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拨浪鼓

苏楚楚带着青栀和雪球慢悠悠的走出来，街上围观人群已经散去。

路边的地摊上卖着很多新奇的小玩意，雪球哪见过这些，蹲在地上不舍得走，一个一个玩的爱不释手，拿起拨浪鼓，轻轻一摇，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逗得雪球咯咯笑，“姐姐，这个好玩，我想要这个。”

苏楚楚看着他那么开心，刚想说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时，啪的一声，小小的鼓面炸开，雪球眨着无辜的大眼，不明白为什么会裂开，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小摊老板是一个面带刻薄的老妇女，见这情况，一把抢过拨浪鼓，仿佛就这等这一刻，扯着嗓子就说：“喂，你家孩子怎么没轻没重的，有没有家教！这可是他玩坏的，你们得赔钱！”

雪球琥珀色的眸子逐渐缩小，冷银色浮了上来，一股气旋在周围卷起，苏楚楚见状伸出手轻柔的按住雪球的头，“乖，给你买新的。”

雪球憋着嘴，闷闷的不说话，但四周的冷气消失了。

旁边的青栀倒是气愤的说，“你说谁没家教呢！没眼力见的东西，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老妇女露出轻蔑的神情，“野孩子没教养就是没教养，没钱就别乱摸，我这东西你们得赔五两银子，一个字儿都不能少，赔了钱快滚！”

青栀更怒，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就是一个小物件！赔你就是！”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狠狠的丢到了摊上。这是她刚领的月钱，虽然平时也要省着花，但现在给小姐出气更重要！

老妇女连忙捡起，露出狡猾的神色，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子，口风一变说道“小姐出手真大方，谢谢小姐赏赐。”

“你！”青栀被眼前厚颜无耻之人气的胸口一堵。

苏楚楚心中冷笑，这点小把戏，也就单纯的青栀会上当了，手指微抬，一道银光闪出，击中了老妇女的手。

她嚎叫一声，银子脱手而出，滚落到苏楚楚脚下。

老妇女连忙扑在地上，伸手去捡，被苏楚楚一脚踩住，“你的东西，也就值五铜钱，你可想清楚了，拿了这五两银子，要承担什么后果。”

老妇女趴在地上用尽力气，想把手抽出来，但纹丝不动，愤怒骂道：“小贱蹄子，还不快松开！我说东西值五两就是五两，哎哟，哎哟，我的手断了，你们还要再赔我医药费！”

“好啊，医药费我赔你，不过要真的断了才行。”说完脚下使劲，老妇女这下真的拼了命的惨叫。

一个年纪稍大的跛脚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边提着裤腰带，一边着急的喊着：“夫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位小姐，脚下留情！脚下留情啊！！”

苏楚楚抬起脚，老妇女迅速缩回手，这一会儿的功夫，手腕已经肿起，显然是骨折了，再晚点，怕是真的要断。她乘机撒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嚎大叫：“我的手断了，以后再也做不了物件了，你要赔我！五百两！一分都不能少！！”

青栀怒道：“你这是趁火打劫，任你卖什么物件，一辈子也卖不了五百两！”

苏楚楚微微一笑，倒也不恼，“那么多银两，我没带在身上，你明日到苏府来拿吧。”

老妇女听了大喜，得逞的嘴角偷偷扬了起来，仿佛此刻她就是胜利者，连连点头，“那也行，不过你得给我留个手信，我看这荷包就不错。”荷包看起来很精致，上面还有徽印，明天拿这东西找上门，料她们也没办法抵赖！

跛脚男人一听到苏府两个字，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那可是惹不起的存在啊，连至高无上的皇权都忌惮的家族，这死老婆子，自己上个茅厕的功夫，就惹了个大麻烦！！想到这里，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老妇女一巴掌，惊恐的说道：“你快闭嘴！你这老妖婆，真当别人是傻子吗，不是跟你讲过，不许讹诈别人，你怎么还这样做！我到底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怎么就改不掉这坑骗人的习惯！”

老妇女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蒙圈了，窃喜的容凝固在脸上，随即伸手去挠跛脚男人的脸，又长又黄的指甲，毫不留情的一把接着一把，几下就有血痕出现，“什么叫我坑骗别人了，是这位小姐愿意给的！你凭什么打我！”

跛脚男人用力一甩，把她推到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厉声说道“闭嘴！你这个丧门星！明日你就回乡下照看孩子吧！别在这里给我添乱！我就不该让你刚来的！”跛脚男人气急了，这老妖婆才来半个月，肚子里那点阴谋诡计全使上了，每天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做物件，特意把东西表面做的光鲜亮丽，里面跟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讹诈了不少顾客，有的人自认倒霉，可人家又不是傻子，一来二去，买东西的人就少了，每次出摊别人都会远远避开，这妖婆讹来的钱，尽数装到自己的腰包里，非说是顾客赏她的，让她还回去，她却一分都不愿意交出来。直到前两天，讹到一个脾气爆的男人，那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自己打了一顿，腿到现在还瘸着呢，这妖婆才老实了几天，现在瞧到人家穿着打扮像富家女，又动了歪心思。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惹到苏家的人，这几天苏家大小姐走丢，闹得是沸沸扬扬，这条街上的贩夫走卒就差被吊起来盘问，个个吓的哆哆嗦嗦，真真的见识到苏家的势力，谁敢去触霉头，这老妖婆真是愚昧至极！

听到回乡下，她脖子一缩，这才老实了起来，不敢再吱声，这里那么繁华，她才不要回去天天喂猪食，还要伺候老人，照顾孩子！屋里还有俩小妾，天天仗着年轻貌美气自己，直到被接到城里，才扬眉吐气一把。

见她气焰消了不少，跛脚男人一把夺过银子，对着眼前两位少女，深深的鞠了一躬，“我这老婆子是愚妇，见识短浅，只会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两位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她一回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这银子，你们收回去吧，一件小玩意，值不了那么多钱的。要是你们喜欢，再多送几件给你们也无妨！”

青栀的脸色这才好看许多，一个年纪大还跛着脚的老人，低声下气的，任谁再铁石心肠也说不出一句狠话了，抬手将他扶起身，“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再说。”

苏楚楚眼中的冷意也消了一半，“既然你明事理，道了歉，那我就不再追究，银子就留着给你家夫人看手，青栀我们走。”说完拉着还在气呼呼的雪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