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壁画

“啥？”柯老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这个……浊老，您不是才说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吗？”

一旁柳暗花明的烨老那才叫笑得一个开心，“哈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浊老是让我们几个不要动，又没说不准其他人动。”

柯老面色阴晴不定，犹豫再三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浊老，您的这个决定恕我无法理解。”

浊老用灰白色的眼眶淡淡注视着柯老，“小柯啊，从你当初跟随我离开绝世之希的那天算起，过去多少年了？”

柯老不明白为何会被忽然问及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想了想回道：“应该六十三年有余了。”

“六十三年呐……这也不短了。所以……为什么你仍旧不懂如何才能当一位真正的领导者呢？”

柯老心里猛地一紧，微微俯身，“还请您指点。”

“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领袖，管理、协调、沟通能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其实都不是这些，而是两个字——远见。

你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比普通人看得更远，才能保证不会把忠心追随自己的人带进沟里。”

“您是认为我没有远见吗？”柯老显得格外委屈，“可我还以为我……”

“很有远见？”浊老嗤笑道，“远见不是靠猜靠蒙，而是基于已经发生的事实，总结经验，分析规律，一步一步将最有可能的未来推导出来，并指导当前行为的能力。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现在能预测出我们与虚灵战争的大致走向和趋势吗？”

要是换个人，柯老估计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你管这叫简单？

但是面对浊老，柯老只剩下了额头冒汗的勇气。挣扎良久后，柯老还是选择了放弃，“我……我不能。”

“你当然不能，不然也不会提出先前那个愚蠢的建议了。”浊老丝毫不留情面。

“人类与虚灵之间的战争，必定会朝着愈加激烈，愈加白热化的趋势发展。

至于理由嘛，如今我们面对的虚灵，根本就是阉割版的虚灵，暗处一直有一股力量在束缚限制着虚灵，换一个角度讲就是在保护我们。

如果将这场战争比喻为一款游戏，那么现在就是新手保护期，给我们充足成长和适应的机会。只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款游戏会无限期地提供新手保护，那么……当保护消失的时候，我们人类又该何去何从？”

偌大的议事厅里没有一人能答上浊老的提问，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所以摆在我们的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自己不断变强。”浊老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石碑隐藏的秘密还没有完全揭开，但从巴别塔离奇消失这件事情里，我可以隐约嗅出一个关键的信号：这场战争似乎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崭新的阶段。若所料不错，地狱之门应当不会再出现了。”

听见浊老的这个推断后，下方不少元老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各位也别高兴太早，就如我刚才所言，将来的战争只会越来越残酷。不过虽然是危机，同时也是我们的机遇，就比如说这次，我们就必须要抓住机会提升自身实力。”

柯老雪白色的眉头紧皱，迷茫的神色体现出他此时内心巨大的困惑，“浊老，可我还是不理解，为何您就笃信这是一次机遇而不是毁灭我们的陷阱呢？”

“问得好。”浊老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嘬了一小口，“我想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应该也有同样的疑惑。你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是预言里的那个小子。”道出正确答案的是一位发须皆白，面容却异常年轻的老者。他坐在最靠边缘的位置上，整场会议下来几乎就没有发过什么言。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一说话，往往就是一语中的。

“对呀，那个小子也在巴别塔里。所以传送阵的另一端可能会有危险，但绝不会是死境。”烨老眼前一亮，激动地合掌道。

“所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处能比那里更适合新人们的历练了。”浊老枯槁的脸庞上露出一缕万事尽在掌控的微笑。

“那既然如此，为啥要禁止我们去呢？”烨老明显是个好战分子，期盼跟着一起进入传送阵的念头还没有打消。

“呵，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这帮快要入土的老家伙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好好当个守护者就行了，各位不要忘了还有一群疯子需要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看着呢。”

说到这里时，浊老的语气明显冷厉了下来，灰洞的眼眶投向了遥远的某个地方。

……

“大家都探查得如何，有找到出口吗？”锗老神色急切，眼中含着一丝希冀。

然而，当看见沉默不语的众人时，锗老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深深地吁了口气，慢慢蹲坐在地上。

“这个……锗老……”

“嗯？你有什么发现吗？”像是即将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锗老猛地抬起头。

“我……我……虽……虽然……”

说话的是个中年大哥，外表憨厚淳朴，或许本来就有口吃的毛病，又被这么多人看着，再加上锗老的催促，于是就更结巴了。

“别紧张，你慢慢说。”锗老平息了一番激动的情绪，轻声安抚道。

“我虽……虽然没有找到出口，但我在大殿的墙面上发现了许多的壁……壁……壁……”

“壁什么壁，你倒是说啊。”

偏偏到关键的地方就卡住了，周围人急得直跺脚，恨不得亲自上阵帮他讲出来，只可惜并不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壁画！”结巴大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说出来了，心情畅快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那些壁画我也看见了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出现在墙上不是很正常吗？对我们出去有什么帮助？”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众人皆摇摇头，认为这个中年大哥不过是在哗众取宠罢了。

“大家别……别急，我还……还没说完。”结巴哥不想被他人误会，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家世代都是木匠，所以对机械传动之类的事物很……很敏感。墙上那……那些绝对不是普通的壁画，我……我敢肯定，壁画的背后一定还另有乾坤，是出路也……也说不准！”

“真的假的？”

众人虽将信将疑，但还是细细研究起结巴哥提到的壁画来。

壁画共有十二幅，均匀环布在大殿的十二个方位。

十二幅壁画描绘的图案各不相同，有的是一团火焰的形状，有的是一座小塔的模样，还有的是一张奇怪的面庞，上面只有一张嘴，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在咧嘴大笑，可仔细一看又像是在悲怆恸哭。

“我知道了！”忽然有人惊呼起来，“这些壁画寓指的是五行元素！”

“就比如说这火焰壁画，它代表的是火元素，而这山石壁画代表的是土元素，树苗壁画代表的是木元素，溪流壁画是水，剑盾壁画则是金！”

对于这个理论，有人认可，但也有“杠精”表示不服，“那还有七幅壁画呢，你怎么解释？”

“这……这两幅应该象征着明和暗，也可以认为是广义的五行元素。”最先发现五行规律的“小天才”不愿轻易认输，指着身侧的白色圆圈壁画和黑色圆圈壁画说道。

“多少有点牵强了，不过就算是你猜对了，那这一幅你又如何解释？”“杠精”貌似杠上瘾了，笑着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壁画问道。

那是十二幅中最难以理解的壁画之一，壁画的内容很是古怪，是一个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表情看上去似乎极其痛苦。

“这个嘛……”

“啊！”

就在此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吓得众人虎躯一震。

“他……他人呢，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