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洗墨池
翌日。
竺宓一大早就来找泯然,且还是面带微笑的那种,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笑眯眯的看着泯然开门,竺宓也不见外,兴高采烈的给她讲述自己的见闻。
“……你都不知道卿若怜的脸色有多难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世家大小姐呐!咱们九木苑可不吃那一套!”
一想起来卿若怜那张惨兮兮的脸竺宓就控制不住的兴奋。泯然收拾好之后跟在她身后往内苑方向赶去,见状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善意的搭了个话茬。
“她怎么了?”
“谁知道她干什么缺德事了!反正一大早就去经世堂领药,说自己水土不服!屁个水土不服啊!她都已经筑基中期了,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我看她就是故意找茬!”
看来竺宓对卿若怜的意见很大啊,泯然心里默默念叨了会儿。不过这回竺宓可能确实误会卿若怜了。因为昨天晚上那位小师妹确实被吓得不轻。不过,哪怕卿若怜被吓得厉害,也确实不敢暴露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所以才会说自己水土不服吧。
一路走向绯世树,竺宓还在那兴致勃勃的说呢,“昨天都是为了见她们我才提前走的,害的你也没能抓住几条虫子。结果来的竟是这样一个人……今天你放心,不捉个十条八条的,咱们就不回去!”
笑眯眯的走路,泯然一口答应。
“好。”
不过,可想而知,竺宓带着泯然忙活了大半天,硬是连一条虫子都没看见,顿时傻了眼!
“这,这怎么一条虫子都没有?”
不应该啊!
不只是竺宓泯然一波人,其他来这段较低树干寻找虫子的九木苑弟子也没有任何收获。
知道真相的泯然不动声色的往上面看了看,一脸好奇。
“师姐,我们不能去更高的位置吗?”
“这个……”
竺宓也犯了难,更高的位置肯定更危险,她自己一个人去倒是没什么,就是怕泯然会出什么问题。但今天已经把泯然带出来了,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无功而返吧?
“对了,”竺宓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连忙转移话题,“泯然来了两天了,还没去我们洗墨池看过,不如跟师姐一起去看看?”
“洗墨池?”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竺宓说过这个地方了,通过竺宓之前的讲解,洗墨池应该是九木苑里的一个分支。因为不同弟子感兴趣的方向也不同,所以九木苑里也有许多不同的派别。竺宓所在的洗墨池,就是其中一个。
跟着竺宓来到洗墨池,迈过院门,泯然惊讶的发现,洗墨池里,竟然真的有一个极大的水池子!
这个池子真的极大,大概有二十丈方圆,被称作池子已经有些无耻了。但这个池子的底部真的布满了光洁的石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熙熙攘攘的院子里,来往的,都是身上沾染着各种各样墨渍的弟子,他们手里都拿着画卷或者毛笔,大部分都会在这个池子里洗涮去毛笔上的墨汁。
这个池子里定然布置了某种阵法,才能让那些大量落进去的墨汁瞬间随着水波微漾消失不见,转而又是一池干净的好水。
这些弟子看见竺宓,都会热情的称呼一声‘师妹’,泯然瞧着,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十分融洽。
笑眯眯的引着泯然在洗墨池里转了一圈儿,竺宓就带着她来到了洗墨池后面那个恢宏的大殿里。
刚一进门,泯然就看见这座高大的宫殿顶部挂着一圈又一圈儿墨汁淋漓的画纸。上面有的是龙飞凤舞的字,有的是写意风流的画。或是黑色的字迹,或是朱红的色块儿,各不相同,但每一张,都是极好看的字画。
泯然觉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字画,尤其是这些字画上面,似乎还蕴含着某种闪动的灵力,极其灵动。
见泯然看得呆了,竺宓得意的带着她去找角落里自己写的一张字帖。
“这张是我写的字帖,你看!”
其实吧,泯然对字画的赏析并不怎么在行,她也就看个热闹,但见竺宓这么着急炫耀的模样,她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只能勉强说了几个从娘亲那里听过来的称赞之词。
“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师姐这几个字,写的真是好极了。”
竺宓顿时一脸得意,又拉着泯然去看其他的字画。泯然忍不住松了口气,若是再说下去,她就要露馅了。
“这里挂着的,可都是笔墨生香的字画,我写的还不算什么,若是墨长老写出来的字,都可以当灵器使了!”
“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
泯然四处转了转,这里也有许多仰着头的弟子,大家都抬着头,难免会克制不住的张大嘴,有时候看到精妙处,那些师兄师姐还会忍不住仰着头跟身边人交流几句,像一条条张着嘴朝天的鱼一样。泯然自己当然也一样,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画都是挂在房梁上的,难道九木苑的长老苑长都不担心弟子们会脖颈不舒服吗?
“啪嗒”。
好像有水滴掉落的声音,泯然耳边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着的低呼,顿时引得泯然朝那个方向看去。
那是位于大殿最中间的位置,刚刚被重重人墙挡住了,以至于泯然没发现中间那一小块儿地方被用红绸子给围住了。
“师姐,那里怎么了?”
当看清泯然手指指的方向时,竺宓有点儿不自在。
“啊,那里啊。那里挂着的画有点儿奇怪……”
“怎么奇怪了?”
要是竺宓不这么说泯然还不一定会好奇,但这会儿,泯然是一定要去看看了。
竺宓无法,只能带着泯然穿过一道道人墙,来到了那圈儿红绸前。那圈儿红绸肯定是为了阻止旁人进去损毁画卷的。但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除了周围围着的一圈儿九木苑弟子外,那圈红绸里还盘膝坐着一个背对着泯然,身穿黑红相间长袍的男修。
泯然刚开始还以为众人惊呼是因为这个不守规矩的男修,但当看清那幅挂在房梁上的画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