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怪物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高大的东西,或者按照听到的来说,怪物!
怪物几乎要到了走廊的天花板了,身形极为粗壮,初看像是一个人形,可是稍加注意,就能够看到那骇人的一幕。
全身上下全是人脸,小孩子的、青壮年的、甚至还有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人的脸,这些脸不一定完整,有的残缺了大半,有的却也勉强算得上完整。
分开看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唯独聚合在一起,看一眼就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人脸,身前、手臂、大腿甚至于是头顶,都是人脸,似乎是承受不住,人脸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撑裂的痕迹。
它们大张着嘴,神情极为扭曲,突出的眼眶里,黑到可怖的眼珠控制不住地转动着,腐臭的味道从门缝中钻进来,林筠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恶心,努力想要记住眼前的怪物的样子。
怪物看着行动并不迅速,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迟缓,看着脆弱的走廊,却也只是摇摇晃晃的带动着整间屋子,却依旧没有一丝要坏的迹象。
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不同于一般的“哼哧哼哧”,而是极为细小的呢喃,听不清楚,林筠依旧被吓到后背出了冷汗。
忽然,怪物停在了原地,微微弯着腰,壮硕的上半身摇摇欲坠,凑近屋门,鼻子上的人脸抽动着,似乎正在嗅着什么。
顾则立刻退后,一把紧紧捂着林筠的脸,温热的手掌心触及到林筠的一霎那,林筠被吓了一大跳,好在很快反应过来,尽力控制住自己。
怪物低头嗅了好一会还是没有闻到什么,脚步重重踩在地上,全身上下的人脸忽然同一时间发出了细弱的尖叫声,像是在争执什么。
声音各不一样,唯一不变的就是尖利刺耳,在门口叫了好久,怪物才不甘心地一步一步,震动着地上的浮尘,逐渐远去。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声音,顾则这才慢慢松开林筠,往门缝看去,确定怪物离开了才转过身看着林筠。
“抱歉,刚刚时间紧急,冒犯了。”
林筠摇摇头,和缓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喘了一口气尽力扬起温和的笑容。
“没什么,如果我暴露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一起死。”
她迟疑一下,目光落在那道门缝上,不知何时,月亮又没有了踪迹,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似乎也明亮了不少。
“那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应该跟我们作为巫师要除的魔有关。”顾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心里也生出了好奇。
再一次提到驱魔,林筠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她忍不住问出口。
“我们真的是来驱魔的吗?”
顾则偏过头看着林筠,问道:“你怀疑什么?”
林筠眼神闪动两下:“算不上怀疑,只是觉得很奇怪。”
“村长这么大的人走了这么久专门找我们来驱魔,可是我们一旦提到驱魔这个话题,他们都会转移注意力。”
“甚至还说只要到了时间,自然会告诉我们怎么做!”
“可是他们既然有能力教我们,为什么不能够自己驱魔。”
顾则慢悠悠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可都是刚刚出手没多久,选这么多新手巫师来这里,本就不对劲。”
林筠自然知晓不对劲,她往桌子旁边走去,端起一盏煤油灯,像是落日般的黄色灯光打在顾则脸上,更加添了几分温和的气息。
“那明天我们还去那里再看看吗?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
“明天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就去。”顾则也过来拿起了另外一盏煤油灯。
手微顿,跟林筠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林筠点点头:“你也是,早点休息。”
两个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关上门,等候在一边的袁惜立刻凑过来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林筠摇摇头,一边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一边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的确有怪物。”
说着,林筠干脆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袁惜,窗户被再一次关上,房间里渐渐回暖了不少,听完一切的袁惜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林筠:“这么黑,你怎么看的这么清楚,外边有灯吗?”
这话一出,林筠愣在原地,扯着被子的手也停住了。
“你在这里,没有看到月亮吗?”
这话一出,袁惜心里顿感奇怪,迟疑地回答。
“从你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守在窗户旁边,外边一直是黑的,没有一点光。”
“至于你说的月亮,我就更加没有看到了?”
没有月亮?怎么会?林筠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月光照在怪物身上的样子,怎么会,袁惜说没有看到月亮?
想再多也没用,林筠把被子整理好盖在身上,随后瞧着袁惜。
“这些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今天先这样,快睡吧。”
袁惜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好,晚安。”
“晚安!”
两个人折腾了这么久,都有点疲惫,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中没有一点光,在一片寂静的石壁中,只有村子还闪着一些微弱的光芒,高大的怪物在房子四周不断徘着,鼻子处不断喷涌出热气。
全身上下每一张脸上,都一致对着靠着石壁上建造的房子,眼神怨恨,又带上了几抹痛快的神色,站在最中间,如同一块石碑一般牢牢站在原地。
第二天一大早,林筠几人照旧是被鼓声吵醒,迷迷糊糊起了床,今天的门口没有摆水,商量一下,干脆一起去河边一趟。
没走多久,林筠也终于看到了昨天出事的那间屋子,屋子的看上去完好无损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在屋子的门口和走廊栏杆处,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屋门口敞开着,原本称得上整洁的厅堂已经弄上了不少血迹,两具尸体瘫倒在地上,脸朝着地,从身下蔓延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