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上官父子交心

从云心斋回来后，上官梓立即去宫里找了凤柳。

凤柳先生，你恩师鬼医在哪里？

太子爷，我师父行踪不定，每次见面，只有他找我……

那你们以前都在什么地方见面？

太子爷，我师父……凤柳娓娓道来。

东仡鬼医，原名唤吴海生，生于广济岛，一条渔船是他家所有资产。父母老实巴交，四季海上觅食。吴海生七岁以前，均随父母漂零海上以捕鱼为生。

八岁那年，广济岛遭海啸之难，父母双忘。吴海生他命大，随波逐流，漂漂荡荡，终于搁至东仡海湾一码头。

幸好被途经东仡的汀兰国，大商贾居元夏老爷所救。

那居元夏善心义举，见他骨格清奇，聪明好学。实在喜欢他，便收为义子，取名居山圣。

从此，居山圣帮助义父打理楼兰商号的进出货源。

这楼兰商号是家跨境大商社，很不简单，他们东度仡国，骆国。从汀兰国直通北唐国境内，业务南北互通，直至京师重地。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居山圣因为跟着义父居元夏走船于海内外各地，见多识广。

有多年的采购经验，南来北往，帮着义父釆集各种珍稀药材。

三十年前，他偶然认识了“蛮荒异域”的边彊神医——东仡散人。

东仡散人，听闻是大夜国的九皇子，他懂得医学，是个善良又勤奋的皇子。

起初，东仡散人在宫里研制秘药，无私救治贫寒民众，深得大夜国人民的称颂。

后因皇权斗争，一夜之间江山易主。看破红尘的大夜国九皇子，逃到边陲之地过着野人生活。

他蹅遍山水，采药，炼药。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炼出以曼陀罗、风茄儿、山茄子、押不庐…等一款神药。

并制作成粉沫、丹丸、酒饮。后来，他回去大夜国，毒杀了篡位者，扶持哥哥的孩子登基后，离开。

大仇得报后，大夜国九皇子离开了皇宫。以东仡散人之名，从此隐居山中不问世事。

也许机缘巧合，通过收药的山民介绍，居山圣认识了山中仙翁东仡散人。

一来二去的交往，东仡散人发现居山圣人品不错。

跟着居山圣足迹四海，他俩懂药善研，秉性相宜，又喜结为师徒。

十年后，东仡散人相助徒弟居山圣，专门成立了医养合一的芦荻十三宫。

东仡散人任宫主，而居山圣便自称东仡鬼医。从此行走天下，专解疑难杂症。

渐渐地，东仡鬼医居山圣便名冠江湖，成为名符其实的大国医圣。

凤柳道：太子爷，师父如若要见我，通常会提前传讯于我去芦荻十三宫的。

哦，是泾舞州的芦荻十三宫吗？

对，离京都有万里之遥……嘿嘿，远得很。

听说，这芦荻十三宫收徒考核很严，要求高，从立宫几十年以来，各宫收徒不过三人？

是的，太子爷，收徒有一定硬性规定。官宦人家、名门大族的不收，收的都是天资不凡的寒门子弟。

嗯？为什么……

长老们说：寒门学子会格外珍惜这个机会，其他人，则不一定。

学医，要求医术精湛，精益求精，因为人命关天嘛。

人品好，又愿勤学苦练的学徒，实在难寻，故这些年收徒受限。

那你们在京都见面多好，干嘛要选那么遥远的地方见面呢？

哦，太子爷，我师父是芦荻十三宫的大长老。

芦荻十三宫长老们行事较秘，传授的医术又主要是疑难杂症的治疗和康复配药。所以，那些秘药是不出宫门的。

哦，那他们有多少长老？

凤柳道：宫里共有十三名长老，各个长老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技。

前些年秘技互不相传，近两年改了规矩。开始部署到各地，发展长老们自己的分支。

目前，他们在走医政联盟，并在各国发展分支。所以师父一年中，常在夏秋两季四处游历。

眼下正值夏初，师父有可能去大夜。

噢，他喜欢大夜国，也的确正常。

也许是大夜国的气候宜人吧，加上那大夜皇后洛裳衣也是东仡人，师父便偏爱去吧。

嗯嗯，你有听鬼医说过本王弟弟的事么？

凤柳浅笑道：太子爷，说实话，师父当初打造妃子笑的时候，我是全程都在的。

那先生幼时和鬼医住在哪里，都经厉过哪些事，还能记得吗？

都记得，但是，关于上官定王爷，我不知那人是否是王爷。那时，凤柳还是十岁稚子，记忆，恐有疏忽。

那好吧，凤柳先生，本王不打扰了！改日再聊。

上官梓转身来了召阳宫。

德子公公，你还没回家养老啊？

小德子看见上官梓，吓得魂飞魄散。

太，太……子爷，您从哪里来？

公公害怕了？我是人不是鬼。……

小德子，看见窗下的影子后……

这才大胆的过来向上官梓行礼。

皇上呢？上官梓环视一圈，这个召阳宫几乎没变。

新帝登基够节俭的，只是换了一下地毯和屏风，整个殿堂显得素雅而洁净。

回太子爷，皇上今日出宫了。哦，什么时候的事，他跟谁去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不让我们跟着，好像是与铭熙郡主一起出去的。

好，那本王也走了。

公公，这是哪位太子呀？

刚进宫的宫人小尤子问道。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话多找死！

德子公公一阵斥责，再没人敢问了。

演武堂，三小姐领着皇帝上官清前后左右，好一阵参观。

皇上，您给少年军学演武堂题个匾额吧。

皇帝道：三小姐，这铭熙郡主府匾额，改用黑金字体吧，现在这色泽不够大气！

哦，皇上您定就好！我对这些个字体没研究过。

皇上，黑金，似乎只有皇族才能用吧？

你就是皇族啊！没有人比你更有权利！……

三小姐的脸颊，艳如绽放的花朵，精致的唇角微微勾起，令人迷恋得想扑去咬一口。

皇上，别开玩笑，你又取笑人家。

朕，给芳泽苑的求婚聘礼，你看了吗？

人家刚回来，还没时间回去哩。……三小姐低下凝脂粉颈。

汤圆，朕下的是聘礼，不是圣旨。朕要的是一份你的真情，不是遵命。你可知朕的心……

嗯嗯，汤圆会仔细考虑，…您是皇上，臣女不能随意的。

如若，清儿不是皇上，你会爱上清儿么？

三小姐眨巴着好看的眸色，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要怎要回答，情意绵绵的上官清。

上官清突然将三小姐圈进怀里，“喔”，的一声，三小姐小脸更红了，只能将小脸埋得更深。

这少男少女的爱，纯洁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亮闪闪地，洒在两人五彩缤纷的心河里.。

演武堂的屋檐下，上官云站在那边……不知何时来的，他的眼里射出一道可怕的寒光。

云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很讨厌上官清吗？

上官梓双眸如炬，死死盯着儿子上官云。

父王，难道你就不恨他一脉么？

不，我不恨，我们的仇人不是你皇叔他们一家。

不，不可能，您是被大宗主，他们迷惑了……

您看，他不光是夺了我的皇位

现在，还要把汤圆也骗走……

是你负了汤圆，是你这个孽子自己不知道珍惜，我到现在都没办法跟汤首辅去交代。

父王，有很多事您不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你告诉我！

说呀，干嘛不说啊？

你今天不来，父王，正准备过去找你小子！哼。

你把你那个蓝衣组织……先交代清楚吧！

父王，我的蓝衣社，就是帮我夺回江山的组织。

你想夺北唐还是北漠？上官梓急火翻天。

走，我们父子，找个地方好好聊一下！

父王，您想去哪儿？

你找个地方吧。

父王，您是东宫太子，难道您自己的太子府邸……都不要回来了吗？

父王的事，正在考虑当中……凡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那你准备怎么动手？告诉父王。

父王我不能告诉您，说实话，您现在跟儿子不是一条心。

那父王跟谁一条心？

这个，还用儿子说吗？大宗主汤圆你们一起都还想维护上官清……

现在上官清已经在向汤府求婚了！

对呀，你也知道人家是在求婚，不是令婚！

你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上官清的一半智慧？

咳咳……上官云伤心抽泣起来。

父王，要不是外公，把我送到北漠，我早死了…

您，康复了以后有没有想过外公外婆…恐怕您……早已把他们忘了。

父王没忘，父王这就打算去接他们回来。

呵呵，您接他们？您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你不是说，他们在雁翎塔吗？

不，云儿已经把他们接回来了……不劳您费心了！

那他们在哪？你快告诉父王。

唉……，走吧，我带你见他们。……

上官云带着父王上官梓回到了柠府。

柠府，后院主堂，两具漆黑的棺材停在屋子正中。

这里是白烛白沙，冥纸泣血的灵堂。

棺椁里存放着纳兰丞相夫妻俩的遗骸，幽幽的白蜡烛，静静的燃烧着。

上官云跪在烛火前，默默的烧着冥纸。

姥爷姥姥，那个人回来了，你们俩为了保护我……付出一切，呜呜……

如今，人家回来了，却和仇人打的火热，这还有天理吗？

我上官云，今日在此起誓：不夺回皇权，至死不服不休！

看着儿子这样痛苦，上官梓心痛亦如刀绞。

他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不，父王我明白了的！

父王，我就知道，儿子没有白等您回来。

上官云抬起泪眸，满脸期待。

好，我们这就去找你大伯父商量商量！

父王，大伯父他……也许不会帮我们。

不会，他说过，只要我有想法，他会支持我！

好吧，父王，我让您见见我的组织。

上官云一拍手，从柠府的后院地下室，陆陆续续走出了，二三十号人。

少爷，少爷…

这些人全都是你的部下？

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称呼？

父王，这是我北漠父王留给我的人马，他们不仅要帮我夺回北唐，就连北漠的江山，都要由我上官云来统掌。

这是飞烟将军，这是飞狐将军……

这两位是北漠御卫军都统，乔三，乔四两兄弟。

目前，我们手上共有兵马二十万。

二十万大军明日开始，从北漠边境，分批进住瑶光府。

父王，我知道，飞云霄已经派人前往庆州，想要截取我的武器弹药。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你飞云霄大伯要截取你的兵器！……

父王，这么机密的事，他们都没有告诉您，这代表他们也在防着您吧！

羊歌久，杜心全昨天已经出发去了阳城。

不瞒你，父王，那只是我放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那阳城运武器是假的？不假，那只是我用一个幌子，每个车上也就是十来套。

父皇，我是想让您看清楚：儿子不是在做坏事！

飞云霄大伯他们不会帮我，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回我上官家的皇权！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要让我复位，我已经查清楚：宫里那位并不是我叔叔的孩子。

而且我已经查清楚，我叔叔还活着，当年，他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父王，一切皆因为你们太软弱！可悲，北唐的江山一直在被人玩于鼓掌之中！

父王，您觉得儿臣说的对吗？

直到这会儿，上官梓才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了不起！

儿子，父王，什么都明白了，为了北唐的百姓，我们换个方式取回江山，不要火拚，要智取！

父王，您想的太简单了！您不知道上官清已经招兵买马十几万人了吗？

他招的兵马在哪里？你伯父怎么没有告诉我？

父王，您醒醒吧，他们不会告诉您这些……他的手下招了十几万兵马在萧山行营，正日夜训练呢！

什么？上官梓瞪大双瞳。

您不信？……

那我带着您去看看，您看了以后，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们。

走，飞烟，秋语带父王去肃山看看！

半晌，三骑快马到了京郊一百五十里的萧山行营。

他们三人站在都那山脉的一侧，从高处望下去，下面的兵马足足有二十万之多。

训练兵马的大元帅，正是飞云霄的两个徒弟李扬和秦十六。

上官梓只觉得背心发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多年的兄弟也靠不住？

父王，没关系，儿子已经习惯了。被人背叛，被人欺凌，我从小就过这样的生活，习惯了。

少爷，秋语从不知道你是上官太子。但秋语追随你无怨无悔，您活得太不容易了！

飞烟道：少爷你放心，飞烟这条命是你救的，今生今世追随少爷，至死不休！

秋雨拉着上官云的衣袖，少爷你该给你该给太子爷说真话了……

上官梓道：你还瞒了我什么？

太子爷，秋语小姐……她为了少爷甘愿搭上姑娘家的清白。

其实，少爷和她一清二白的！我们都是少爷的属下。

这一切，我们的北漠皇上临去前……秘密安排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飞烟将军此时也是热泪滚滚！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上官梓真是白活一生了。

我们上官家欠你们太多了…

正在这时，一匹白马飞奔而来，少爷，有急情！

（未完待续）

余热焰原创

202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