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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审问(陆书离 凌深和项尤爱恨情仇)

项尤被抓时正在弄堂里的拉面馆吃面,他的桌子边放着一款老旧的相机,但是懂行的人知道,这款相机价格绝对不菲。

郑队和季队手里出示了证件要求项尤配合调查。

项尤突然就把那只昂贵的相机往郑队和季队身上扔去,拔腿就往门外跑。

郑梦亮和季队下意识往后躲,那相机掉在地上,镜头碎了。

季队第一个反应过来,如虎一般追了上去,“项尤,别跑!”

紧接着,两人带来的人蜂拥而上,跟着追人。

马上弄堂里上演着只有弄堂里才能看到的情景,警察捉犯人。

这项尤大约是练过的,在街道里窜起来像只泥鳅似的,季队差点就把人给跟丢了,整整跑了三条街才把人给逮住了。

项尤羽绒服里面就穿了件短袖,此刻后背已经汗湿了。

季队也好不到哪儿去,双手反剪着项尤的双臂,大口喘着粗气,“项尤,你他妈心虚啊?你见到警察就跑啊,说!你干了什么坏事了要跑成这样?”

季队简直是累疯了,说这话的语气带了浓浓的火气,厉声喝道。

项尤狡辩道:“我还要问你们了,你们无缘无故抓人干什么?你们突然抓我回去,我不跑才怪,你这样是非法乱抓守法公民,我可以告你们的!”

“告,不告是孙子!你守法?你守不守法问了才知道!”季队脸红脖子粗地说道。

这时,郑梦亮和其他人员也赶来了。

郑梦亮年岁上涨,再加上训练变少了,这追人的技术那真是大不如前,他见季队勇猛地抓了人,朝着季队说道:“啊呀,还是季队年轻力盛,这一方面我真不行了。”

季队当然不会把郑梦亮这话当做夸奖,深层次一点想,就是‘季永泉,你还年轻,能蹦,他老了,蹦不动了,所以这次就算是升上去了也到顶了,你不一样,前途无量啊~’

季队为自己发散性思维的想法怔了两秒,“郑队,走,咱们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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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钟,刑侦科灯火通明。

项尤被安置在了询问室。

郑梦亮和万晓琪进了询问室做笔录。

项尤嘴特别紧,从进询问室到现在就说过一句话,有什么话等自己的律师来了才会说。

郑梦亮老奸巨猾,也不着急,找来了全师傅。

全师傅在项尤身边转悠了一圈,项尤警惕地看着全师傅,突然全师傅的手伸向了他的头,他只觉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一根头发被全师傅拔去了。

全师傅拔完头发就出了询问室,气得项尤怒火冲天地叫道:“你们这样是干什么?我要告你们虐待守法公民!”

郑梦亮无所谓地说:“行了行了,消停点,就一根头发的事。你要什么事都没有,我叫全师傅还你一根头发!”

这话本没有讽刺意味,可听到郑梦亮耳里那就是讽刺到底了!

刚刚进来的全师傅是光头!

他没头发!

郑梦亮还故意说了句,“他头发矜贵着呢!”

项尤差点没气晕过去,一张脸乌云密布像是能滴出雨来。

双方对峙了差不多半小时后,项尤的律师果然来了。

项尤的律师是海城最大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聂斌,拿了项尤的钱,当然是帮项尤办事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郑梦亮,他的当事人犯了什么事,要抓到警局来。

郑梦亮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淡声说道:“我们怀疑项尤和一件杀人案有关,所以例行叫项尤过来询问几句话,但是项尤不配合,看到我们就跑,你也是懂法的,他这样不配合,我们是有权抓捕他的。”

“郑队,你刚刚也说只是怀疑了,既然是怀疑,那就是没证据。”

“别急,”郑梦亮强势地打断了律师的话,“聂律师,按照规定,项尤如果是无罪的,他做完笔录,48小时以内就能自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法律规定来的。”

郑梦亮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律师,所以一开始就以他们按规定办事堵了他的嘴,隔了会,又道:“刚刚项尤说必须要有律师在场才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既然你过来了,那正好,我们也不用耽误时间了。”

聂斌走了这一趟,听郑梦亮这样说,便进了询问室,坐在了项尤的另一侧。

郑梦亮和万晓琪对视了一眼,才张口道:“项尤,你律师已经过来了,那咱们就开始?”

项尤抵了抵后牙槽,语气不大好:“你问吧。”

郑梦亮直入主题,手里拿起一份娱乐圈新闻问:“这篇报道是你发的吧?”

万晓琪把新闻递给了项尤,项尤眼尾扫了眼,“是的,怎么了?”

郑梦亮道:“项尤,你认识陆书离么?”

项尤沉吟了两秒,“娱乐圈明星,我就是干狗仔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1月12号至1月13号,你在干什么?”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项尤,你好好想想,1月12号是大年三十,13号是年初一,正值新年。”

“哦,新年啊~”项尤随口道,“新年我能干嘛,在家里看电视呗,不过外面的炮仗放得太响了,我感觉我就是专听炮仗来着了。”

“有证人吗?”

“这要有什么证人啊?”项尤语气突然恶劣起来,“你们抓我之前就没查查,我一单身狗啊,一个人住,欸——你们要是以这点判定我就是杀人犯,这也太不合理了啊!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郑梦亮眼睛里装了危险的眸光,意味不明地扫着项尤那张因愤怒而发红的脸。

项尤像是有些心虚,突然张口又问:“你们还没说抓我过来跟哪个杀人案有关,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郑梦亮觉得项尤就是只等待被宰的羊,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

郑梦亮开始陈述起来,“1月12号晚上,你偷拍陆书离的家,在镜头里看到凌深殴打陆书离,陆书离奋起反抗,用一把小刀刺伤了凌深,陆书离吓得当场魂不守舍起来,你在偷看的过程里也吓得六神无主,但是你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马上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陆书离,说愿意帮助陆书离销毁尸体。陆书离在电话里同意了,你从10-2404赶到他的房子,帮陆书离处理凌深的尸体。

哦,不对。”

郑梦亮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语气,又道:“凌深当时其实并没有死,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你老早就喜欢着陆书离,根本不愿意陆书离跟着凌深,于是私信作祟下,就跟陆书离确定凌深死了。你让陆书离买了冰柜,两人合力把凌深的尸体放进了冰柜里,凌深最终在冰柜里活活冻死了。”

项尤听到这儿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欸~你们刑警队的怎么那么会编啊?是,我是做狗仔的,专门拍娱乐圈明星隐私,我就为了糊口饭吃,你这编的也太过分了,陆书离在娱乐圈属于二线女星,正眼都不可能看我们一眼的,你也编得下去?好,就顺了你的思路这些是真的,证据呢?”

坐在一旁的聂斌对于刑警惯用的询问套路了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毕竟是拿了项尤的钱,终究开了口:“郑队,你说这些就是无故诬陷我当事人了…”

后面的话再次被郑梦亮截胡,“聂律师,你别急嘛~证据马上就来,我现在不妨也可以说一说。”

项尤晦暗的双眸微微一动,目光沉沉地盯着郑梦亮。

郑梦亮看向项尤,厉声说道:“项尤,你就算再心思缜密,有一点你却疏忽了。”

项尤只觉心湖里被重重地扔了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花。

郑梦亮道:“你没想到陆书离会怀孕吧?”

项尤瞳孔猛然一缩,手指蓦然攥成了拳头。

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一些事情,郑梦亮耐着性子解释:“陆书离怀孕了,刚刚全师傅拿走你的头发就是去做DNA配对。”

项尤面上有多镇定心里就有多慌,人一慌,话就说错了。

“陆书离就算怀孕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项尤这话一出口就惊觉自己说漏嘴了。

郑梦亮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你承认陆书离的孩子是你的了?你还说你和陆书离不认识?项尤,你到现在了还不从实招来?!”

项尤眸中危光一闪而逝,抿着薄唇不说话。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全师傅拿着报告进来了,“郑队。”

郑梦亮从全师傅手里接过报告,瞥了眼全师傅呼出一口浊气的表情,没翻报告心下便已了然。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在这肃穆的环境里,这一掌像是拍在了项尤的心脏上,激得项尤整颗心都荡了起来。

“你还想狡辩?!陆书离怀的孩子就是你的!搜查令马上下达,接下来你的出租屋马上就会被我们搜查一遍,你以为我们刑侦队的同事都是吃素的?你那些拍摄的东西就是被永久删除了,我们的技术人员也能还原。所以趁早该吐的都吐了!”郑梦亮拿到了证据,底气瞬间来了,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

项尤只觉那句‘陆书离怀着的孩子就是你的’像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越勒越紧,越勒越紧…紧得他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装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

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纷沓而来。

这份震惊过后,项尤和刚刚进来时一般,沉默不语,脸上隐忍着的表情慢慢皲裂,透着痛苦悲愤不甘等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其实他从被抓来询问室,坚硬的心房就已经动摇了,那个孩子似乎是打败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从来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被噩梦缠身,无法安睡了…

陆书离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又做了什么?

聂斌作为项尤的律师,一颗心也为当事人揪紧了。

郑梦亮从来不怕不开口的犯人,他明白犯人即将吐露真相时需要直面当时杀人时的勇气,毕竟所有人都有一份良知。

人之初,性本善呀。

项尤整整沉默了十分钟的样子,才娓娓开口。

“我和陆书离认识是在去年的冬天,和今年一样寒冷。

凌深和江迷结婚了,陆书离在新约酒吧喝得烂醉,我和另一名狗仔一起跟踪陆书离。陆书离还酒驾了,不过还好,这一路上竟然还算安稳,她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发现了我们…

我们以为她会发难,没想到会情绪失控地和我们说她和凌深的过往。我跟另一名狗仔达成协议,今晚的所见所闻别发了,人陆书离也挺惨的。

我和陆书离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相识的。

陆书离可真漂亮啊,相处的越久,她的一颦一笑像是映在了我的心里,我们也有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

当然我是这样认为的。

陆书离缺爱,凌深根本给不了她完完整整的爱,所以每次凌深回去找江迷时,我便陪着陆书离,有一天我们都喝醉了,然后……然后发生了关系。

我对陆书离的感情越陷越深,对她更是起了只有男女感情的那种占有欲。我就跟陆书离说,离开凌深,我愿意做他的男朋友,甚至是老公,我愿意把我名下的房产,早年赚来的奖金都交给她,我想和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陆书离却对我说,说我是个什么东西,我除了能给她平淡的生活还能给她什么?我们因为意见不合,大吵了一架。

陆书离很长一段时间不理我,我又心痛又拿她没办法,于是又开始做了老本行,跟拍,有一天陆书离又找到了我,对我说,只要我帮她完成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最终没让凌深离婚,她便愿意放弃凌深跟我过平静的日子。

就是发凌深和江迷的这篇报道。

我当时的心情,特别不好受,也暗自给自己打气,陆书离要是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算了,这算是我最后一次帮她。但是没想到发完后结果并不如意,凌深根本不愿意和江迷离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之后就开始毒打陆书离,残暴地虐待陆书离。

我恨透了凌深,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既然不爱就被伤害。渐渐地,陆书离心都被打碎了,终于愿意和凌深说清楚,就离开凌深。

她让我在她房子里放针孔监控,如果凌深再打她,就把拍下来的内容公之于众,她要告凌深故意伤人!

那天我就在对面拿着望远镜偷看,没想到,凌深丧心病狂,又对陆书离拳打脚踢。我急得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想过来帮陆书离,哪里想到那天电梯维修,我只能走楼梯,其实,陆书离怎么拿刀伤了凌深,我并没有亲眼看到,等到我赶到陆书离家里的时候,凌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他的腹部大量出血,陆书离吓得浑身颤抖,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说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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