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冰冰凉

果然，沈家婆母压根就没去看那是什么米，只等张氏把这些米都洗得干干净净又泡发上之后，这才过来教她如何制作稠酒。

像她这样本就会做酒的人尝过牧七做的稠酒后，就知道这是用江米做的了，无非就是比一般的米酒更香醇浓厚罢了，她觉得这不过是小意思。

除了沈家，就连铁蛋媳妇、富贵媳妇，从村长家生日宴之后都忙着开始模仿牧七做稠酒。

没出三天，古桐村居然一下子冒出了十几家卖稠酒的，为了招揽顾客有的人家在自家门口上挂着正宗稠酒的招牌。

慕名而来的顾客不少上当受骗，可乡邻们却也捞到不少银钱，但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买卖，根本不能长久。

不是太甜了就是度数过高太辣了，甚至还有做酸了的。人家上当一次，便不会再买第二次。

并不正宗的“稠酒”买卖兴起的极快，却也衰落的迅速。三两天之后，除了沈家、周家再没有其他人敢跟牧七抗衡。

牧七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几天她一直在家里忙着做酒，做竹仙水、青梅水，根本不知道乡亲们因为抢稠酒生意，打得不亦乐乎，其中有几家因为这件事情还打成了冤家。

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沈家和周家，也算得上是有本事。

牧七并没有把抢生意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在村里开始招工。

除开满月宴之后接到的大量订单之外，还有答应的香满楼和春肖楼的量，以及范主簿家的二夫人也得给备上，都耽搁不得，必须找人手帮忙。

江米的需求是长久的，牧七又找了高粱谷张把式家的媳妇，专门管理江米收购的，和张把式一样谈定干脆做她家长工，夫妻二人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开心的合不拢嘴。

牧七又临时找了几个短工，每天做两个时辰。比如铁蛋的二嫂是个老实人，便让她每天看着过秤、计数。还有专门帮忙抬扛搬运的，还有做竹筒的……

这一下子就招揽五六个短工，虽说不是每天都要他们过来上工，可上一次工都是现钱，倒让那些眼热的人消停不少。

沈家老大和沈家老三都是能干的，肩挑背扛上山伐竹，进城卖酒，样样都走在前头，这几天忙自己家的生意，倒是不亦乐乎。沈老大的媳妇张氏眼瞅着自家赚了钱，不由的得意起来。

沈明月听说沈家也卖酒，乐颠颠的说要帮忙，结果就让沈家老三在梨园门口，梁柱的对面安置了摊子。

还真别说，因为她曾经在对面帮忙卖酒，买酒的顾客以为这两边是一家，沈明月又是一个能说会道的，生意居然就红火起来，一连几天都比梁柱卖的还快。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们沈家的酒便宜一文钱。

梁柱也是一个心大的，虽然他觉着对面沈家抢了他的生意。但是沈明月不是天天都来，虽然她每次过来，那边的酒卖的就更快，他也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

这样又过了四五天，到了应该去香满楼收提成的日子，牧七终于驾着自己的小马车进了县城。

十几天没进城，市场上的铺面还真发生了不少变化。胡商的展销会就在眼前，东市这边果真又出现了不少新铺子。

其中卖布料衣服的增加了不少，卖吃食的也多出了几家，香满楼的生意依然火爆，竹仙水套餐持续保持热销。

看见牧七到来，何掌柜亲自从里面迎出来。

原本他也没瞧得起这小小的竹仙水，可是没想到光是这套餐就有两三种样式，而且到店来吃东西的大多以年轻人为主，他们往往还会买一些其他的菜品，香满楼的生意居然在这种套餐的带动之下比之前好了许多，收入居然翻了一番。

当然这些是不能让牧七知道的。

何掌柜拿来账簿，看着账房先生手里的大算盘噼噼啪啪打的直响，旁边的牧七只是神情淡然的翻着那本账册，她的手上虽然多了个银质小算盘，但是并没见她拨动。

两边正在对账。

片刻之后账房先生将报出的数目打在了算盘上。

牧七嘴角挑起一抹淡笑，不疾不徐的缓缓说：“今天是卖出套餐的第二十天，账上的流水每日递增，我们的甲乙丙三种套餐的价钱又各不相同，账房先生，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是唬我不识数吗？”

账房先生被他说的一脸懵，要知道他做这一行也是几十年了，光是这打算盘的速度和精准度，东市上他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一个乡下女人能看出什么门道？

账房先生嗤之以鼻，牧七从自己的袖筒里掏出巴掌大小的账本儿，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念着数字，随口就说出自己计算的结果。

二十天的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第一天的八两银子，到昨天的五十二两银子。您账上套餐的流水应该是六百三十二两，除去二百七十九两的本钱。您的净利润是三百五十三两。”牧七说完这个数字对面的何九目瞪口呆。

他可是跟账房先生两个人用大算盘对账三天，才把这点账算明白，又为了不让牧七看出来，所以他们又在套餐的数量上动了手脚，结果还是被她慧眼识穿。

何九立即上前解围。

“都是他老糊涂了，怎么连个账目也算不明白，七娘真是神算。”

牧七白他一眼，这么点数目，就连小学生扒拉扒拉手指头都能算明白，还用怎么费力气吗？真当她是个不识数的乡下女人呢。

因为还要到春肖楼去收账，牧七根本没心思在这里，跟他多浪费时间，直接把自己应该提成的一百一十七两半银子的数目说了出来。

何九看着亮锃锃的银子就进了这女人的腰包，心里的确有点不是滋味，但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竹仙水的带动，他们连剩下的二百多两银子也赚不到的，托她的福，这个月东家已经给他涨了薪水。

梁柱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帮着七娘拿银子的手都在发抖。

“这就激动了？跟我一起去春肖楼那边应该更多。”

还真别说，春肖楼的老板娘就实在的多，说好的三天一结账，因为七娘有伤在身并没过来，她居然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二十天的账目一点儿也不差。

这边的收入是按五成提成，牧七居然一下子收入了二百两银子。

牧七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多。

加上先前存下的九十三两银子，牧七现在居然有四百多两银子。

这一趟她打定主意，准备去兑那个铺面。

在丁嫣娘的再三拜托下，牧七只好又做了一种鸡尾酒。

夏日来临，天气炎热。

像春肖楼这种高档的消费场所，居然也没有自家冰窖。

打听之后才知道，即便是在少数的官宦人家，也难在夏季里常用冰。

像古桐县这样的地方，怕是只有县老爷家里才能用得上这种稀罕物。

前几天闲来无事，牧七上山找野果的时候，居然在一处山洞边发现了硝石。于是回家用硝石先试验了几次，悄悄地制造出了几块冰。

牧七抬起眼看着天空上火热的太阳，知道现在就是用硝石制冰速度也不会太快，降降温倒是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