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体面的衣服
“要不是无良的胡商,赌钱输光了卖妻卖女,欠下我多半年的房租钱,自己倒撂蹶子跑了。这便宜,你可捞不着。”
“这可是间好铺面,三年前我也是能租上高价钱的。看你也是个面善的,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倘若你愿意长期租赁,多给我加上五两银子,这里几百斤的香料货物,就都抵给你。”
梁柱一听不乐意,快嘴接话:“老板娘,你实在不讲究。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料,我看都是些发了臭的废物,还值五两银子,就算你扔在大街上,也未必有人愿意捡呀。”
还真别说,牧七穿越过来这两个多月,发现古桐村的村民吃的饭菜里面,调料几乎只放盐,花椒粉也很少加入,更别提什么辣椒咖喱。
梁柱不识货,很正常。
眼前这一袋袋的香料保存尚好,不止值钱,还是稀世难求的宝贝。别说五两银子,就算五十两银子,那也得花大力气才能弄到。
毕竟有些上等的桂皮、香叶等香料都不是产自于本土,是胡商花大力气从远地方运来的。
胖女人皱眉打蔫儿,生怕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租赁她的铺面,抱紧手里的猫揉了两三下,继续说:“算了算了,白送给你们吧,如果你们不喜欢就都扔掉,我留着也没用,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要租我的铺面,押金得给二十两银子,还要先交一年的房租。”
这么说,那些香料就算白捡!
牧七有点儿兴奋。
她脸上还装出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犹豫片刻才答应。
一年的房租二十四两银子,押金二十两。
牧七又到后面去看库房和巴掌大小的院子,小是小了一点,都还算干净,收拾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只是这店里面的装潢恐怕得花不少银子。
看过胖女人手上的地契和文书,牧七这才放心签下的租赁合同,四十四两银子交给胖女人身边的老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家里的账房先生。
“我姓乔,你叫我乔大娘就行。”乔大娘拍银子包,抱着猫,大眼皮撩搭着又嘱咐几句,才把一串钥匙交到牧七手上。
“打今天起这里就归你管了,不知道姑娘是要开个什么铺面。”乔大娘也算是心大,先把房子租出去再说,连人家干什么她也没问。
牧七弯起唇角笑着道:“卖酒水。”
“若是其他的东西,倒还好说,七娘不知道盐、酒都是专卖的东西?官府那边都是要一层一层上报的,没有一个月两个月,文书根本下不来。”
听乔大娘这一说,牧七也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挺棘手。
“不过啊,办个文书也不是什么大事。百八十两银子怎么也办下来了,我的表兄弟就在官府做事,你要是信的过我,给我八十两银子,我去给你打点,包括入商会的文书,一并给你拿过来,保准你三天后开业。”
怪不得她这些时日在偌大的东市转来转去,只看见有不到十家卖酒的铺面,原来这是限制的。
难道,她的铺面还开不成了?
牧七委婉地道:“不必麻烦大娘,我先去打听看看。”
乔大娘见她转头就要去收拾东西,又补上一句,“七娘呀,不是我唬你,这城里可不比乡下,到哪儿都需要个人情世故的,这事若真的办不明白,可别自己走了弯的路,搭上银钱又办不成事,回头想好了,我就在后院,去找我便好。”
梁柱急忙给牧七递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说:“东家我也有亲戚在官府里做事,回头我先打听打听?”
乔大娘没捞到好处,甩了袖子回后院数银子去了。
牧七指着刚盘下来的铺面,命令道:“所有的香料都不准扔,一袋袋装好,并登记过称,收到后面的小仓库里。然后再打扫。”
虽然乔大娘说原来的店主因为躲债逃走,可她也不能就这么糊涂,先拢个账目,日后若她用了这些香料有人找来,也好拿出账目如数给人家钱就是了,总不能因此而受累。
梁柱心里高兴,做事也格外勤快,牧七则一个人驾着小马车带着四桶稠酒直奔范府。
等牧七走出老远,梁柱这才想起沈家就在梨园门口卖稠酒的事,又忘记告诉她。今天他要收拾铺面,一定不能去出摊了,沈家肯定能多卖出几桶酒去。
越想就越觉着赚不到铜钱,心里难受。可梁柱知道牧七待他不薄,他也不能因为那么几个铜钱而不管不顾。
再说,他对东家做出来的稠酒和青梅水还是有自信的。
招财跑得快,路过成衣店时,牧七背着银包袱进去选了两套体面的棉布裙装,准备离开时,想起江霄陌身上那件蓝灰色的长袍,虽然是新做的,但也太土气了些。
于是,她给江霄陌挑了两件长袍和两套短衣裤、两套里衣。想起牧老爹和修竹,牧七又给牧老爹也置办了两身体面的衣袍,给修竹又买一套绸缎的外衣、一件小马甲和两件换洗的里衣。
一家四口人,到最后反倒只有她自己是普通的棉料衣裙,她也没给自己买新的里衣,反正还有几件能换洗的,虽然已经破旧得打补丁,到底还能穿。
算账时,成衣店的掌柜乐开了花,算盘打得直响,一共花掉二十三两现银,可算得上是遇到了大客户。
看见牧七掏银子很痛快,他不仅给抹了几百钱的零头,还高兴地指着柜台下方一堆布头道:“那边的布头你随便挑,白送姑娘。”
牧七走过去仔细地瞧,虽然都是半米多点的布头,但都是上好的棉布,她挑了十几块花色不相同的包好。
牧七直接换上了新买的一套衣裙,店小二背着四个大包袱送到小马车上,热情地跟她说再来。
范府不远,牧七赶到后门时,邢婆子亲自等在那里。
“哎呀,七娘,你可来啦!我们家二夫人昨天就开始念叨,生怕明天的斋宴上没有好酒喝。”
范府是要办斋宴吗?
几个小厮过来抬酒桶,邢婆子喜滋滋地拉牧七往里走,因为来过一次,牧七熟悉下院的路,偏偏今天却是往前面走。
牧七不由地就问:“邢妈妈这是要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