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房东乔大娘的心思

范宁宁见牧七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还不到午时，顾客便络绎不绝，自然替她高兴。

二人闲聊了几句，牧七这才道：“我与沈明月是同村，你不会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吧？”

范宁宁早在沈明月入周府之前就打听过，自然知道这些事。

“我并不知道，你与沈明月还很要好。”范宁宁说这话时倒有些发酸。

牧七笑着道：“若我说，很多事都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你信吗？”

范宁宁微怔地看着牧七。

“背后议论别人是不好，可我早想告诉你，沈明月能入得了周府，你可别小瞧了她去！”牧七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范宁宁虽然不喜欢沈明月，可她并不在意这么个出身低微的女人，况且在她的面前，沈明月从来都俯低做小，从来不顶撞。

表面应下牧七的提醒，内心里却并不在意。

牧七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在高门大院里生活，范宁宁若处处针对沈明月，也一定会引来周大夫人对范宁宁的不满。

二人又聊了许久，牧七又提起白酒酿制的资格。

范宁宁说回娘家跟他父亲提提看，听说从今年开始，白酒的酿制，每个县城里特批的酿酒坊不能超过十家，如今王至独大，西市就算有几家比较好的，也时时处处被王至压制。

“得了机会，我让人通知你！”范宁宁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才又吃了不少烤鹿肉，二人说说笑笑。

牧七想起静远侯府和几家预订祭祀用的酒时，范宁宁这才提醒她，说静远侯府的三姑娘和钱府的那位是矫情的，二人的酒一定不能重样，牧七这才心中有数。

一个时辰后，牧七送范宁宁离开时，还给她拿了两坛青果酒。

范宁宁自然也不亏待牧七，又送给她两匹上等的锦缎。

牧记酒坊的生意火爆，隔壁胭脂铺却一直冷清。

乔大娘这几天总是抱着猫儿站在二楼的竹梯边瞧着，看见周府的马车离开，她才给身后的老头子递了个眼色，“走，是时候去找牧七娘聊聊了。”

牧七送走范宁宁，回头便忙着清点材料，毕竟回村还要分发给合作坊的几户人家，前几批的稠酒品质较好，卖上了高价。

眼下中元节就在眼前，现成的酒倒是有，可是要按着几位千金贵女的要求，调制出来就得费些心思。

梁柱从街上回来，便已经从别家米铺买了五十袋江米，那边清点直接装车送回古桐村。

梁成从方才就一直蹲在后院，一直等着牧七发落。

牧七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倒让他心里没底。

直到梁柱回来，牧七这才把梁成叫到跟前，只看着他并不说话。

梁成口中说着都是他不对，可心里并不以为然，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到底都是要赚钱的，收点回扣再正常不过，不必这么较真。

梁柱则心中有愧，又想伸手打他。

牧七拦住他，让梁柱拿出先前签订的文书出来。

梁柱以为牧七要解雇梁成，心中担忧，若因为贪没钱财而被辞退，梁成可别想在古桐县再找到活计，他就得背井离乡，再没办法生存下去。

他正想劝说，便听牧七道：“梁成，我先前用你，完全是看在梁柱的面上，如今若不是梁柱发现的及时，别说是你的饭碗不保，便是我们牧记酒坊也得受牵连。

“这是我们先前签订的文书，你违反了当中的后面三条，你之前半个月的工钱，我一律扣下。从今天开始，你依然给我们牧记跑销售，但文书和你的工钱我得改改。”

梁柱没想到，牧七没有解雇他，只是教训一下，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梁成也千恩万谢。

直到他听清牧七说的话，内心又凉了大半截儿。

梁成的工钱从原本的每月六十文钱，降到了三十文，但牧七又给了他相对的宽松和自由。

“但凡是从我们牧记卖出去的酒水，一律按我规定的批发价给你，你能卖出的高出批发价钱的那一部分，都是你的收入。”牧七又道，“另外，我们与酒馆签约，抽五成收入，你若能谈到高出五成的部分，也都是你的！”

什么？！

这哪里是给他降薪，分明是变向涨了工资！

“但是，香满楼、春消楼、听风阁我会另安排别人送货，你只负责其他未与我们牧记酒坊合作的酒楼。”

这也是不少的油水啦！

牧七的话说完，梁成立即双膝跪地给她磕头。

“东家，都是梁成眼皮子浅，想着要捞点甜头，都是我的错，往后东家有什么，只管吩咐！梁成这辈子跟定了牧记，只要您言语一声，梁成肝脑涂地。”

梁成有了销售目标，立即自行租赁马车，每天除了给那几家酒楼送货，他自己带着十几坛美酒和青梅水，到处推销，有时还出了西边城门去邻镇。

累是累了些，可每次到牧记取货，乐得合不拢嘴。

才过了五六天，梁柱便从他那里得知，这小子居然在邻镇开辟了市场，有一天就赚了二两多银子。

乔大娘找牧七要加房租的理由可是很新鲜，她硬说原来的那位胡商不日就要回来，如果牧七不给他腾出地方来，那胡商就要去告他们。

牧七知道乔大娘这是犯了眼红的毛病，自然不会惯着她，拿出文书来给她瞧不说，居然还把当初原店铺里面的那些账目也拿了出来。

香料的多少和种类都齐全着，只要原来的胡商回来，牧七早就打算好，应该付银子的就付银子，应该把货物交出来的，她也会一点不差！

“七娘呀，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儿，你瞧瞧我这胭脂铺子，正被你这烧烤炉子给冲着，整日烟熏火燎的，哪还有人来买呀！不如这样，我年纪也大了，也不想在这古桐县城里折腾，两间铺面，加上后面的两栋双层的小楼房，我便一并卖给你得了！”

牧七前两天就想着买下一间铺子，想不到乔大娘倒先说出来。

依照先前的经验，乔大娘断不会给她太便宜，牧七便冷下脸来，故作为难地道：“乔大娘，你也看着了，我这店里上上下下不少工人，每天还要进材料，我也是小本经营，哪里有那么多现银给你。”

“再说，你这店铺我又没看好，胭脂铺子我也不会经营，你还是问问别人吧！”牧七推让，却抬眼打量着前后两进的院子，又看了看这两边二层的楼房，都是青砖到顶的，虽然有些古旧，但也还算结实。

“不贵，我卖的不贵，七娘，你去打听打听，五百两银子，你能买到什么？这可是天赐的良机，你不买，我可卖给周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