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飞云霄的痛

上官云出了花厅，走了汤府的后院侧门。他骑着一匹黑棕马，一路狂奔。终于来到金足街一号的紫丞相府外面。

看着戒备森严的紫丞相府。上官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去。

他围着紫丞相府前后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一个突破口，紫府的后院只有一个护卫，而且还是一名女护卫。

查清楚了地形，上官云骑着马去了了姿香楼。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潜入紫府。

灯火辉煌的姿香楼，一派繁荣景象。

如妆台上，头牌姑娘月落沉花容月貌，只见她长袖翩翩，舞步萦萦。

上官云飞身入驻，抚动琴弦，为她助演，一对壁人共舞，共吟，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台下，一个青年汉子，突拍大腿，叫了声“好”！整个大厅的看官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青年汉子，有些窘迫地说，这琴瑟和鸣的，嘿嘿……本来就好听嘛。他一边说，一边挠着自己的大头。

这时，所有的看客掌声一片，姿香楼今夜的晚会，高潮戏码的看点已达到沸腾。

姿香楼的二层东雅间，两双寒眸紧盯着上官云：

就是这小子，听说是杭城首富。出手阔气，整日泡在姿香楼这些欢娱场所。依我看，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怎么觉得，这小子面熟的哩。是吗？大哥你有这种感觉。

嗯，是的，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话音刚落，另一个美娇娘进来了。这小美人大约有十六七岁，圆圆的大眼，圆圆的脸盘，扎着两个平水髻，活泼可爱。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们说谁不是好人啊？

嗯，三妹你看看，如妆台上的那小子你认识吗？

呵，这是，这是柠云飞哥哥！

杭城首富，有名的贵公子啊。她的资产堪比国库，听说是做珠宝业起家的。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救过小妹，可是个顶好，顶好的好人哈。

嗯嗯，我说嘛，怎么那么面熟？原来，他就是5年前救你的那个柠少爷。

走，我们去请他喝一杯，聚一聚！

这三兄妹，是桐城崔家堡崔三爷的儿子和女儿。

大哥，崔庆，二哥崔胜，三妹崔利，江湖人称崔家庆胜利。这三兄妹武功都很不错，大哥崔庆的擒龙双截棍，耍得虎虎生风。

二哥崔胜也不错，一条驯兽鞭如同蛟龙出海。

尤其是三妹崔利的易容术，简值炉火纯青，如假包换，易弄出的效果，真的不能再真了！

嘿，柠大哥，还记得小妹么？崔利和两个哥哥一同站在柠云飞跟前。

呵呵，真是有缘呐！崔家妹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大哥二哥。拧哥哥，咱们都多少年了才第一次遇见啊！

啊，云飞拜见崔大哥崔二哥。

上官云客客气气打着招呼。

相谈甚欢，不一会，四人便亲如同胞，喝酒，唱戏，猜谜，舞剑。

这一夜，他们几人留在了姿香楼。尽情潇洒，把酒言欢，直到天明。

翌日，姿香楼刚一开门，昨天那鼓掌的青年汉子就来了。

他嘿嘿笑着，一付憨厚的样子。哎，小兄弟，哥哥我看你人很不错。

认识一下，我叫紫原，京城人氏。昨天，看你与美人琴瑟和鸣，实在是美妙绝伦。

俺是个粗人，但俺妹妹喜欢琴音，希望你能随俺去家里，教习一下她，俺一定重重感谢！

那兄台的妹妹有多大？他人在哪里？

俺家在金足街一号。妹妹在家呢。

上官云一听，金足街一号，他愣住了。

好的，小弟，愿随兄台去您家里走一趟，见见你妹妹去。

崔利见状，拉着上官云的衣袖。柠哥哥，人家才见你，怎么就要走啊？不行，我得跟着你，好不容易见了面，我得请你再喝一顿酒才行。

紫原见状，那就请各位一道，咱家地方大，好好畅饮一番。

这可以吗？崔庆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妹子。

柠哥哥行吗？我们同你一起去。完了我们再一起出来，在外面好好聚一聚。

既然紫兄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去吧！

这几个年轻人说走就走，一会儿就到了金足街一号。

上官云一看，果然就是他要探查的紫丞相府，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真是心想事成！

少爷您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嗯，快叫紫霞出来见见柠先生，超级厉害的古琴老师。

各位兄台请进……

崔家兄妹以为紫原是普通人家。到了这会儿，才发现这是丞相府啊。

兄妹三人吓得腿肚发软，反而有些不敢再进去了。

只见紫原哈哈一笑，别介意，进来吧，俺是刚从乡下来的。

上官云问道：兄台不住这儿么？

俺现在住这，但是俺以前不住这里。

那您跟丞相是什么关系？

哦，兄弟，你是问那老家伙？

他是俺的爷爷，俺爹小时候走失了。近两年爷爷才找回了我和妹妹。

哦，原来是这样。那恭喜兄台认祖归宗！恭喜！

紫丞相府三进两院，装修奢华大气。一进门就是好大的一片湖泊，湖泊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东西两头，回廊憧憧。四周古木参天，紫薇花簇簇绽放，环绕在湖边两岸

府内大堂，金丝楠木全家装，显得金灿灿的，古色古香，尤如皇家宫苑。

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美少女的声音。

原哥哥，原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爷爷到处找你，估计要揍你哦。

紫原嘿嘿一笑，随便揍，哥哥，皮糙肉厚的。

上官云一看，前面来的少女俏皮可爱，脸颊如春日杏花般粉嫩

蓬裙绕膝，双足闪耀，珍珠镶钻小短靴，十分的贵气。

紫霞过来，快拜见柠哥哥。

紫霞一见上官云。

尤如一只翩翩蝴蝶伫立花间，忘了移动。

兄台别见笑，俺妹妹见世面少，咳咳…

您是柠哥哥？您怎么生得似画上的神仙一样好看哩。

紫霞说着，竟伸出粉白的小手，想要去摸上官云冷艳绝伦，刀刻般的脸。

妹妹，你想干嘛？礼仪呢？

紫原轻斥道，但眼里尽是宠溺。

他这一声轻斥，吓得紫霞的手抡在了半空，很是尴尬。

惹得崔利掩嘴，轻轻嗤笑。

你笑什么？难道柠哥哥不好看吗？

几个年轻人，听着紫霞天真直白的话，都开心笑了。

紫霞的婢女指了指楼上，

小姐，少爷，祖父在大厅等着，有事交待哩。

紫原对婢女说，你把这几位公子带到水仙阁，好生招待。

上官云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水仙阁。

紫霞却跑来，拉着上官云的手不放。似乎她认识了上官云很久了一样。

紫原道：妹妹，柠哥哥古琴弹的超级好！见了爷爷后，我让他教你。你要听柠哥哥的话。嗯嗯…。

好的，我等着，我等着……

她真的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架上等着。

阳光下，她的脸菲红一片。

上官云留心地观察着紫府的前后院，小径丛丛难辩，估计一般的人进来，怕是要摸不出去了。

上官云转着，不知不觉就转到秋千架前。

紫霞小姐一见到他，欢喜得又蹦又跳。

上官云，也挺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她大概和汤圆一般大。

但是，他一想到肩上的责任，

马上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安静地坐在湖边的石凳上等着紫原。

紫霞，却围着他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

上官云问道：妹妹平常都喜欢做什么？

你家里还有谁呀？

紫霞道：柠哥哥，我平常喜欢弹琴，爷爷奶奶和我住在前院，哥哥姐姐住在后院。

哦，妹妹还有个姐姐？

是的，我姐姐紫依梦，马上要入宫了。

哦，紫衣梦，是的，是的，好像是本月十六入宫。

柠哥哥，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个姐姐，也会在本月十六日入宫。

紫霞说：我不想入宫，我不喜欢皇上。

她拉着上官云的手：柠哥哥，你会不会喜欢我？

呃呃……

上官云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于是就说：喜欢，妹妹这么乖，谁不喜欢呢。

紫霞开心的拍手大笑。

那紫霞也好喜欢柠哥哥。

那么，柠哥哥，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吧，我想做你的娘子。嘻嘻…。

啊…哥哥，以后再说吧。

正在这时，紫原气呼呼出来了。

紫原兄怎么了？上官云关切地问。

唉，爷爷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干嘛要去瑶光那么远买药材呢？

这京城什么药材没有啊？真是够了！

噢，那紫原兄以前去过瑶光吗？那里药材的价格，估计便宜不少吧？

什么便宜很多，那里的药材比咱这里卖的还贵呢。

哦，那紫原兄准备什么时候去？

兄弟们为你们践行。

噢唉，感谢，感谢兄弟这么盛情。

大概就是这两天吧，爷爷说他安排一下。

好，那紫原兄安排下来后，提前知会兄弟一声，我们聚聚。

好的，好的，感谢柠兄弟。

紫原兄出门，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助，只管吩咐兄弟。

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就是妹妹和奶奶在家，兄弟方便的话，请你过来照应照应，紫原不胜感谢。

行！没问题，紫原兄放心好了。

紫霞道：哥哥，人家想听柠哥哥弹琴。

好，好，看我都被弄迷糊了。

柠兄弟，请您教习下紫霞的琴艺。

于是，上官云跟着紫霞来到琴房。小姑娘是真的喜欢弹琴，高兴得又拍又笑。

她为上官云弹了一首

《相思赋》

琴音绵绵，思绪幽幽。

含笑的云靥，奔走的魅影

拂走多少年华、终究暮色成云

放下便是岁月静好

执念化作一滴清泪

一缕青烟亦如雪

织成夜色的思念发丝

流年里，白发三千入镜

灼痛了秋水长天的心

上官云教她弹了另一首词

《贝朵》

绿萝，氤氲之息

抚摸着春的肌肤与魂魄

香盈的心，乃前世骨朵

许下人间五瓣丁香的歌

潺潺云烟，相思缱绻如河

多情的鸟儿，在林中窃语

撩拨梦里那条缓缓的河

月色心知，不可贪恋太多

一枝春红，便漾了眼里柔波

一曲完毕，真情如诉。

紫霞还有些意绪难尽，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上官云。

从紫丞相府出来后。上官云马不停蹄地回了汤府。

师伯，汤伯父，云儿在紫丞相府打探得一讯息。

估计就这两日，紫丞相要去瑶光

说是去买一批贵重药材。

飞云霄道：哦，他买什么药材？

汤大人道：瑶光紧临北漠，看来，老狐狸快要露出尾巴。

云儿，你是怎么打探到的？

说来也巧，我刚认识了紫丞相的孙子紫原。

今儿还去了紫丞相府，紫丞相府邸可真是豪华。

嗯，快到头了……

飞云霄斩钉截铁的说。

这两天，师伯您们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么？

汤大人说，当然有了。

秋词她有个妹妹，是么？

云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的妹妹，秋语这两天四处打探。

今儿，镇国公找了汤某。

说皇上变化很大，他记得皇上的眼眸是蓝色的。可是今天皇上召见他，他发现皇上的眼眸是赤金色的。

你们说有没有奇怪之处？

还有，晌午的时候，我家大女婿铁木孝来信，他们在漠北抓住一名北漠细作，不日将押解进京。

伯父，到时候这个细作直接押进汤府吧。

飞云霄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上官云道：我想再提审秋词一次，

也许，她知道一些金钥匙的线索。

好，那我们一起去密室。

汤府的密室里，秋词的容颜比前几天憔悴多了。

他看见飞云霄进来，苍白的脸上立马挤出来一丝笑容。

上官云觉得她的笑比哭还难看，心中有些酸涩。

秋词姐姐，委屈你了。

上官云的脸上挂着淡淡忧伤。

柠公子，没想到你也参与进来了。

是的，秋词姐姐，这里面有关我的事。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秋词盯着上官云说道。

好，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

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这样才公平嘛。

好，那你问吧，柠公子。

上官云拿出那枚金钥匙，问道：这个钥匙还请秋词姐姐赐告…

秋词眼眸闪烁，嘴角有细微颤栗。

公子，这是大王的宝库钥匙，一共有三把，只有三把同时插入才能打开宝库。

那宝库在哪里？

哦，这个秋词暂时还不知，大王有交待，只有完成了“迁都”计划后，他才公布宝库的具体位置。

什么“迁都”计划？

呵呵，具体实施人不是我，我不清楚。

那谁是领导核心计划实施的人？

不知，因为我都是单线联系。

也许，秋语知道一些枝末…

秋词看了一眼飞云霄，眼里有无限的深情在流动。

说实话，柠公子，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让秋词敬重。

嗯嗯，上官云真诚地点着头。

所以，秋词以为跟柠公子算是好友，对吧？

是的，如果，我是说如果，秋词姐姐您不是北漠人，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噢，柠公子不也是北漠人吗？

对不起，我是北塘人。北唐的上官云。

什么，公子居然是北唐上官家的人？

秋词沉默，…眼里一片寂色。

半晌，她哈哈大笑：不知道我家大王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那你的名字百里柠是怎么来的？

这个，已超出秋词姐姐要问的范围了。

不，没有超出，我就想知道。

上官云淡然一笑，好吧

我叫上官云，我是北唐先太子上官梓的儿子。

你家大王，他被我外公算计了。外公纳兰博安排我替换了大王的第十二个公子，所以我就成了百里柠。

第十二个公子？秋词惊诧。

是的，百英柦有众多儿子，他根本就记不清他们的长相。

好了，现在该我问秋词姐姐一件事了。

秋词忧伤的说，你问吧……

听了他们的对话，飞云霄和汤大人面面相觑。

妃子笑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咳咳，我真不知道。

希望姐姐你不要再自欺自己了：

据我所知，真正的妃子笑是个成年人。

秋词听了他这话，脑子里一阵混乱，一片血肉模糊……

秋词埋下头，掩饰着难言的悲伤，最终她颤抖一下。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血色的液体溢满双唇。

半晌，秋词睁开了她血红的眼睛，热泪涓涓而流。

你们不用找了，真正的妃子笑已经死了。

哈哈哈，她发出惨烈的狂笑

笑毕，秋词转过头去看着飞云霄道：宗主，你杀了我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妃子笑！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是北漠人……

飞云霄和汤大人、上官云，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不可能？

然而，秋词转过脸去后，指着自己的发际线里：这就是铁的事实，这些痕迹，就是换掉脸皮后的缝痕…哈哈。

飞云霄的脑子一下炸裂般疼痛，他抓着自己的发丝不停地撕扯…你不是我的妃子笑，绝不是！

我的妃子笑，她纯洁如雪，哪里是你这样的狠毒细作？

飞云霄一边数落，一边掀开秋词的脖颈，那里有一块菲色的胎记。

啊！飞云霄一阵失控，发出豺狼般的嚎叫，直到嗓子沙哑得没有一丝声音后，他才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未完待续）

2021.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