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身许二人
一下子,朝堂上炸开锅。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这老狐狸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老臣昨日才听嫡女说,前几日宫宴,不幸落水,幸得安王殿下大义相救,小女愿以身相许。”步首辅定定地往中间一站,稳如泰山。
“嚄,还有这事儿?”仁宗皇帝淡淡一笑,开口道。
大臣们一脸迷糊,他们都听说了,难道皇上不知?
怎么瞧,也不像啊。
“老臣以为,这事儿应该问问安王爷。”这节骨眼上,步首辅直接把话撂给了安王。
安王正发愣,一个不留神,怎么又扯上了自己。
明王好笑地瞅了瞅六弟,这小子,到底是流年不利啊。
老四老五心里犯了嘀咕,六弟真是好命,父皇偏爱不说,就连大臣也争相哄抢,一颗好白菜,引来一群猪。
也不对,步首辅是狐狸,步家千金估计也是只小狐狸。
一颗白菜,引来了一只小狐狸!
几个哥哥都没正妃,安王最小,不成想,竟抢了先。
厉王冷瞥了一眼六弟,这小子桃花不断,看来这正妃有着落了。
就算没了凤家嫡女,这六弟还是抢手的很。
厉王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了又握:步家千金怕是要稳拿安王正妃头衔了。
“回父皇,当时皇儿急于救人,不曾瞧清是何人,不过当时救了两人,若是这般,皇儿愿意将两人都娶回府中,不偏不倚。”安王心里虽不安,却一反常态,语出惊人。
步清尘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今日安王神色淡定,脸不红气不喘,说话有条不紊,真是奇迹。
“安儿竟一同救了两人?”仁宗皇帝朝一旁的福公公递了个眼色,转即又看向众人。
福公公眉眼敛了敛。
安王目不斜视,忽地却红了脸,“回父皇,安儿知道救了两人,却不知身份。”
“如此这般,确实该以身相许,不如这样,朕就将你许配给二人,如何?”仁宗皇帝忽然笑了起来,一本正色道。
步首辅眸子闪了闪,不知又生出何主意。
众人窃窃私语,皇上这是何意?
竟将堂堂皇家之子,许配给二人,不该是赐婚?
“回父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儿听父皇的,不过安儿就一人身,如何能一身许二人?”安王朝一旁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牵,淡淡而笑。
那一笑,如沐春风十里路,姹紫嫣红数万年。
一下子亦颤动了朝臣们的心,这安王之姿,貌比潘安,赛过那天际瑶池上仙。
若是贸然许了任何女子,着实不该。
曾如,凤家嫡女,那是天赐的姻缘,虽说那丫头殁了,凤家倒是将次女嫁到了安王府做了侧妃,薄人之姿,还算差强人意。
不过,眼下这凤府?
有人扫了一圈,好巧不巧地是,凤太师竟然上朝了?
揉一揉惺忪的双眼,还好,没迷糊,真是凤太师。
这凤太师真是低调,竟低眉敛眼,闭口不言。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虽说安王是皇上六子,但皇家之事,就是天家之事,这是国事,国事岂容儿戏,安王亲事,需复议。”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正义道。
仁宗皇帝嘴角扬了扬,颇为满意。
步首辅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竟没出言反驳。
“这步首辅之女,天资聪慧,朕有所耳闻,这事,朕定要给步家一个交代。”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很是郑重承诺。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
有人起了头,大家一同附和。
步首辅竟面无不悦,跟着附和。
仁宗皇帝这下猜不透了,这老狐狸莫不是不想将闺女嫁给安儿?
这般一想,仁宗皇帝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福公公一瞅,赶紧出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慌忙退去。
凤太师离宫并未直接回凤府,而是去了酒肆。
孤北辰瞅着他的背影,一直盯了许久,才消失在人群中。
步家父子今日同乘了一辆马车,故一同来,一同回。
“父亲,您真要把清清嫁给安王?”步清尘不明白父亲用意,出于关心妹妹,不得不问。
步首辅瞥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步清尘心里憋气,若是平时,在父亲面前一定三缄其口,今日,他忍不住,“父亲,皇家之子不是良配。”
步首辅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定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
“清清有你这样的大哥,是她的福气。”
步清尘默了默,父亲根本就是所答非所问,明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个,不过,父亲这般说,兴许是先礼后兵,让皇上先改主意。
讳莫如深,如父亲矣。
“此事,为父自有主张,叮嘱清清,老实在府上呆着,莫要随意出门。”步清尘正思索时,步首辅又叮嘱道。
两父子一路所言不多,心思亦不同,却都是高瞻远瞩之人。
步首辅回府,步清尘回去看了一眼妹妹,便去了大理寺。
他刚一出门,吏部尚书大人却领着嫡女上门了,美其名曰:致歉!
步首辅端坐上处,一脸从容。
那日推了步清清的紫衣丫头,今日还是一身紫衣,不过,笑意却堆满了脸,点头哈腰,满是谦恭。
那推她落水之女的名字:陈佳瑶,今日彻底在步清清脑子里打了烙印。
人如其名,紫衣阑珊,人亦招摇。
道歉有用的话,杀了人岂不是一句抱歉,便能求得原谅?
这梁子是结下了,步清清可不给人留情面。
嫡女态度不好,绷着个脸,没个好眼色,步首辅也不婉转,父女二人一个德行。
幸好步夫人不错,和善又温雅,陈大人脸上面子倒是挂住了。
致歉过了,便打道回府,陈大人心里有了数,这步首辅的千金,做安王正妃不妥啊。
这般一想,让车夫载了闺女回府,他也得进宫回了皇上他老人家的话啊。
人,他见过了,话也说了,至于皇家要不要这么个儿媳妇,真不是他一个吏部尚书所能左右的了。
刚走一半,忽地想起什么,又转过回了吏部。
正巧与人照面,不是旁人,正是今年的状元郎,他们吏部新命的侍郎,孤北辰。
这秀气白皙的公子哥,深得他喜欢:人好看,关键脑子里有东西。
胸中有墨,可敌(抵)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