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将军遇袭
宁梓烨到的时候,洛锡正坐在窗边看书,窗户大大开着,偶尔还会有几滴雨水飘进来,洛锡不以为意,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大风的凌冽。
他的书旁放着一杯已经冷透的茶,身上随意搭着一件披风,发丝随着风儿轻轻飘动。
宁梓烨疾步上前关了窗,光线瞬间暗淡了许多。洛锡一抬头,就看见了宁梓烨有些嗔怪的表情:“洛锡,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这样吹冷风,是不想好全了?”
洛锡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就这样直接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太闷了,开着窗户透透气......”
“那也不是这样透气的......”洛锡话还没有说完,宁梓烨就有些生气地打断:“你都还没好,应当多爱惜自己。”
正说着余光瞥见了洛锡吹得发红的双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在感受到手心冰凉的温度时,没好气地冲着洛锡发脾气:“你看看你的手,冷得像冰棍一样,当真是不想好要修仙了?”
洛锡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宁梓烨紧紧攥住,侧身对着白竹说:“白竹,你快些去备几个汤婆婆来,你家主子冷得像块冰似的。”
说完便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洛锡的旁边,握着洛锡的手反复呵气,摩擦生热。
洛锡挣扎不开,只得出声制止:“太子殿下,我一个男人,手脚凉点也就凉点,不碍事的。”
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宁梓烨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洛锡趁着将手收了回去。
宁梓烨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我母后也是这般体寒,还总爱坐在风口上,父皇常给她捂手,方才见你的手也是那般冷,便想着给你捂暖......”
“不过是兄弟情义,你不可多想。”
洛锡回了神,心里觉得太子着实有些可爱:“那就谢谢太子殿下了,托您的福,手确实暖和多了。”
洛锡是何等精明之人,会不知道宁梓烨心里的小九九,不过是愿意配合当事人演这一出戏罢了。
白竹拿了两个汤婆婆过来,顺势给了太子殿下一个,两人坐在软榻上,腿上搭着小毛毯,活像两个行之将至的老年人。
“方才来福给你送的衣服殿下可试过了?若是不合身的话我差人拿去换。”
一说起这事宁梓烨才想起来:“我还不曾试过......若是不合身,我让来福再送来。”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整个地面也是湿漉漉的,着实是惹人烦。
“看样子这雨短时间是停不了了。”
洛锡听了宁梓烨的话,偏头望着窗外的小雨:“虞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几天的小雨,虽然行动上是不方便了些,空气倒是好了不少。”
宁梓烨见洛锡一脸欣喜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喜欢下雨天啊?”
洛锡点了点头:“嗯~每次一下雨,我就会很高兴。”
屋檐上的雨顺着屋脊缓缓落下,砸在地面上立马变成了迸裂的状态,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叮当声。
天空干净,空气干净,连带着人也变得干净。
宁梓烨很少见过洛锡会有这样沉醉的表情,好像心中的浊气被尽数消灭干净,原本因为下雨而变得烦躁的心情也开始好起来。
洛锡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沉稳又空灵的气息环绕,让人安心又飘忽,就像初冬的寒风,清冷又温柔,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成竹在胸,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
“太子你呢?喜欢什么天气?”
“我也喜欢下雨天。”
宁梓烨抬头望着天,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来福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惊讶。
太子殿下平常不是最讨厌下雨了吗?怎不害臊地说出这番话。
宁梓烨留在霁月小筑用了午膳,洛锡从屋子找出了一盘围棋,两人拾掇了一下正打算切磋切磋棋艺,府上的小厮就急急忙忙冲进了霁月小筑,洛锡看着来人大喘着粗气,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少将军......老将军......老将军刚刚回来的路上被人攻击了,受了伤......”
听到这里,洛锡手中的棋子应声落地。
“遇袭?父亲现在如何?”
“肩胛中了一箭,江叔已经在医治了。”
将军府里都是些习武之人,少不了磕磕碰碰。江叔是洛冰之请在家里的军医,先前一直跟着大部队行军打仗,随着年纪增长,体力越来越跟不上,便被留在了将军府里。
他的医术,洛锡还是信得过的。
洛锡不再多言,就向父亲的寝殿跑去,身上的披风直接掉在了地上,宁梓烨反应过来时洛锡已经跑了出去,自己捡起地上的披风跟了过去。
洛锡待在家里的时间都是洛老将军在往军营里跑,洛锡本想趁着这时间休息一下,没有跟父亲辩驳,谁知自己的一时惰念,竟让父亲受了伤。
两人到的时候江叔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洛冰之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地上放着几盆血水,狠狠地刺激着洛锡的眼球。
“父亲。”洛锡在洛冰之面前站定,看着眼前的红色狼藉,显得有些胆怯,虽然洛锡已经在极力克制,但在他身边的宁梓烨还是感觉到洛锡的身形有些僵硬。
“江叔,我父亲怎么样了?”
江叔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自己身后的徒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才回答了洛锡的话:“伤口有些深,伤到了肩胛骨,从马上掉下来时左手手臂有轻微的骨折,这段时间内尽量不要使用左手,最近天气又冷,必须好生休养。”
洛锡吐了一口浊气,和江叔又说了几句,命人将其送回卧房,再将所有人遣散,宁梓烨本想看这情况也不适合留下来,便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待听到了关门声,洛锡才回过神,左右环顾了一下,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父亲床前。
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泪水在脸颊上肆虐,洛锡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轻轻拉着父亲的手:“爹,对不起......”
也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洛锡才敢将自己的懦弱表露出来。
洛冰之叹了一口气:“傻孩子,爹没什么事,再说,这事情与你有什么干系......”
“若不是我不懂事,也不至于让您天天往军营里跑......才会被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