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卿,抬起头,看着朕
沈言昭心里一个突突，脑海飞速运转着。
她能感觉到，陵潋寒现在不太高兴。
他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她不喜欢言如嵚了？？？
可是她不喜欢言如嵚和陵潋寒又有什么关系呢？？！
呵，男人。让我绞尽脑汁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言昭迟疑着。
陵潋寒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彰显着男人不多的耐心。
“臣……不想放手！”沈言昭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用力扭了一把大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周围的气场顿时缓和了一些。
所以我喜不喜欢言如嵚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喂！！
陵潋寒突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沈言昭内心惶恐，低头盯着地面，丝毫摸不透这位帝王的想法。
“爱卿，抬起头。”
“看着朕。”
她的眼前出现一双黑靴，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沈言昭只得顺从抬起头来。
下一秒，陵潋寒的手精准叩上了她的下巴，又带着往上提了一些。
“陛下……嘶……疼……”沈言昭仰着脖子，又不敢动，只觉得脖颈又酸又疼。
“知道疼就好。”陵潋寒凑了过来，眼眸微眯，沈言昭被迫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居然是淡紫色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样。
但偏偏又让她移不开视线。
陵潋寒……真的很危险。
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又带着些冷，即使近在咫尺，也让人觉得他遥不可及。
远在高高的朝堂之上，掌控局势翻云覆雨。而身旁空无一人，也不需要谁人相伴。
“在想什么？”
下颌传来痛感，陵潋寒手指稍一用力，沈言昭立刻回神。
居然盯着他的眼睛走神了！
“回答。”
一双眼带着冷淡，又好像带着笑意，让人看不真切。
她立刻移开了视线：“在、在、在想……陛下还……挺好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陵潋寒总不会连这句话都生气吧。
陵潋寒在听了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即颤抖起来。
沈言昭诧异抬眸，发现他居然在笑，笑得发颤，声音似乎闷在胸腔里震动。
“朕的沈卿，果真……不同凡响。”
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卿，想要的东西不去争抢，是不长久的。”陵潋寒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温和不少，“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谢陛下。”
沈言昭如临大赦逃得飞快，跌跌撞撞出了书房门。
她坐在马车里，仍然心有余悸。
陵潋寒太危险了，看着风平浪静，外表下不知道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扶着额头闭上眼，马车摇摇晃晃，回到了府里。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思忖片刻，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昨天只是逛了一些附近的地方，今天要开始看大体了。
要准备……谋划布局。
毕竟不管在哪里，存银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最快最容易打通出路的，就是经商。
万事开头难，她人生地不熟，最亲密的人是小琴，要说其他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就是陵冽风了。
“小姐，您又要出府吗？”小琴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
这姑娘，昨天还一口一个“国师大人”，自从她半夜迟归后就变成了“小姐”。
“嗯，出去走走。”沈言昭点了点头，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小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一代有哪些有名的商人？”
小琴一直在这儿，问她不就行了么！
“商人？有是有……城北的孙老板，城西的柳老板，他们都很有名。还有就是……最近听说从江南来的何老板也开始在这块做生意了。”
“孙老板，柳老板，何老板……”沈言昭暗暗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年龄……噢，我是说，他们都是不惑之年吗？”
四十而不惑。这种事业成功的商人大多都是要打拼多年，应该都在中年了。
“这我也知道得不是很确切，只知道孙老板瞧着老态，柳老板倒是中年，而那何老板……据说，还未曾娶妻！”
“这都能据说？”沈言昭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就问个年龄……”
“咳咳，说远了。”小琴摆摆手，“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有名气的。”
“够了够了，谢谢你啦，我先出门了。”沈言昭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府。
有用的信息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走在大街上，打量着四周。
毕竟是京城，繁华也是非同寻常。车马和商人来来往往，她随便找了个路人询问，没想到这“何老板”的名号还响亮亮。
路人指着百川楼最高的地方：“喏，看见了吗？何老板就暂住在那儿。不过想找他的人可多了，公子，不是我说，你这看着也不像……”
“也不像有钱人嘛，我知道。”沈言昭不置可否，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那你还……”
“现在没有钱不代表以后没有嘛，找完何老板说不定就有了呢！”
那路人难以置信：“你、你、你不会……不会是想找何老板借钱吧？！”
看着他的反应，沈言昭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有什么不对么？”
“何老板从不借钱的！”
“那他今天就是第一笔啦。”
“？”
“好啦，我就开个玩笑嘛。”沈言昭嘿嘿一笑，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我也，也觉得你在开玩笑……”那路人抹了一把汗，目送着沈言昭走远了。
“现在的人真爱开玩笑。”他嘟囔着，转头看向百川楼高处，那边窗户半掩。
沈言昭则是进入了百川楼。
没错，她选定的合作对象，就是这何老板。
在这京城出名的商人，从年龄和势力上看，十有八九都是老奸巨猾。已经定居稳定开枝散叶了，她要是横插一脚，那指不定就是与虎谋皮，以后还没地方跑。
而何老板刚到京城不久，听说他四处游走，说不定下段时间就到别处去了……
而且这何老板年龄与她相差不多，说不定同龄人更好沟通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沈言昭一层层走上台阶。
她借着小二的指引站定在一间房门口，被门口把守的两个人拦下。
“你是做什么的？”
沈言昭嘿嘿一笑：“我来与何老板谈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