡北倾的后腰,随后靠在了他的胸膛处,“那太好了!我好开心啊!那是不是这样,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
胡北倾欣慰的揉了揉白姝的脑袋,沙哑着嗓音开口,“嗯!可以在一起了!”
“那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父王母后!我要跟你在一起!然后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偷偷出宫吧?”
“好!你要去哪,本王便随你去哪儿!”
“……等等!”
“怎么?”
“本王?你……是已经?”
胡北倾眼神闪烁,心中一紧,对上白姝疑惑的眼神,别无他法,只能再次欺骗她了,胡北倾上手捏了捏白姝的耳垂,缓缓开口道,
“是这样的,你呢,生了好久的病,现如今才醒来,但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所以,你的父王母后他们已经……”
“已经退位了?”
“嗯!退位了!”
“那不对啊,我们族里只有我是未来的继承人,为何你……”
“是这样的,你的父王母后知道了我们二人的真心,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她们二人终于答应了下来,你生病的这段日子,由本王代替你来行事!”
由于没有了三魄,白姝的思考能力再简单不过,随便一个理由都能把她给骗着,甚至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对胡北倾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样啊,那父王母后去了哪里?”
“她们,她们说是太累了,想要云游四海,不想再当王了,就把这个重担给了本王!”
“这样么,没有想到父王母后也爱贪玩儿呢!不过,这样也好,母后辛苦了大半辈子,也应该知足常乐了!”
“嗯!对!知足常乐了!”
“北倾!”
“嗯?”
白姝身子轻轻一抬,“啪叽”一口朱唇印在了他的下颚处,“谢谢你!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吧!”
胡北倾将怀里的人抱紧,手臂来回在白姝的发丝上摩挲,“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你醒过来陪在本王身边就好了。”
“北倾,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似的!”
“有吗?”
“有!你现在变得更加厉害了,你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哑巴哥哥了呀~”
哑巴哥哥,有多久没有听见她这么叫自己了呢,记得之前那是二人第一次认识,是在外面相遇的,那时胡北倾胞妹刚惨死不久,一个人像个游魂似的在街上晃悠,在回宫期间,白姝趁着护法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正好遇上了落难的胡北倾,那时候她的第一眼就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很漂亮,但同时又很可怜。
那时候,白姝压根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白姝只觉得他可怜,就将自己身上的钱,一股脑儿的全部都塞给了胡北倾。
“这些钱都给你,你拿去吃饭吧!”
白姝同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居高临下,而是一起蹲在了地上,白姝对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那个笑容可以说是在胡北倾的心里记下了一辈子的笑容。
他当时以为自己快死了,在濒死的绝境里,有个小仙子出来救了自己,胡北倾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直到白姝上手轻轻捋了捋他凌乱不堪的发丝,将胡北倾的眼眸完整的露了出来,含笑夸道,“你长得真好看呐!”
温热的触感告诉胡北倾,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第一次面临少女的靠近,胡北倾脸上不觉发烫了起来,身子往后缩了缩,没有开口。
白姝以为他不会说话,那时候就叫他哑巴哥哥,顺道就牵起了胡北倾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着,“哑巴哥哥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我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当时胡北倾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一般,任由少女牵着自己在大街上行走,就好像握住了人生中的救命稻草一般,一直不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