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约定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出现在这处荒山。

他左手提着一盏飘忽的灯，像是黄泉路上的引路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蹲在一名秦王军的面前，他检查一番后，轻轻叹息一声：“这毒还是差了一点儿火喉，他们本来都要马上死去的，结果还有半个时辰的命。”

寻常的一句话，在夏阳和李世民听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不仅研究毒药，还特么地觉得毒性不够烈，不能一下子将两千余人同时毒死。

不用说，他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一个女子，声音沙哑难听，最少在五十岁往上。

“婆婆，我们只是路过。无心冒犯，还请你施以援手，放了我们吧。”

夏阳客气地道。

“婆婆，你叫我婆婆？！”女人的声音如同夜枭一样，令人毛骨发寒。

“我才十六岁，你居然叫我婆婆。”

黑纱下，女人的眼睛如同毒蛇一样锁定夏阳，流露出滔天的恨意。

“夏阳，你可认得我？”

乍然被女孩叫出名字来，夏阳努力地思索着脑海中认识的人。

马上，他的心底掠起一片凉意，他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

她不是别人，想来正是当日跳崖的青儿。

“你是……青儿？”

夏阳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青儿跳崖当日，不过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如今怎么会变成一个老太婆？

“嘿嘿，没错，我就是花青儿！幸好你还认得我！”

青儿桀桀怪笑道。

“当日，若非我设计让你以为我跳下悬崖，想来你怕是我们村里最后的一个人也给杀了吧。他人都说你是一个仁义之人，其实你不过是一个魔鬼，是你杀死了我们村里的所有人。”

“可笑啊，可笑，你居然让我救这些人！真是苍天有报应，你们全部落在我的手里！今天，你们必须全部死在我手里！”

李世民也知道青儿是那个村里唯一活下来的人，赶紧向青儿解释道：“青儿姑娘……”

话刚说出口，喉咙就好像被封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花青儿厉声道：“不要给我解释，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复仇。”

清晰可见的，花青儿指甲里面弹出一些绿色的药粉，把李世民的喉咙封住。

“青儿，你想让我死，没有问题。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

夏阳亦同样在为那个村里的惨事自责着，总觉得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得知青儿没有死，他心里觉得略有安慰，看到她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夏阳又心疼无比。

“你让我放过他们，我就放过他们吗，凭什么？”青儿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好像，她要把遇到的痛苦、仇恨、愤懑全部统统地发泄出去。

夏阳轻轻摇头：“如果我让得没错，你是花大婶家里的孩子，当时你是多天真的一个小女孩啊，骑在我的头上，天天问我要糖吃。你还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我。青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花青儿两只手捂住耳朵，连夏阳的话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再次抬起头来，花青儿嘴角呈现出一股残忍的笑意：“姓夏的，你不是天天自翊仁义吗？现在，我与你打个睹，你敢吗？”

不等夏阳回答，花青儿道：“我放过你们这些军士，你自封穴道，不要使用一点儿的内力。我再把刚研制出来的十三种毒，全部种在你的身上。看天意，你要是能活过来，那是你的本事。要是你死了，嘿嘿，那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是我师……孙思邈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也不能救得活你！”

李世民艰难地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夏阳千万不要答应这个交易。

夏阳全当没有看见，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伸手在身上数处穴道拍打一阵，夏阳封住了全身内力。

花青儿从随身的兜内，拿出来一些瓶瓶罐罐，在原地配起毒。

有的罐子上面写着断肠红，有的上面写着硝石，有的上面写着钩连草……

这些毒药放在古代，全是一等一的毒药，中之必死。

李世民悲观地认为，夏阳这下子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了。

更何况，有些毒药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光闻到气味，就有一种中人欲吐的感觉。

李世民很想阻止，那怕把其中一些毒药中在自己身上，两人一起分担也可以，但是现在，他站立在当地，动也不能动。

毒药调配好以后，花青儿走到夏阳的面前，先把一种毒药喂进夏阳的嘴里。

夏阳的脸上呈现出金黄金黄的颜色，连嘴角流出的血也是金色。

花青儿就像是一个残酷的小巫女，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样接一样的毒药，全部放进夏阳的嘴里，他的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蓝色冰霜。

过了一会，身上又再次流出汗来，似乎身体变成了一个火炉，把周身的空气都给点燃了。

最后，花青儿拿出一只柔软的透明蚕虫，也放进夏阳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夏阳就像是她完成的一件极为珍贵的艺术品，花青儿大笑道：“夏阳，你放心吧，等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的尸体风干，再提取出毒药来！”

“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珍贵的毒药，还真是让人惋惜！”

花青儿从怀里取出一瓶药：“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将那瓶药打开，放在一名秦王军的鼻子下，这名秦王军打了一个喷嚏，清醒过来。

花青儿交待道：“你用药把你的同伴全部救醒。”

秦王军本来想问她是何人，但是脑子就像被控制了一样，下意识地点点头，任由花青儿消失在荒山中。

李世民总算身体能动了，飞也似地向前追赶。他要找到花青儿，为夏阳求取解药。

追出一段，他才发现四野寂寂，花青儿是从哪个方向走的，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回返之时，秦王军个个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