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草木几百代的荣枯,总会有一片片的迎风挺立,酷似它们的祖先。
“你怎么了？”李世民的异状被孙悟空察觉，引得他不由出声问道。
李世民听到孙悟空的问话，并未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旋即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灵魂空间中的造化之力上。
造化之力包裹孙悟空的三魂七魄，化作灵魂能量，一边滋养着孙悟空受损的灵魂，，一边满满渗透到孙悟空的三魂七魄深处。
终于，在靠近孙悟空的真灵处，李世民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块散发着幽光的膏状物体，渗透之时，即便是化作了灵魂力量也能感受到明显的阻力。这是浓缩到极致的灵魂力量，包裹着真灵！
刚刚李世民的造化之力包裹住孙悟空的整个灵魂时，便忽然察觉到，在孙悟空的灵魂中又一股和他肉体中的生机和潜能对应的庞大灵魂能量，只是隐没在灵魂深处，并未被引导激发。
可是此时看着这面前的奇异的景象，李世民还是不免震惊。
在他造化之力渗透滋养孙悟空三魂七魄的过程中，他便能够感觉到，越靠近孙悟空的灵魂深处，周边的灵魂力量便越是浓郁，但是却未曾向外散发。行到过半，那浓郁的灵魂力量便已经呈雾气存在，而到了真灵处，所见的便是那散发着幽光的膏状灵魂力量。
浓缩的灵魂力量聚集在真灵外，竟然几近固体！
这样的灵魂力量，丝毫不亚于孙悟空肉身中的潜力。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混沌而生就能这么赖皮？”李世民直呼好家伙！
肉身潜力在天地中还有众多的天材地宝可供强化，增加底蕴，可是灵魂力量，灵魂强度，能够增加的手段却是少之又少！
孙悟空这简直浑身是宝！
最一开始时见到孙悟空，李世民觉得他金仙中期的修为拥有金仙巅峰的战力就已经够变态了。
随后就发现了他体内的庞大生机和潜能。
可以，你出身不凡，激发潜力就保送大罗，现在的天地间也就你了，我李世民忍了！
但是你这不止肉身强大，灵魂还这么变态！你想干什么！
保送准圣？！
你开挂还是我开挂？我两部功法开挂也没你这么赖皮啊！
李世民直接被孙悟空真灵外的庞大灵魂力量破防。
“真就假猴子，真猴子灵魂没一个正常的呗，别的生灵灵魂都是四层，就你们俩，一个六层，一个五层！”李世民心中有些酸。
“怎么了，俺老孙的灵魂是不是还被那如来动什么手脚了？说话啊！”孙悟空看李世民的面色激变，顿时有些着急，以为李世民发现了什么如来留下的手段。
李世民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着急的猴子。
“没有，你的灵魂内，情况好的不能再好了……”李世民说话的声音在山腹中幽幽回荡。
“那你这是？”孙悟空看着异状频出的李世民，脸上疑惑之色挥之不去。
“这李世民怎么在俺老孙的灵魂探查之后，浑身上下透着奇怪，莫不是被如来的封印吓着了？还是担心俺老孙？”孙悟空心中暗暗思索道。
“是了。这李世民应该是因为没法救俺老孙心里有些愧疚，果然是一个可交之人！”
孙悟空看着一惊一乍举止奇怪的李世民，想到此处不由的出声安慰道。
“也没事，就算是现在出不去，也不过多等十来年，俺老孙五百年都熬过来了，多等些时候也没什么。”
“没有，我已经想到救你灵魂脱困的办法了。”李世民摇摇头出声道。
“你不是也说这地方也是个潜修的好地方吗？”孙悟空还在自顾自安慰着，被他话说的一愣。
“什么？”
“猴子，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之前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止强壮了你的肉体，也同样滋养了你的灵魂。”李世民问道。
“不错，俺老孙吸收之后是觉得头脑清凉，可是那中了锁魂符咒的地方也并未修复啊？”孙悟空有些不解。
李世民闻言神色又定了一分。
刚刚他在孙悟空的灵魂处已经试过，造化之力对那浓郁的灵魂力量确实有着激发的作用。
至于孙悟空说的并未察觉锁魂符咒嵌入的灵魂处有修复的痕迹则是因为，那灵魂力量从内散发是滋养了他整个灵魂，并未作用一处，也是因为之前的造化之力本身不多，而且多用在修复他的肉身上。
其实这也是灵魂的局限，从真灵起始，意识生发，主宰三魂七魄，掌控灵魂空间。生灵灵魂对灵魂空间和对三魂七魄表层或许了如指掌，但是对三魂七魄内，对于真灵所在，却是自身难以探查。
这就如同人体一般，对于躯体外在的伤口，自然是清晰可见的，但是对于自身肺腑却很难通过自身去探知。
“稍后我会用之前那种力量，帮你激发和引导你灵魂中的潜力，你尽量配合我。”李世民并未给孙悟空具体的解释，也没有透露关于他出身的猜想，只是严肃的对他说道。
孙悟空闻言也是立刻严肃了起来，虽然之前已经吸收过一次那种力量，但是那是作用在整个肉身。在灵魂直接作用由不得他不重视，毕竟，灵魂可是生灵根本。
“好！”并未问李世民要怎么做，孙悟空一口答应下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信任他，让他进入自己的灵魂，自然此时也不会怀疑什么。
李世民面容严肃的点点头，旋即调动起自身的造化之力，向着孙悟空的灵魂中缓缓输送而去。
灵魂空间中，造化之力包裹三魂七魄，向着真灵缓缓渗透，修复着三魂七魄上的损伤，同时作用在那膏状的灵魂力量上。
两者相遇，如阳光映雪，那散发着幽光灵魂力量边角开始缓缓融化，化作流水状，在三魂七魄中四散，并且在四散的过程中由水化雾，在由雾挥发成纯粹的灵魂力量，滋养着孙悟空的整个灵魂。
这灵魂力量质量极高，不过一会儿，孙悟空被锁魂钉和汲魂符咒长期折磨的留下的损伤，就已经尽数的修复，就连那锁魂钉嵌入处的伤口都开始有了愈合的倾向。
要知道，之前那锁魂钉连接这汲魂符咒，一直吸取孙悟空的灵魂力量，那嵌入处的伤口是一直在缓慢不断扩大的。
此刻开始愈合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这逸散的微不足道的一点灵魂力量就已经超过了汲魂符咒吸取的速度。
那汲魂符咒和锁魂钉好似也察觉异状，也可能是灵魂力量充沛下，自觉加大了抽取的速度，那金色丝线上光芒闪烁，百道锁魂钉上也开始闪烁红光，隐隐结成阵势，汲取灵魂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李世民见状赶紧分出一部分造化之力将百道锁魂钉包裹，把那逸散的灵魂力量引导到别处！
孙悟空也被自己灵魂处的变化惊呆了，他从未感觉过自己灵魂有如此强大和轻松，三魂七魄内充盈的灵魂力量甚至让他有种想要发泄的冲动，他有一种错觉，他只要将三魂七魄内灵魂力量爆发，那百道锁魂钉顺便便会被他振飞出灵魂！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孙悟空看着闭目的李世民，带着震动，带着敬佩！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虽然他还未脱困。但是此时灵魂上的愉悦和强大，已经让他开始相信，李世民是真的有把握救他！
李世民此时可不知道孙悟空的心里感受，他现在正忙着引导那些被激发出的灵魂力量。
那些灵魂力量他没有留着壮大孙悟空的灵魂。在修补了原本的损伤之后，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性的汲魂符咒，还是可控，自主的那种。激发出的灵魂力量被他从孙悟空的三魂七魄内收拢顺着造化之力的引导流往三魂七魄之外！
自己激发，自己汲取，这就叫自力更生！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灵魂内有变，孙悟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但是自身是能感知的，庞大，充盈的灵魂力量迅速消退，虽然自身的灵魂状态比先前要好过太多，但是对比之前的力量感，起落之下，竟然有了一种虚弱的感觉。
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灵魂空间中。
孙悟空的三魂七魄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源源不断的灵魂力量被李世民从他的灵魂中抽离，那抽离速度，快过那汲魂符咒的百倍。
一团人头的大小的灵魂力量聚合体，就那么悬浮在李世民造化之力化成的化身面前，两条造化之力形成的管道连接这他的灵魂，一条向其中输送着造化之力，一条从其中抽离灵魂力量，不断得运输到李世民面前。
“我真的有这么多的灵魂力量吗？”孙悟空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怀疑自身，喃喃的说道。
“唷，猴子，你来了，坐，当自己家一样。”盘坐着的李世民看着孙悟空呆滞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暗喜，之前他可是被这猴子的巨大潜力震惊的道心都快崩了。此时看到孙悟空这个表情，怎么能不出言调侃上两句！
孙悟空被他的话语弄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自己家一样？做？这是谁的灵魂里啊！”孙悟空毕竟还是个体面人，一时间实在不知道如何吐槽，只能默默看着李世民眼前的那团灵魂力量越来越大。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看了半晌，那团灵魂力量已经从人头大小变成了直径三尺的大圆球，孙悟空终于忍不住向李世民问道。
“帮你再造一个灵魂！”李世民盘腿在做那大团的灵魂力量前，带着一丝傲然说道。
如来能做的，他，也能！
“差不多了！应该是够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世民看着眼前的灵魂力量，对比这孙悟空本身的三魂七魄，终于点点头说道。
李世民的话音落下，两根造化之力凝成的管道瞬间切断，孙悟空也察觉到三魂七魄内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
管道切断，造化之力并未散去，而是在李世民的掌控下重新覆盖住了孙悟空的三魂七魄，同时，部分的造化之力渗透入三魂七魄之内，在里面探查着结构，随后从里面也将三魂七魄覆盖。
一根造化之力的丝线连接着内外两层造化之力，同时也延伸到李世民的面前。
延伸出的丝线勾勒，不多一会儿，和孙悟空灵魂一般无二的框架就被勾勒出来，随后造化之力扩张，一个由造化之力凝成的和孙悟空三魂七魄内外同样的“壳”就被凝聚了出来。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模具，嘴角终于泛起笑容。
没错，这就是他一比一等比例制作的孙悟空三魂七魄浇灌模具！
至于，用什么浇灌？那自然是被他抽出的这一大团的孙悟空自身的灵魂力量。
原汁原味，防止排异反应，简直完美！
孙悟空还在看着这莫名冒出的和他灵魂一般的散着金色光辉“雕塑”不明所以。
李世民这边已经开始手中掐诀，引导着那大团的灵魂力量向其中灌输。
当那整团的灵魂力量都已经灌输到模具中，一个崭新的和孙悟空原本三魂七魄相同的三魂七魄就已经浇筑完毕！
只是这三魂七魄现在还是被造化之力强行凝聚，还没有到能够承载意识的时候。此时若是将这造化之力散去，这灵魂力量还会逐渐溃散。
“猴子，后面就需要你帮忙了！”李世民向着一旁已经看呆的孙悟空说道。
生灵的经历，以痕迹印刻在三魂七魄上连同灵魂中的记忆一起，起到稳固三魂七魄，为三魂七魄敷衍基本的“智”的作用。
三魂七魄的痕迹，在造化之力细致的探查下，李世民自信绝对是完美还原，但是那记忆，还需要孙悟空来帮忙，毕竟他也不知孙悟空的记忆具体是怎么样的。
至于灌输方法也简单，不过大梦一场而已。
手中掐诀，造化之力连接孙悟空原本的三魂七魄。
“猴子，你现在只要将你的记忆化作一场幻境，输送入这个空白的三魂七魄中便好！”李世民开口道。
孙悟空此时如果还看不明白李世民在做什么，那他就不是孙悟空了。当下便将自身的记忆，以一场梦境，幻境的形式灌输进那空白的三魂七魄中。
“他真的造出了一个俺老孙的灵魂！”记忆传输，孙悟空也详细的感受到了这灵魂的状态，即便事实已经在眼前，可是他心中的震惊依然不减！
心念四千八转，繁杂的数百年记忆，梦境传输也不过是短短的片刻。
当造化之力的连接断开，造化之力凝成的模具消散，那新的灵魂，顿时睁开了眼睛，先是行尸走肉般的迷茫，随后便是灵动！
毕竟孙悟空可不是小小，掌控自身的灵魂空间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两个孙悟空的灵魂互相看了一眼，那未被束缚的孙悟空，抖了抖自己的双手。
没有丝毫的拖累，没有丝毫的束缚。
这是……自由！
眼中的不敢置信褪去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
“俺老孙！俺老孙自由了！”孙悟空高兴的御使着自由的三魂七魄，在灵魂空间中翻腾不已！
“李世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兴奋地孙悟空发泄了许久，蹦跶到了李世民的化身旁边，好奇的问道。
李世民看着高兴的猴子，微笑不语。
孙悟空见状，顿时以为是涉及什么隐秘，当下立时就住了口，但是眼神中的佩服神色还是让李世民一阵暗爽！
而此时，李世民的内心：“哈！被我装到了吧！”
其实哪里有什么隐秘，这一切其实还要回道那假悟空身上，小小作为真灵，自身觉醒，随后竟然走出那巨大的孙悟空灵魂，而且小小适应之后，还能够将那孙悟空灵魂掌控。
那个状况给了李世民极大的灵感。这也是他笃定这种方法可行的原因！
当时那假悟空的灵魂空间中，与此时真悟空的灵魂空间状况就完全一致。
两套三魂七魄，都由一个真灵始发的灵性所掌控！
如果不是料到这方法可行，平白无故抽取了孙悟空那么庞大的灵魂力量，岂不是损害了他的根基潜力。
不过，虽然大体状况一致，但是细微处还是有所不同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另外的三魂七魄，都是由孙悟空本来的灵魂力量构成，两者同源同体，在一个真灵的掌控之下，将来孙悟空真身脱困，这灵魂就能轻而易举的融为一体，到时候，完全不会损害和浪费孙悟空的灵魂力量，反而还可能有意外之喜。
“两个能瞬间融合或分解的灵魂，若是相互配合，调动法力，施展法术或是神念之术，那战力不说一加一大于二，总归会大于一吧。”李世民心中思量着。
“果然，青出于蓝，如来，不行，我，行！不过，唯一遗憾的一点，这真灵还是要留在原本的灵魂中。”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孙悟空灵魂，心里却依然觉得不够完美。
真灵作为生灵的核心，也是灵魂的核心，他也不清楚要如何引动，倒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并无先例可考，他自身也不知道引动真灵，将真灵移到另外一个灵魂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尤其是，孙悟空的真灵外依然还包裹着一层几乎固态的灵魂力量。
是的，虽然从无到有，塑造灵魂，已经花费了很多的灵魂力量，但是对比那真灵外的灵魂力量终究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孙悟空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啊，激发完不会真成准圣了吧，以身成道的准圣？”思索至此，李世民心中不禁暗暗怀疑起来，心中再次为孙悟空的庞大潜力而感到变态！
“不过，虽然真灵留在原灵魂中，但是对着新的灵魂倒是影响不大。”
真灵与灵魂间的连接极为神秘，并非一定要在灵魂中才能发挥作用，这一点之前在假悟空处已经得到验证。真灵与三魂七魄建立联系，提供原始的一点灵性，魂魄便已经可以自主行动。
“现在的问题是躯体。”
单独的灵魂对于战力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行动也颇为不便。
“既然救出了孙悟空，总要让他发挥作用才是，不过目前的情况，还是用造化之力和气运之力凝成的分身躯体凑合吧。”
李世民心中思定，便向孙悟空招呼着。
“猴子，我帮你先炼制一个躯体凑合着，你稍后灵魂入驻进去。”
“你还会炼制躯体？”孙悟空惊诧的问道。
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个李世民不会的！
“略懂，略懂。”李世民露出了一个骚包的笑容，随后化身就消散在孙悟空的灵魂空间。
外界，山腹中。
虽然意识已经回归，但是李世民并未睁眼。手中发诀不断变换。
之前在孙悟空灵魂空间中的模板形象被他在这空旷的山腹空间中再次勾勒而出。
随后，便是造化之力和气运之力的凝结，填充。
手中手印，指诀翻飞，这凝聚分身的手段经过几次心痛的练习，早已经被他掌握的炉火纯青。
这并非是之前塑造那狐狸小妖一般的随手而为，既然要为孙悟空炼制躯体，那总要尽当前的最大努力才是。
气运之力和造化之力在他的引导下，不断的填充入那孙悟空的躯体。
那孙悟空分身的气息节节拔高，而他自身的气息却是逐渐不稳，有了降低的趋势。
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的也只是一个分身而已，此时为了帮孙悟空炼制躯体，已经在动用塑造自己分身的根基的力量了。
终于，在孙悟空分身完成的一刻，两者的气息都稳固了下来。
孙悟空的躯体是初入金仙的气息。
而李世民的身上的气息则从，稳稳的金仙，调到了天仙中期。这已经是他炼制分身愈发熟练之后，所能做到的稳定分身的最低程度。
此时的孙悟空，看着眼前的躯体，感受着李世民衰落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猴子，快进来吧！”
随着李世民的招呼，一道几乎如实质的灵魂从孙悟空的躯体中脱出，一跃融入了炼制好的躯体中。原本就按照灵魂模样打造的躯体完美融合，法力在这躯体中生发。
虽然孙悟空无法调动其中的气运之力和造化之力，但是造化之力化生之下，这躯体和正常的血肉之躯却没有什么区别，而气运之力的存在，则是让这躯体对法术的抵抗力比寻常的金仙之体更胜了一筹。
孙悟空活动了几下身子，终于还是开口，话语有些欲言又止。
“你这……”
“哈哈，没事，这只是我的一道分身而已，待日后在重新炼制就是。”
李世民正笑着答道，随后便想起来自己分身出宫前的不祥预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还真就是出门一次，废一个分身？得，这分身成消耗品了……”
没把心中的吐槽说出口，李世民转向孙悟空开始将话题引到出去后要干些什么。
“我先陪你回一趟花果山吧，你现在最想做的应该也就是回花果山看看。”
言及花果山，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下来。
孙悟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是复杂的神色，有自责，有悲伤，有懊恼。
他的心里也是想回去看看的。
孙悟空点头，李世民便运起造化混沌，在山腹的禁制上融开一道缺口，两人顺势而出。
……
在地中遁行，离开了五指山数百里的范畴，孙悟空变化了一下模样，变成了一只毛发雪白的猿猴，两人终于架起云朵，升上高空，向着花果山的方向赶去。
孙悟空除了刚刚架起云朵时，久违的感受到自由，有些兴奋外，剩下的路程上，并不活跃。
获得自由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他已经盼望了五百年的事情。
但是此时赶往花果山，想到自身已经脱困，而被他连累身死的猴子猴孙，还有相交连累的众多好友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的心情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愈发的自责。
他不是后悔去那天宫闹了一场，只是后悔连累到了那些亲朋好友。
李世民作为人精，怎么可能猜不出孙悟空的心情，可是这个时候，他也说不出什么排解的话，毕竟，肉每割在自己的身上，此时说话反而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风险。
虽然李世民现在只是天仙的修为，但是被孙悟空带着，架云的速度还是极快，没有多久，就已经到了东海之滨。
先前在花果山镇守的神将被李世民击杀，两人都明白，此时的花果山必然有天庭的眼线监视。
李世民示意孙悟空将云头降下，将这一段时间凝聚的不多的造化之力覆盖在两人身上，两人从大海中，向着花果山潜行而去。
从东海之滨入海，潜行不过半刻，两人便已经从海面下隐约可见花果山的轮廓。
孙悟空的神情有些激动，主动上前领着李世民，向水下潜入。
……
不久后
轰！
花果山水帘洞内的一处潭水轰然炸响，李世民和孙悟空从中跃出。
“嚯，没想到这东海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条直通到你水帘洞内部的水道。”李世民感叹道。
这水道及其隐蔽，他的造化之力所剩不多，探查范围小了不少，竟然没有探查出来。
至于他是如何知晓这出口是在水帘洞的内部，则是因为一块碑文，上面银钩铁画，十个大字勾画而出。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要不怎么说和老龙王是邻居呢？”可能是从水道中行进勾起了回忆，孙悟空难得笑着开了口，只是随即笑容便隐没了。
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环顾着这水帘洞中的景象，先前那次，他也只是在花果山外探查了一番，并未进入这洞天福地内部。
水帘洞内原本的景象他是知晓的，先前在小小的记忆中，他不止一次看到过。
灵气盎然，水雾霞光交织，四处水帘低垂，石桌，石凳，绿植掩映，带着天然的美感。
而此时，除了那破败的石桌，他甚至找不到眼前的空间与那记忆中的水帘洞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从洞外垂下的水帘已经干涸，刚才他们跃出的水潭已经是此处唯一的水源。
霞光水雾早已经消失不见，此前这花果山上暗红的血色虽然已经被李世民净化了不少，但是从四通八达的洞口向外望去，外界仍然是灰蒙蒙一片。
四处是砂石灰尘，不说灵植草木，就是绿色也是点滴不见。
寻常的草木在这样的幻境下早已经风化做尘埃，边角处只有几颗还未腐蚀完的老树根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植物的踪影。
相比较上次前来，此时看过小小记忆的李世民再看到这花果山的景象，心中又有了别样的感受。
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美好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用来毁坏的，天宫的肆无忌惮，让李世民心中对它的厌恶又加深一分。
李世民这个旁观者尚且如此，孙悟空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
李世民小心的看向孙悟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表情木然。
孙悟空看到李世民看向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开口道。
“走吧。”
简短的两个字后，孙悟空便走在了前面。
也没有什么目的，李世民便跟随着孙悟空，在这花果山上四处看着。
外界的环境与水帘洞中并无太大不同，但是经过李世民的净化，很多地方还是稍有好转。
比如，现在李世民和孙悟空所在的地方。
这是花果山上原来一处泉水的位置，些许的水汽从泉眼中散发出来，滋润着周边的土地。
在水的滋养下，几颗顽强的小草，在石缝中抽芽，展开几片嫩绿的叶子。
孙悟空此时正趴在地上，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轻轻的将小草上压着的石块扒开，然后从泉眼边取来湿润的土壤，小心的培在小草的根部。
一颗，又一颗。
李世民的声音在孙悟空的耳边响起。
“草木几百代的荣枯，总会有一片片的迎风挺立，酷似它们的祖先。花果山也总有一天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