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部落的崩塌

“母亲，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走了过来，他是澜图圣女的大儿子科纳。

科纳继承了澜图圣女强大的修炼天赋。

他今年十九岁，却已是部落内的最强者。

伊莱和澜图圣女育有两儿一女。

大儿子修炼天赋高，实力强。

二儿子修炼速度一般，但智慧极高，在智慧方面继承了父亲的基因。

三女儿两方面都不弱，但相比起两个哥哥来说，在这两方面都要稍稍逊色一点。

“我在看圣山。”澜图圣女对科纳说道。

“可是，这个方向什么也看不见。”科纳道。

科纳知道圣山，这是部落中每一个人都信仰的图腾，可他从来没见过圣山。

“因为，圣山太远了，所以看不见，但它就在那里。山巅之上，屹立着神明。”澜图圣女道。

锡德里克部落迁徙到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了。

许多新生族人都没有见过圣山。

但老人们还记得。

这些年来，澜图圣女在心中一遍遍地勾勒着圣山的模样。

冈勒斯圣山，这是锡德里克部落的图腾圣山，精神支柱。

在圣山之巅，澜图圣女遇见了神明，见证到神明改天换地的伟力。

同时，也是因为神明的指引，锡德里克部落才找到了正确的发展道路。

“母亲，我想去寻找圣山。”科纳道。

“你为什么产生这个想法？”澜图圣女微感疑惑。

其实，她这些年来也想过要回去一趟，再次登上圣山，再次谒见神明。

但是，这个计划一直被搁置。

此地距离圣山实在太远，一来一回，耗费时间非常长。

这还是顺利的情况，若是不顺利，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澜图圣女心中放不下部落，放不下伊莱，也放不下自己的子女。

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如今，听到科纳想要去寻找圣山，澜图圣女有些诧异。

“我想将锡德里克部落的辉煌再次带到圣山之巅，同时，我还想谒见神明，希望能向其汇报，让其见证我们这些年来所取得的伟大成就。”科纳道。

澜图圣女轻轻摇头：“对于神而言，我们所取得的成就太渺小了，远远称不上伟大。”

或许对部落族人而言，这些年来他们算是开创了一番事业，做出了划时代的创举。

但这对神来说，不过是流光一瞬。

“不过，如果你能见到神明，那的确可以算是一份荣耀。”澜图圣女道。

澜图圣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科纳放弃这个计划，因为路途太危险了，她担心科纳无法返回。

但科纳很坚定。

最后，澜图圣女也只能同意。

这个计划很危险，但若是成功，也有极大的好处。

澜图圣女本来打算，迟点要将科纳立为下一代圣子，领导部落。

而二儿子则是担任长老，辅助科纳。

科纳在部落中的声望很高，立为圣子的话，想必族人们不会反对。

但，科纳没有得到圣山的认可，仪式上终究还是有着缺陷。

如果科纳能登上圣山之巅，得到圣山的见证，那么仪式上就齐全了，他的声望将会达到巅峰。

甚至，若是科纳能谒见神明，再次得到神明指引的话，部落还能得到新的发展机会。

科纳做了准备，带上了一些必要工具、食物，然后向澜图圣女、伊莱以及其他族人告别，踏上路途。

他手上有一个极为简略的地图，这么多年过去，部落中包括澜图圣女等人的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这地图算是聊胜于无。

科纳只能按照一个大概的方向去寻找。

路程很漫长，科纳不停地跋涉着，随着远离南方，路上越来越寒冷。

科纳发现地图标识的方向和实际路线差别很大，而且因为气候变化剧烈，很多地貌、植株都发生了变化。

茫茫然不知方向，这是最让人痛苦的，没有确定的目标，那很难坚持。

科纳毕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离家太远，附近荒无人烟，谁都依靠不上，孤独和恐惧纷纷袭来，让他想要立刻转身返回。

但，依靠着心中的信念，他还是坚持下来。

越来越寒冷的气候倒是给了他一点安慰，虽说环境变恶劣了，但这似乎正说明他是向着圣山方向前进。

“圣山，那难道就是圣山？”他又走出不知道多远的距离，终于在极远之处看到了一座山。

因为太远，视线中的那座山显得并不大，但科纳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那种接天连地的宏伟之感。

有了目标，科纳精神大振，向着这个方向跋涉而去。

终于，科纳抵达圣山脚下。

虽然自出生以来都没有见过圣山，但科纳很确定，眼前这如同天柱一般的山峰，就是冈勒斯圣山。

接下来，科纳还按照地图指引寻找到了祖地。

祖地早已废弃多年，生灵绝迹，但曾经的洞穴还在。

科纳进入其中休息，吃了点食物，还在这睡了一觉，调节状态。

攀登圣山很危险，若是大意随时会死在路上。

普通族人根本没可能登上最高处，以科纳现在的实力也要先调节到最佳状态。

科纳开始行动，攀登过程并不轻松，但最终还是成功登顶。

“神灵，不在了。”山巅之上，科纳茫然四顾，没有找到神灵的踪迹。

找了一阵，甚至下跪恳求，但科纳始终没能等到神明的降临，他在山顶上留下一个从部落中带来的信物，然后捡起一块石头，下山而去。

科纳又跋涉了很长的时间，最终成功返回部落。

他成功登顶圣山的消息，在部落中引发轰动，这意味着科纳得到了圣山的认可。

但是，神灵不在了，这条消息却是引得部落族人有些不安。

锡德里克部落向来认为，神灵注视着他们。

他们沐浴神恩，乃是神选之民。

这消息，对他们多少是个打击。

不过，很快部落又形成了一个新的说法。

神灵不是离开了，只是科纳没能见到而已。

神灵是他们难以理解的伟大存在，或许只有澜图圣女有资格谒见。

科纳见不到，倒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科纳得到圣山认可，顺理成章的被立为圣子。

而伊莱和澜图圣女的二儿子和三女儿担任长老。

伊莱和澜图圣女则是卸任，将权力和责任一并交了出去。

科纳延续了部落以往的政策，没有做什么大的变动，再加上有其他长老辅助，部落发展得很好，欣欣向荣。

一年又一年。

伊莱和澜图圣女两人逐渐来到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

随着饮食和居住条件改善，部落的人均寿命有所提升，但活到七十岁仍算是极为长寿了。

澜图圣女先一步逝世，部落以最高礼仪将其安葬。

完成安葬仪式后，伊莱返回了以往和澜图圣女一起居住的屋子当中。

屋子还在，但曾经的伴侣却是已离去了。

“人这一生，就是在不断地得到，又不断地失去。”伊莱靠在一张简易的木制椅子上。

年少努力时的充实，得到澜图圣女青睐时的欣喜，当上长老时的成就感。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是他最欢乐的时光。

“留不住啊，谁可永恒？”伊莱轻叹一口气，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也很衰老了，仅存的信念一旦终结，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连续失去两位威望极高，贡献极大的人物，锡德里克部落上下都悲痛万分。

但日子还是要继续。

时光流转，一代又一代。

十年。

五十年。

百年。

锡德里克部落的族人数量增长许多，部落也逐渐扩张，领土范围增大，朝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

一千年后。

千年时间里，整个雪峰星逐渐从冰期进入了间冰期。

这片陆地的气温缓缓回升，降雨量也增加许多。

各类植物动物出现，生命大扩张。

锡德里克部落人口数量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这时候，它已经不再是部落了，而是演变成了城邦、国家。

现在它被称为锡德里克王国。

阶级诞生，王国当中有了贵族，也出现了平民、奴隶。

比起以往，王国的生产力进一步提升，但产出的物资大多数集中在贵族手上。

特别是灵果，灵果种植需要占用大片土地，然而它生长缓慢，蕴藏的灵能也不多。

为了力量，为了延寿，贵族们都在想方设法地培育灵果。

这需要大量的土地、人力，两样都是稀缺资源。

土地上一旦种植了灵果，那就不能种植其他粮食。

贵族圈占大量土地，导致民不聊生，丰饶的土地上却出现饥荒，王国内矛盾重重。

最终，周边的瓦纳王国向其发起致命一击，锡德里克王国崩塌了。

但是，瓦纳王国也没有笑到最后，它自身同样存在问题，并且在与锡德里克王国的交战中消耗了太多力量。

很快，瓦纳王国又被其他王国击败、瓦解了。

这片陆地上，各个势力轮番登场，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