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破碎的家
“您回去不就知道了，也许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呢。”沈佳莹挤眉弄眼的，抱住了顾瑜的手臂。
小万开车过来，接她们两个人一起，主动开车去了甜品店，空气之中，有淡淡的血腥气。
顾瑜心尖儿一痛，不大好的猜测，浮现在她的心头，可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一步步的朝里边儿走去。
小万把车停好跟了上去，顾瑜就站在男更衣室的门口，身体僵直，一动不动，泪水滚落而出。
“瑜姐，怎么了？”小万有些着急，他的目光顺着顾瑜的眼神一同看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鲜血滚落的人，也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是赤裸裸的凶杀！
“我……我们立刻报警处理。”小万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可能是某一步的操作不当，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瑜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如今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格外狰狞。
“爸，你看看我。”顾瑜抖着声音开口，语气还带着点点哀求，她脑海之中也如走马灯一般，放出了许多东西。
小时候，家里还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爸爸会买她喜欢的东西，巧克力和糖果是家中最常备的。
即便是在长大一些记忆之中的家，仍然是幸福美满的，直到顾淮清开始沾染赌博。
所有的一切陡然变了，她不得不因为几千块钱而记着沈家人的恩情，甚至被沈佳莹处处挟持。
而爸爸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像是一个吸血鬼一般，要把她身上所有的价值都榨光。
可到底是血浓于水啊！
家中有一个人总比一无所有的好。
“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群混混又来报复了？”
相较之于他们两个人的手足无措，沈佳莹反而成了最冷静的那一个。
她挥了挥拳头，眼中还有些愤愤不平，又走了两步，搂着顾瑜的肩膀；“顾叔叔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提起混混，顾瑜眼中晃过些细碎的光点，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完全抓不住。
“我知道。”顾瑜用力的拂去脸上的泪水，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咬牙切齿的。
救护车很快过来，可是他流血过多，已经没有了活人的生命体征，就连那微弱的希望也消失了。
许砚推开会议，急急忙忙的过来，看着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浑身蜷缩着的顾瑜，心中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搂着顾瑜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会一直在的。”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坚定在顾瑜如今干涸的心田浇灌了甘泉，又开出一朵靓丽的花。
顾瑜想也不想的便抱住了许砚，方才在人前所维系的骄傲与自信仿佛尽数化开，她只知流泪。
“乖。”许砚的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一些，轻轻拍打着顾瑜的后背。
她也不知是哭了多久，竟直接在许砚的怀中睡着了。
沈佳莹走过来看见顾瑜这般，不由得愣了愣，谨慎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靠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砚压低的声音，冷冷的开口。
沈佳莹知道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垂着眼眸，拣些知道的说；“顾先生说有所发现，但要与瑜姐当面聊一聊，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甜品店都是血。”
“许总，是不是那群小混混被放出来心生不满，才蓄意做了这么一场局？”
她说着，眼中透出几许柔弱，克制的没有向前靠近，可眼中又分明有着些许恐惧。
她刻意露出这般惹人怜爱的姿态，若是他人，就会如她所愿搂她入怀，只可惜，她此时碰上的是许砚这样的冷面之人。
“是与不是自有警方调查，你何必多操心？”
许砚只冷漠的丢下了这番话，小心翼翼的抱起顾瑜，带着她到了病房休息。
大约是被刺激得狠了，顾瑜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不得安稳，身体偶尔会有所颤抖，亦或者是说些梦话。
“不要走！”
随着一声尖叫，顾瑜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在床头的许砚，抬手揉了揉眉心，遮住了滚落的清泪。
“我会陪着你的。”许砚眼神之中只有一片怜惜，与她十指相扣，坦荡又从容。
可顾瑜却缓缓的把手抽了回来，笑的格外勉强；“我知道的，我只是太累了。”
“你父亲的丧事……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人举办，如今他在太平间，警方涉案调查了。”
许砚有些勉强的同顾瑜说出了这番话。
他更想看到的，是一个朝气蓬勃的顾瑜，而不是这么一个脆弱又无助的傻姑娘。
“警方调查的结果怎么样？”顾瑜眼神一凌，立刻开口。
这样的事情是一个大案子了，凶手绝不可能全身而退，她要亲手把真凶捉拿归案！
正说着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短发微卷，却透出一股干练，韩小桃直接过来；“顾小姐，我们有些事情可能要找您好好了解。”
“您只管问，我一定配合。”顾瑜坐直了身子，强打精神开口。
许砚就坐在他身侧宽厚的掌心，按在顾瑜的手背上，将温度一点点的传递过去，仿佛这样便能给她勇气。
韩小桃点了点头，确定顾瑜的情绪并没有太崩溃才开口；“我们之前了解过，您对您这个父亲是恨之入骨？”
“他接二连三去赌博的时候，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现在我们父女已经讲和了。”
顾瑜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开口。
韩小桃低头做笔录，时不时还要分出心神来确定顾瑜的心情，笑了笑；“我并非是针对您，只是小混混几次骚扰，都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指使。”
“我们现在也在调查幕后真凶是谁，可惜……目前并无所获。”顾瑜点头开口，目光坦荡，那双素来带着些魅气的眼神，眼下只有无尽的哀伤，仿佛一下子便将人拉入了另外一片海洋。
即便是韩小桃这种训练有素的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了些同情，她笑着；“你真的放弃了曾经的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