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田有财投案
“七娘，你当初给我这酒坛子上提的两个字，是否就是此酒的名称？”范宁宁松了一口气，自然是笑得开心。
代春娘诧异地看着牧七，目光复杂。
牧七内里平静地看着代春娘。
想不到，那天酒会代春娘也在？她也品尝了自己酿的状元酒？
“是，少夫人说的是，七娘酿制此酒用了将近一个月半的时间，又存放了月余才送到范府，此酒名为‘月影’。”
月影！
“好一个月影，春娘领教，春娘输得心甘情愿！”代春娘起身便行礼。
钱娇娇的罗浮春被牧七猜中，可范宁宁带来的“月影”，却没有被识别出来，那自然是牧七娘这边技高一筹！
钱娇娇瞧着代春娘那谦卑的模样，就更生气，正准备发作，孙大姑娘立即起身，走过去看着小桃扶着的酒壶，“既然，是新酒，那可否赏我们各自一小杯呀？”
气氛又活络起来，方才瞧不起牧七的几位贵女都收了桀骜的气势，只有钱娇娇沉着脸，瞪了代春娘好几眼。
一场品酒的小聚会很快结束，牧七看着范宁宁上了马车，正准备去书店那边找江霄陌，听风阁里的丫鬟跑出来，把牧七又请了进去。
一楼后堂很宽阔。
代春娘见牧七进门，便急忙迎出来，“牧东家，方才春娘也是无奈，钱家势大得罪不起，不然奴家也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牧七倒是对代春娘印象不错。
“春娘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方才品尝的那月影，既然是新酒，可否签给我们听风阁专卖，至于价钱嘛，不是问题！”代春娘让下人放下个托盘，里面放着几张百两的银票。
牧七略微沉吟，“只是我现在没有现货，如代老板娘愿等的话，七天后方能交货。”
“哈哈，别说七天，就是七个月，我也等得，只是这专卖协议，你能签字？”代春娘之意，牧七自然明白。
品酒者心明眼亮，二人心照不宣。
状元酒也好，月影也罢，总之是那种酒便好。
牧七倒是坦然微笑，“代老板娘倒是个爽快人，我们牧记开门做生意，没有不卖酒的道理。倒是你想签下这专卖，倒是有胆色。”
牧七这些时日一直压着状元酒的方子没有再酿制，当然是因为王至！
那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酿酒师傅，居然复刻了状元酒。只不过，品质差了些。
如此一来，“月影”的销售便是有风险的买卖。
代春娘微微笑道：“富贵险中求，七娘难道没听说过？”
牧七拧眉，越发地看不懂代春娘。
只好道：“好，我是个生意人，只管酿酒卖酒，钱入我的口袋，酒入你的听风阁，其他的七娘不过问。”
收下两张百两银票，牧七签下专卖协议，接着便让人去牧记酒坊取来窖藏的两小坛酒，“一坛酒十斤，五十两一坛。”
牧七方才也仔细地看了那协议，她没有追加任何条件，也没有要提成。
原因，当然是想着万一王至那边闹起来，她也只是把酒卖给了代春娘，至于她们卖到哪里，便与牧记没有半点关系了。
从听风阁出来，牧七见江霄陌已然等在马车里，上了马车便把那二百两的银票拿出来，给他看。
江霄陌倒是不意外，毕竟牧七做生意的手段他晓得。
马车行出西市，牧七这才注意到江霄陌并没买书，车里倒多出四五个华丽的盒子。
“相公，虽说你那个雇主是个大方的，可是你还没开始过来上工，就已经把那些束脩都花光，实在是有些不大好。”
牧七的钱可是一文一文赚出来的，看着那锦盒，想着里面的东西一定不便宜。
江霄陌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道：“我方才就是去给学生上课了，束脩的事你不必担心，往后我每隔两日要过来上一次课。”
牧七瞪圆了眼睛，“村子里的学堂怎么办呢？”
总不能天天放假。
“无冬和有秋都能帮忙，再说沈家的老四也跟我打了招呼，想在那边赚点银钱。”
沈各意此番不去京城考试吗？
牧七想到沈家唯一一个说话正常，还能入得眼的人。
那少年是个天才，怕是因为家境受了牵连，现在连城里的学院也读不起了吧。
牧七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把学堂的学生多分几个给他。”
江霄陌伸手轻抚牧七的发顶，“好。看看这几件衣饰，你可喜欢？”
牧七自然是欢喜得很。
夫妻二人回到牧记酒坊时，已是正午。
两兄弟换上了体面的青黑色布衣，江有秋只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干脆特意吩咐酒坊后堂的小厨房做了好菜好饭。
牧七进门时，饭菜已经摆好。
江霄陌上座，她坐在左边下手位置，让两兄弟和梁柱也都坐下。
饭才吃了两口，便听外面很是嘈杂。
一个小伙计跑进来，“东家，东家，田有财偷了酒水私自去卖，居然去官府自首了！”
“啥？”牧七手上的筷子差点掉在盘子里，“田有财找到了？”
“东家，县衙的捕快求见。”
牧七跟官差打交道就有些发怵，她看着江霄陌，江霄陌只淡声道：“不妨事，把官爷请进来。”
夫妻二人算是一起见了捕快，还是上回帮忙那个张捕快，说话很客气，只问了几句话，算是取证，因为只是偷酒的小事，并不牵扯别的，问话也简单，张捕快问过话便回县衙。
说是此罪可大可小，若是牧七不追究，府衙也不会定田有财的罪。
牧七心软，想跟江霄陌说不要递状纸，可见江霄陌冷着脸心情像是不大愉快，便歇了心思。
隔着几条街，沈明月从周记米铺出来时，几个小伙计笑嘻嘻地往外送她。
吴老大跟在沈明月的身后，二人才走出不多远，只听那门里的蔡二掌柜便啐了一口。
“什么样的身份儿，也配到我这里来指手划脚！也不去打听打听，周府里她算个老几！”蔡二掌柜忿忿地指派人干活，沈明月听得清楚。
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介意。
“月娘子，这位便是府里蔡大娘的二哥，他们兄妹在周家几十年，您别跟她计较。”
怪不得。
沈明月轻笑道：“米铺的二掌柜，你可想做？”
吴老大像是听到了个炸雷，稍一犹豫，便直接回道：“月娘子赏饭吃，吴老大愿肝脑涂地！”
“那就成，方才我细瞧了库房，里面发了霉的粮食不少，寻个机会让大夫人知道。”
沈明月不动声色地又回头看了眼，“还有，我听说蔡二喜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