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闺中话
“当然了,舅母也知道,两年的冷落,就算再滚烫的心,也该冷却了!”
“那小子负责任是负责任,但想要他再出手挽回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或许已经不大可能!”
“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来做这种事,也终究抹不开颜面。可是有些事,终究不是颜面二字所能禁锢的!”
看着沉思的蒙雪,狐姬再度开口,柔声说道。
蒙雪回头,秀眉微蹙!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她亲自挽回?
没错,这些天她也有这个念头,毕竟有些事看开了就是看开了,总是需要付出行动的。
可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蒙府当初的所作所为的确救了公孙一门,也救了白琰。
但那是蒙府对白琰的恩情,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爷爷蒙骜对公孙一门,对白琰的恩情。
再看她,她这两年来对白琰都做过什么?
背负着夫妻的名声,何时做过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
是孝敬过婆婆了,还是伺候过丈夫了?
甚至于两人连夫妻房事都没经历过。
遥想数月前白琰的发狂,或许那一天,已经是那个男人最后的挽留吧。
若那一天自己从了他,将会如何?
或许一切也就这样了。
可是正因为那一天自己的反抗,一切似乎都变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对任何人报上姓名都是白琰,而不是公孙燕。
哪怕对她这个妻子也是一样。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很少在回过蒙府!
不对,他有回过。
在那事之后,他好像还对自己道过歉,并且还百般纠缠自己,甚至于连上药都要自己这个手生的人帮忙。
明知道自己上药很疼,可他就是愿意强忍着。
他的脸上似乎一直都在笑,而且还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叫到最后已经成为习惯,甚至于就连如今谈合离了,他还是习惯称呼夫人。
在那之后,他其实是有挽留过的。
直到……
直到公子权的到来,直到公子权去过蒙府,直到自己见过公子权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从那以后,数月时间,他似乎都不曾再回过蒙府几次。
是啊,两年的时间,再加上这么多事,就连自己当初冰冷的心都融化了,就连当初期盼着合离的自己,如今也都放弃了。
他那颗心哪怕当初抱着再多的希望,如今又岂能不冷却?
两人之间,似乎真的到了合离的时候,无论他如今对自己多好,多温暖,也仅仅只是为了报答孟府的救命之恩。
这是两人如今唯一的牵连,因为他们还有夫妻之名,因为她是蒙府的人,因为白琰受过蒙府。
可是再想靠他挽留这段感情,谈何容易?
然而,让自己一个女人家来做这种事,又岂非强人所难?
“舅母……我应该怎么做?”
沉思良久,蒙雪眼中带着深深的哀思之色,柔声问道。
“这就对了嘛!”
狐姬洒然一笑,她可不像中原女子,做事总是喜欢瞻前顾后,喜欢矜持。
胡人女子向来奔放,敢爱敢恨。
如今蒙雪所经历的事,当年她也经历过,甚至比蒙雪来的更加猛烈。
可如今,不也一样过去了?
当年,她被当做奴隶一般推来送去,最后落在关山君手中。
对于关山君所谓的示爱,她根本不屑一顾。
一个宗室公子对一个奴隶示爱,这不是开玩笑吗?
哪怕她曾经是东胡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她当时毕竟是奴隶,说的难听一点,跟畜生差不多。
像一条狗长得好看一点,人人见了都喜欢,呼来喝去,玩腻了,一脚就踢开。
这种当奴隶的感觉,绝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忍受的,至少她就忍受不了。
这个时候,谁越喜欢她,她越愤怒,所以关山君对她疯狂示爱,可她却不止一次两次的刺杀关山君。
甚至于最后关山君为她放弃一切,她都没停止过对关山君的反抗,多次伤害关山君,甚至又一次差点把关山君逼上死路。
直到关山君心死了,放手了。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那一刻她才直到,自己在关山君面前,从来就不是一个奴隶。
她心动了,她后悔了。
若是一般中原女子,或许这样也就过去了。
可她不喜欢的时候,可以随便伤害,真要动心了,岂能让这个男人说放手就放手?
她是胡人,不是狐狸。
以前别人都喊她胡姬,而不是狐姬。
是她冰冷了关山君的心,又焐热了关山君的心,所以关山君曾言,她就是一个狐狸,一个令人又爱又恨又心疼,欲罢不能的狐狸。
所以如今,她叫狐姬。
作为狐姬,别的事她或许无能为力,对付男人,岂非手到擒来?
“傻丫头,附耳过来!”
神秘一笑,狐姬招了招手。
蒙雪把耳朵凑了过去,狐姬嘀嘀咕咕了几声,顿时,蒙雪俏脸瞬间一片通红。
“舅母,你……”
她忍不住低喝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发现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很为难?”
狐姬小脸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蒙雪,道:“办法舅母可放在这里了,做不做那是你的事!”
“你要知道,男人什么都不吃,就吃这一套。当年我就是这么对你舅舅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做不做,你看着办吧!”
蒙雪小脸更加羞红了,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狐姬却没有再说什么,就这般静静坐在一旁。
同是女儿家,对于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她太了解了。
这小丫头看似一脸不愿,但从她那羞红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此事算是成了。
毕竟一个女人真没那个心思,变化不应该是这样的。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据说,这是一个刻在石头上的故事……由于岁月的剥蚀,朝代,纪年,地域,邦国都已经失落无考了……”
酒楼大堂中,白琰嘶哑的声音响起,说话间,不时便是一声震响。
他手中惊堂木豁然拍出,一副后世说书人的架势。
没错,他在说书,在为大伙儿讲故事。
方才演唱了一段梦红楼,于是说起这一段红楼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