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报恩?

他们回到山洞，顾怀瑾背过许漉歌，让她把湿衣服换下。

湿衣服搭在隔着两边的木棍上，暂且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换好衣服的许漉歌蜷坐成一团，虽然有火，但临近夜晚的山谷，对于浑身湿透的她来说，还是冷得有些刺骨了。

“我换好了”许漉歌吸了口气，“你可以转过身坐过来烤火了”。

许漉歌只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嗯”然后就听到窸窣的声音。

“给你”顾怀瑾把衣服隔着许漉歌晾上的衣裙递给了她，“穿上，免得染上风寒”。

他先前摸过她的经脉，她不是习武之人，相反身子骨还有些弱。

许漉歌看着顾怀瑾递过来的衣服，脸蓦然的红了，她想了几秒，“你穿着吧，我没事，你的伤口不能再感染了”。

“你不接，我就过去了”顾怀瑾吓唬她道。

听了这话许漉歌脸臊红一片，只能接下衣服，匆匆道了谢。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许漉歌想缓和除了柴火发出的呲呲声，只剩下呼吸声的诡异的氛围，“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的”。

顾怀瑾看了在火上烤着的鱼，毫无预兆的开口：“恩人”。

“恩人？”许漉歌小声的重复了下。

“我是你的恩人，为了救你才跌下山崖的”顾怀瑾眉峰微敛，随即消散，慢慢扯出一抹淡笑。

他也不知道怎的，本来想说实话的，但是“你救了我”这句话快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又咽了回去，仿佛这样就能和她多些交集。

就算出去后，她被她的家人找到，也不会就真的匆匆一别。

许漉歌听了，有些怅惘的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公子大恩，我一定会报的”。

顾怀瑾听后，促狭眉尾微微上扬，好不惬意，“嗯，相信姑娘一定会好好报恩”。

“嗯”许漉歌认真的回答，在她的印象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东边的东晋国，守卫森严，庄严挺拔，金碧辉煌的东宫。

屋内被烛光照耀得如在日间，大殿中间放着个麒麟状的香炉里飘散出缕缕薄烟，丝缕缠绕，若腾云驾雾。

香炉的旁边跪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他的衣服已经被滚烫的茶水溅湿，边上散落着碎掉的瓷片。

上前方的宝座上，一个穿着明黄色华服的男子，五官俊逸，两鬓出散落着几缕发丝。

一双俊目微带着嗜血的红，一脸沉郁之色，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恐惧。

让人恐惧到绝望……

跪倒在地的黑衣人是接到杭城的人来报，揽月公主路遇山贼，被逼进了迷雾森林，生死未卜。

他的人追捕顾怀瑾，也让那厮逃进了迷雾森林。

今早迷雾一散，蒋斯年便带人去寻，一无所获。

秦时越本想出兵援助南国，奈何无出师之名，再加上他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在盯着他。

他便只能暗中相助，谁知道南国腐败不堪，根本不经打，北军所过之处，皆是破竹而下，他的援军还没到就南国就被北军四面夹击，都城沦陷。

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揽月公主，想要把她安全的带到东晋。

他们得到消息晚，局势又突变，去营救公主的时候，公主已经被人抢先一般救走了。

秦时越听后就大怒，当时负责营救的安慰首领自刎谢罪，才免过他们整个营救小组的罪。

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要寻到公主，毫发无损的把她带回东晋。

他们一路追踪，好不容易寻到踪迹，却发现公主出事了。

也不敢隐瞒，便传信报告。

而跪在地上的这个暗卫就是传信之人。

他是暗卫，不怕死，但是他们都知道秦时越有一个密室，里面手法残忍恶毒，只有没有完成任务的，会受尽酷刑，与阎罗王的18层地狱的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时越眉与突皱，声音低沉，“办事不利，自己去领罚”。

那跪着的人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不会被关进密室。

他连连磕头，“谢太子不杀之恩”。

他退了出去。

大殿内一片幽静，秦时越摇晃的站起身子，走到半看的窗边，看着夜空中皎洁的圆月。

低语的声音温柔似水，“漉歌别怕，我会找到你，好好保护你的”。

说完，原本一脸柔情的男人，此刻散发着冷气，手心握成拳，眉宇有一股暴戾之气，“那些阻挠我去找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解决了他们，我就去找你。”

“你一定要等我”。

……

“鱼烤好了”顾怀瑾把鱼掰成两份，他拿起其中一份，把它吹凉，不那么烫手后，才把用叶子包着的鱼递给许漉歌。

许漉歌纤细白皙的手指接过，她拿到鼻间，轻嗅：“哇，好香啊！顾公子可真厉害”。

顾怀瑾：“以前经常在野外，烤野味只是一个必备技能罢了”。

顾怀瑾隔着轻纱看着她的微微展现的笑容，心中顿时被畅快与惬意占满，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

许漉歌拿起鱼刚想尝尝，递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她隔着自己的衣衫，露出的皓腕洁白堪比上好的净瓶，柔软似随水飘摇的水草。

“公子，你先尝尝吧”许漉歌把鱼递到了他身边。

顾怀瑾凝视了她的手腕良久，缓缓移开，淡笑：“这算是报恩吗？”

“当然不是了”许漉歌怕他以为自己这个就算报恩，赶紧撇清，“我若这样报恩，你不得亏死啊！”

“那你打算怎样报恩？”顾怀瑾隔着面纱可以看到许漉歌微蹙的眉头，似有些纠结，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见许漉歌许久不说话，顾怀瑾也不打算真为难她，刚想岔开话题，许漉歌便认真的回答。

“我定当报公子大恩。只是我现在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得上公子的大恩，若公子不嫌弃。我，许漉歌可以留在公子身边，当公子的侍女？但是我最多只能待一年，因为我记不清自己的身世，我总要去寻的。”

她说完后，见旁边的人没动静，一时有些紧张。怕他在想法子拒绝自己，她便想补救下。

“要是公子觉得这样不可的话，那公子也可提出来”。

从许漉歌话中回神的顾怀瑾看着她那纤纤细指，以及她那玉佩与身上所穿的衣裙的布料，这些并非普通人家供应得起的。

她应该是个娇小姐，一定没干过活，受过什么累。

一想到她肌肤的娇嫩与白皙，他莫名腾起一股燥热。

顾怀瑾轻笑：“你确定你做得了我的丫鬟。”

许漉歌以为他嫌弃自己，暗恼自己太差劲了，人家连给他当个丫鬟都看不上。

“我…我…我可以学的，我会做好的”她的脸蛋因为急切的辩解显得有些娇憨。

顾怀瑾把她伸出来的手给轻推了回去，“先吃东西吧，至于报恩的话，你就先跟在我身边，我想好了你再做吧，行吗？”

“嗯，非常行”。

夜晚有些凉意，入睡的时候，顾怀瑾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递到许漉歌身边。

因为有伤加伤中毒，他唇色有些苍白。

“你拿着盖好，免得着凉了”。

“不要”许漉歌把衣服推给他，“你还生着病呢”。

把衣服递过去的时候，许漉歌冰凉的手指初碰到了顾怀瑾的手。

她的身体自小便也比别人差些，一年四季体温也低与别人，极其怕冷。

顾怀瑾见拗不过她，便不再推辞。

火堆的星火渐渐淡去，顾怀瑾一直没睡着。

他往火堆里添了柴火，山洞里的温度才慢慢升高。

听到耳边传来淡淡的平稳的呼吸声，顾怀瑾轻轻走上前去。

此时的许漉歌已经穿上了她干了的衣裙，脸上还带着面纱，只露出闭上的眼睛，微微翘起的睫毛，温软的黛眉，以及光洁的额头。

多了几分可爱与娇憨甜意。

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就笑一只小猫，他嘴角轻抿，把脱下的外套轻轻搭在她的身上。

他刚把外袍给拉好，想侧身离开。

手就被许漉歌一只手给拉住，她的手很软，比棉花好软，如果可以比拟，大概是天上的卷云一般软绵绵的，多触碰一些便是亵渎。

“不要走”她的声音很轻，呢喃细语像是钩子一般把人勾住，挣脱不开。

顾怀瑾就坐在她的身旁，手还被许漉歌牵着，他怕她的手会酸软，他把手转了个角度，让自己的手平放在干草上，而她的手就可以像自然平放似的拉着他的手。

虽然这个动作会让他的手酸痛，但顾怀瑾还保持着这个动作，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火堆，一张俊脸在火光的折射下多了几分温柔。

许漉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有日光照射进来了。

她动了下，发现顾怀瑾坐在自己身边，而她的身上搭着他的外衣。她刚想用手揉一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握住了一只掌心纹路分明，有一层薄茧却又温暖宽厚，让人安心的手。

她动了动，想松开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手，手就被反握住：“牵手了我的手，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