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往后余生》
宴席开动，没过多久，两位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新人”就从“新房”里面走了出来，显然是准备开始逐桌敬酒。
主桌靠近“新房”，自然离他们是最近的，而且从规矩上来说，首先接受敬酒的也应该是主桌上的客人，因为他们今天的地位“最高”。
因为年纪大了不宜喝酒，所以张老爷子和“新晋张奶奶”黄老太太此刻端的都是果汁，他们首先和“哥哥、姐姐”两位长辈喝了一杯。
接下来他们就径直来到了何言风和阿依慕的身边，如此行径让后者两人皆是有些诚惶诚恐。
要知道在这一桌上面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都是老头老太太，连两位老人已到中年的子女都没有坐在这里，如果从年纪上来看，这些老头老太太哪个辈分不比他们俩高得多，可现在过了两位长辈后，看架势张老爷子和张奶奶这是要向他们敬酒了，如何不让他们震惊和意外！
果然接下来没有任何意外，张老爷子和张奶奶直接举起杯子，声音感激地说道：“两位小媒人，谢谢你们了。”
“担不起，担不起！”何言风连忙领着阿依慕起身，并且面带微笑规规矩矩地回礼道：“张爷爷、张奶奶您们客气了。”
“你们俩完全担得起，如果没有你们俩，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今天呢。”张老爷子满面红光地说道：“在这里我们俩祝你们和和美美、幸福安康，还有，小何你得加把劲，争取早点把小木娶回家。”
“谢谢张爷爷，谢谢张奶奶，我会努力的。”说到这里，何言风侧头看了已经满面羞红的阿依慕一眼，而后话题一转，也跟着送出一句祝语：“我们俩也祝您二位永结同心幸福美满一辈子。”
接下来张老爷子和张奶奶又分别敬了主桌上面的每一位老头老太太，何言风发现，在和黑大叔碰杯的时候，张老爷子还特地对他投去一抹诡异的眼神，似乎在故意引导他看向一个地方。
何言风顺着张老爷子引导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个地方看到了黑大叔的心仪对象——阿香老太太。
结束了主桌的敬酒，张老爷子和张奶奶又端着酒杯走向了别的宴席桌子。当然那些桌子两位老人家只是一桌敬了一杯而已。
虽然喝的不是酒而是果汁，可这十几桌转下来，也是把张老爷子和张奶奶的肚子胀的够呛。如果不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平时即使是喝茶水估计也装不了这么多。
“谢谢，谢谢！大家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待得最后一桌敬完，张老爷子随即朝众人挥了挥手，高声呼喝道。说完领着张奶奶回到了主桌上专门给他们空的两个位子上面。
就在张老爷子和张奶奶前脚刚刚入座的时候，后脚张文远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并且快速递了一支话筒给黑大叔。
黑大叔接过话筒，蓦地站了起来，他扫视四周一圈，而后用已经有些沙哑却仍旧高亢的声音高呼道：“各位亲朋好友，attentionplease！”
听到黑大叔突然拽出的一句不洋不土的英语，何言风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众人有没有听懂自己这句半生不熟的英语，反正目的是已经达到了，大家伙儿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黑大叔见此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庆祝我们的老伙计张启明先生成功脱单，今天我们要献上节目为大家助兴，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由祝凝香女士领衔的西湖市临湖广场舞团给大家带来精彩的舞蹈表演。”
说完黑大叔还振臂一呼补充道：“灯光、音乐，走起！”
随着黑大叔的话音落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铺上一层红毯的“新房”门前空地上面突地被照亮了。
何言风定睛看去，竟然是张文远和张文磊两兄弟，此刻他们俩分别站在左右两边，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巨大的探照灯，灯光被他们打到了红毯中央位置。
如此画面除了诧异之外，竟是莫名的有些喜感。没想到，两兄弟今天居然身兼多职，还充当了灯光师的角色。
随着灯光亮起，红毯两边的两个大音响上面，突地放出一阵响亮且喜庆的音乐声。
“这两个大音响怎么那么熟悉呢？”何言风看着红毯两边的两个大音响，越看越是眼熟，便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广场舞。”听到何言风的嘀咕，阿依慕小声在他耳边提醒了三个字，前者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感情是广场舞上面用的大喇叭！何言风不得不佩服，这些老头老太太还真是会就地取材。
随着黑大叔的报幕响起，酒席里面，七八个老太太立刻涌了上来，不消片刻就列队整齐地站在了地毯中央位置，为首的正是黑大叔心仪的那位老太太——阿香，这会儿何言风也知道了，老太太的名字原来叫“祝凝香”！
老太太们整齐列队，底下一众宾客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随着音乐响起，在祝凝香老太太的带领下，一支还颇有点特色的广场舞缓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还别说，在一众普通老太太的衬托下，这位祝凝香老太太确实算得上是气质出尘，说是老太太中的一股清流也不为过，难怪能把黑大叔迷得魂都快没了，这不，这会儿看着人家跳舞眼睛都快看直了，也就是旁边光线比较昏暗才没有被别人发现异常。
音乐落下，舞蹈结束，看着祝凝香老太太在一众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的簇拥下回到酒席座位，黑大叔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不过他很快就调节了过来，继续投入到了自己激情满满的主持工作之中，“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新郎官上台来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宾客们听了黑大叔的话立刻跟着起哄，叫嚷着“来一个，来一个，……”何言风和阿依慕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看向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张老爷子。
显然这也是之前定好的流程之一，张老爷子并没有觉得意外，他爽朗一笑，起身带着已经成为他老伴的黄老太太走到简易舞台的正中央位置。
走到舞台中央，张老爷子接过话筒，环顾四周一圈，随即可能是因为紧张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感谢大家今天前来捧场，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一首《探戈之舞》吧。”
待得张老爷子说完，灯光在张文远和张文磊两兄弟的控制下蓦地一暗，而后随着老爷子再次开口的一声“有请我的伴舞团”，灯光突然再次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之中，由新娘张奶奶领头，另外一群老头老太太赫然已经摆好队形，站在了张老爷子的身后。
背景音乐响起，张奶奶领衔的伴舞团也开始伸展动作，张老爷子那虽然不太标准但却充满故事的歌声亦是缓缓流淌出来……
“今夜灯火辉煌”
“今夜星辰灿烂”
“……”
张老爷子的歌声飘荡出来，众人尽皆沉醉其中。这不是音色、不是准度、不是技巧造成的，就仿佛褪去了一切装饰，回归歌曲本来的模样一般，就是真真实实的情感流露。
这种情感写满了故事，写满了沧桑，写满了岁月沉淀，让人听了不知不觉就会陷入其中，被那些流金般的过往所感染。
音乐转入副歌部分，老爷子的声音亦是缓缓高亢了起来……
“就在这春光弥漫的日子”
“让我们跳一曲探戈之舞”
“不管岁月它是不是已经迟暮”
“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
“芬芳铺满这一路”
“……”
听着这虽然算不上优美，但却十分动人的歌声，众人的脑海中也是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就如此刻的何言风，就陷在了两位步履蹒跚却依旧恩爱如初的老人家一起散步一起看夕阳的场景之中无法自拔。
而阿依慕则是眼眸之中异彩连连，并且不时地看向何言风，脸上流露出憧憬之色。
一曲唱罢，老太太的舞蹈也是卡在这个点结束，两人的表演默契十足，节目完美落幕。
歌舞结束，众人的兴致已经完全被提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翘首以盼，期待着下一个节目的出现。有些人甚至直接窜到了舞台前面。
结果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黑大叔似乎也知道众人的想法。只见他突然向何言风和阿依慕两人投来颇有深意的目光。何言风看到这目光，内心蓦地一紧。
联想到刚刚第一个节目结束之时，张文远和张文磊两兄弟突然偷偷跑到黑大叔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的场景，何言风大概猜到了自己和阿依慕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情况。
果然一切就如他所想的那样……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两位小媒人上台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黑大叔下面的话没有任何意外地把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他和阿依慕的身上。
“怎么还有这一趴啊？”阿依慕显然没有看到黑大叔刚刚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还有些懵，狐疑地问向何言风。
何言风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实际上，何言风已经大概猜测到了。应该是张文远和张文磊两兄弟。他们俩知道了自己和阿依慕的真实身份，撺掇得黑大叔来了这么一幕。对此何言风只能说无奈苦笑。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言风对着阿依慕说道：“你去吧。”
阿依慕眉头一挑，瞪了何言风一眼，表情有些无奈道：“你就准备让我上去出糗？”
何言风指了指黑大叔和灯光师张文远、张文磊两兄弟，歪了歪脑袋，嘴角微微一扯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好吧，看样子不过是前后顺序的问题，阿依慕也就不再纠结，直接走了上去。她落落大方地走上简易舞台。底下不少宾客眼睛都快看直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这么一位漂亮且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孩子。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奇有之，诧异有之，羡慕有之，阿依慕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看到阿依慕上台，旁边的灯光师张文远立刻兴奋地问道：“木木女神，唱《遇见》还是《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因为现在他们俩流传在外的歌曲只有这两首，所以也只有这两首可以选择。正因为如此，张文远才会想都没想地这般问道。
阿依慕微微思索片刻，而后声音之中带点调皮地说道：“就唱《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吧。”
何言风听了阿依慕的选择，表情稍显诧异。在他的想象中，阿依慕应该会选择《遇见》，因为这首歌本身就有女声独唱版本，而《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则是没有。
这首歌何言风虽然也听阿依慕唱过，但是熟练度明显没有《遇见》高。现在她居然在这种场合拿出来唱，显然是极有自信的，平时在何言风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没有少练。
就在何言风思绪纷飞之时，阿依慕的歌声已经响了起来……
“偏偏秉烛夜游”
“午夜星辰似奔走之友”
“……”
阿依慕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唱出来看似平淡实则婉转动听，犹如窖藏多年的美酒一般，越听越有感觉，越品越有味道。
歌声还在继续，在转入副歌部分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附和了一声，而后便听见，会唱的人尽皆跟着唱了起来。
“此时已莺飞草长爱的人正在路上”
“我知他风雨兼程途径日暮不赏”
“穿越人海”
“只为与你相拥”
“……”
众人合唱，不会的也跟着哼哼，现场倒是有了一种小型演唱会的感觉。听着歌声，感受着现场的氛围，不知不觉间何言风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幸福的微笑。
就在这时，何言风听到，旁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那是一个老太太在对着另外一个老太太说话：“这首歌怎么这么熟悉？”
另外一个老太太立刻回答道：“这首歌最近可火了，好多理发店、咖啡厅都在播放。”
第一个老太太听了这话立刻来了兴趣，跟着问道：“那广场舞版本出了没有？”
第二个老太太煞有其事地回答道：“听说快了。”
何言风听了这话，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真是什么歌都可进行广场舞魔改。
如果不是在这里听到，何言风都不知道，《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的广场舞版本都快改出来了。
想象着快节奏、动次打次的《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在全国各地的广场响起，搭配着一群群跳着各种各样舞蹈的老头老太太，那画面简直太美不敢想象。
就在何言风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的时候，三位老太太的对话还在继续，呃，为什么是三位，因为中途又加进来了一位。
新加进来的第三位老太太说道：“小姑娘唱得真好听，一点不比原创的那个男生差。”
第二位老太太接过话茬，话题从她这里开始偏转，“人家小姑娘长得也漂亮，应该是西疆那边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第一位老太太应该是看到过阿依慕和何言风在一起的画面，立刻打消道：“你们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小姑娘已经有对象了。”
第二位老太太听了这话，语气之中充满遗憾地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给我那大孙子介绍介绍的。”
第三位老太太则是声音狐疑地问向刚刚开口的第二位老太太，“你那大孙子不是刚刚才大学毕业吗？”
第二位老太太却是毫不在意，只听她声音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大学毕业不就可以成家了？”
“……”
何言风：……
听了三位老太太叽里咕噜的议论，何言风瞬间无语，旋即抹了抹额头。真是危险，到哪都有想挖自己墙角的人。看来女朋友太漂亮了也不全是好事。
阿依慕的歌声甫一落下，黑大叔便是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退路，旋即开始和一众宾客互动：“大家觉得小媒人的歌唱的好不好听？”
宾客们十分配合，此起彼伏，一点也不整齐地说道：“好听！”
黑大叔听了这话，立刻说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话，呃，实际上是张文远和张文磊两兄弟刚刚给他提的建议，“那这样，接下来就让两位小媒人一起来给大家合唱一首怎么样？”
实际上，刚刚听到两兄弟说，两位小媒人是网上挺有名的歌手，黑大叔便是惊诧不已。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一场小小的夕阳恋婚礼居然逮到了两位专业歌手。有这样的资源，怎能不好好利用。
舞台上面，听了黑大叔的话之后，阿依慕对着何言风露出一个同情的笑脸。何言风见此，只能无奈地起身，而后快步走上了简易舞台。
何言风走上舞台接过话筒。他落落大方地笑了笑，旋即扫视下面一众宾客，声音略微带着一点激动道：“难得参与进这样一件喜庆的事情来，当然也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见证张爷爷和张奶奶的幸福时光，我相信这世间一切都是缘，就像注定会在一起的人绝对会在生命中的某一个时间点遇见，接下来一首《遇见》送给大家。”
随着何言风的眼神示意，背景音乐被放了出来……
“动次打次动次打……”
听着节奏感十足，明显是电子舞曲类型的，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背景音乐，何言风的脑门上蓦地冒出一戳黑线，“呃……”
阿依慕也是瞬间错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个版本怎么……”
明明是《遇见》的调子，可是背景音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谁，对这首歌下了这样的毒手，简直是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张文磊也察觉到了不对。这哪里是什么《遇见》？！这广场舞味十足的背景音乐到底是什么鬼？！张文远也是满脸黑线。自己这个堂弟到底是怎么搞的，这都能出错！
张文磊立刻点头道歉：“放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即开始检查放在旁边条桌上面的笔记本电脑。
此时何言风已经听不进去别的什么了。他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广场舞终于对我的歌曲下手了。
刚刚听到三位老太太的议论，何言风就在担心，自己的《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即将遭到荼毒。现在看到《遇见》先行一步已经遭了毒手，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捣鼓了片刻，张文磊有些泄气地说道：“哥，咱们这好像只有这个版本。”
邀请何言风和阿依慕上来表演只是他俩临时起意的安排，为此他俩特地把《遇见》和《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都给下载了下来，并且利用软件去掉了原声。现在想要临时操作，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张文磊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问道：“何老师，要不就用这个版本试试？”
何言风立刻摇头示意“不可能”。自己的歌曲刚刚遭了毒手，现在就让他用这个荼毒版来演唱，简直是虾仁猪心。
就在两兄弟急的团团转，黑大叔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何言风无奈叹息一声，开口对着台下的一众宾客说道：“抱歉，因为背景音乐下载错了版本，《遇见》只能下次再见，这样，接下来我给大家自弹自唱一首《往后余生》。”
阿依慕听了这话，立刻向何言风投来一抹狐疑的目光，“《往后余生》？”
印象中，何老师好像没有创作过这样一首歌曲。难道是最近刚刚写出来的？
看到阿依慕眼中的疑惑，何言风随口解释了一句：“新歌，刚刚创作出来的。”
这种场合也不方便细说。
张文磊听了何言风的话，立刻兴奋地对着身边的张文远说道：“居然是新歌，哥，不能错过，咱们不能错过。”
张文远却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兀自嘀咕了起来：“奇怪，何老师下个月要发的新歌不是叫《那些年》和《私奔》吗？”
张文磊听见张文远的嘀咕，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何老师没有发布的歌曲肯定不止这两首。”
张文远毕竟是立志要当一名歌手的人，多少懂得一些创作的难度。于是没好气地对着张文磊说道：“你懂什么，原创歌曲哪有那么容易创作出来？”
张文磊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总算是找到了弥补自己疏漏的办法，虽然是人何老师自己想的，不过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咱们也别在这里争执了，等下何老师唱出来不就知道了。”一边笑着，张文磊一边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不再理会自己堂哥的震惊和疑惑。
“我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有把吉他，你帮我拿出来。”将车钥匙丢给张文磊，何言风吩咐道。
说完何言风将目光凝聚到阿依慕身上，声音轻柔道：“那你在下面等我。”
阿依慕也没有多说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不消片刻，张文磊就抱着一把吉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简易舞台上面。显然他是跑着来回的。将吉他和车钥匙一起还给何言风，张文磊立刻退了下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灯光熄灭的情况下做的，所以众人虽然稍稍等了一会儿，但却没有发现简易舞台上面的凌乱情况。
啪！随着两道灯光再次打到简易舞台中央，画面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见何言风抱着吉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开始缓缓拨动琴弦。在他的正前方是一个被支起来的话筒，高度正好合适。
优美的吉他声徐徐流淌出来……
当前奏弹了约莫持续了十来秒钟的时候，何言风那充满磁性的低音炮开始温柔地响起：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
“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人事纷纷”
“你总是太天真”
“往后的余生”
“我只要你”
主歌部分乍一听好像挺普通的，有种平平无奇的感觉，不过稍微仔细多听几句之后就会发现，这首歌却是越听越有味道。
旋律的整体感觉倒是和《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十分相似。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副歌响起，配合着何言风那具有感染力的低音，彷如浅哝低语一般娓娓道来，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痴心的话，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现场只要是稍微懂一点音乐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歌曲的意境之中。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
“想大声告诉你我为你着迷”
“往事匆匆”
“你总会被感动”
“往后的余生”
“我只要你”
第二段主歌唱到这里，何言风目光不自觉地放到了阿依慕身上，仿佛这句“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就是对着她唱的。
而阿依慕此时已经眼神迷离，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全是憧憬出来的以后和何言风一起生活的画面。
聪慧强势的女人在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何言风的小迷妹，一脸崇拜痴痴地看着心中的偶像。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春华是你”
“夏雨也是你”
“秋黄是你”
“四季冷暖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当第二遍副歌响起的时候，宴席之中，一些饱经风霜、经历沧桑，生命中刻满故事的老人已经湿润了眼眶。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歌曲结束，何言风走下简易舞台，走到阿依慕身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阿依慕也是默默凝视。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言风坐下，坐在阿依慕身边。两人中间，两只手已经紧紧扣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座位上面，张老爷子也是默默看了黄老太太一眼。就这一眼，深邃，温柔，仿佛包含了这个老男人往后余生对自己老伴所有要说的话。
何言风身边，黑大叔痴痴地望了祝凝香老太太一眼，眼中满是坚决，似乎是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
扫视之下，不少人发现，场中的一些老头和老太太都是在偷偷抹眼角。
“哎呀，这么好听，这么感人的歌曲，我居然忘了录制下来！”忽而想到了什么，张文远立刻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悔地自言自语道。
张文磊听了这话，脸上蓦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他冲着张文远诡异地笑了笑，“你求我呀！”说着还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示意自己全部录制下来了，就问你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