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察叔叔
“高中都毕业了，马上要去警校念书的人了，怎么还只会打架？我送你去学跆拳道，是让你惹事打架用的吗？”夏海岩声色俱厉。
“爸，今天这事不怪我……”
“每次你都有理由！”
夏伊伊偏着头频频给楚涵递眼色，楚涵硬着头皮刚要开口，便听到一旁的梁衍说道：“夏局，确实不能完全怪她。她是替同学出头，那个被欺负的小姑娘也着实可怜。校园霸凌事件，我们局也应该重视。”
短短几句话，就转移了话题。
刚刚他说话的时候，夏伊伊也是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夏海岩的关注点变了：“真的有这么严重？”
梁衍点头：“我亲眼所见，那个小姑娘是真的被吓怕了。那几个不良少年做的事，想必也不是小孩子间的开玩笑和恶作剧，是真的有身体攻击，长此以往，不加以重视，势必影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夏海岩沉思片刻，又说：“你说得对，我明天就召集局里开会，研究这个事。”语毕，夏海岩朝着厨房的保姆招招手，“于姐，把菜都端上来吧。”
“好，这就来。”
看着夏局长的保姆，梁衍心里划过一丝疑虑。这些年他虽和夏海岩没断了联系，但也从未打听过别人家的家事。
可是，夏局长的妻子吴茵，去哪儿了？
“今天都在我家吃饭吧，伊伊的事，麻烦你们了。”夏海岩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梁衍连忙摆手：“不麻烦，您别这么客气。”
“是啊，领导。”楚涵也客气地说。
“都别客套了，赶紧过来吃，今天是小梁第一天来榕城，给你接接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是不能在拒绝。梁衍和楚涵各自落座，夏伊伊也故作乖巧地坐下来。
梁衍的到来，是真的让夏海岩开心，他还开了一瓶陈酒，跟两个年轻人喝起来。
“伊伊啊，你还记不记得，这位梁警官，你在小时候是见过的。”夏海岩喝了点酒，心情好起来，也完全不提夏伊伊打架的事了。
夏伊伊刚才一直只顾闷声吃饭，不敢说话，这下被夏海岩一说，她疑惑了下，“什么时候见过？”
“应该有七年了吧，小梁？”
“嗯。那时我刚进警队实习。”梁衍淡淡地说。
这么一说，夏伊伊也想起来了。
那年她十一岁，有天放学回家，见家里多了个陌生人，然后爸爸跟她说，这个是刑警队新来的梁警官。
当时她甜甜地说：“警察叔叔好。”
梁衍还是第一次听人叫他“警察叔叔”，有些不习惯，却也有一点点开心，他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
夏伊伊眼神瞟向对面低头吃饭的人，动作倒是儒雅得很。当时怎么没觉得，这人这么讨厌呢！
而坐在对面的梁衍，仿佛是知道她在看他一样，一抬头，便对上她的目光。
夏伊伊赶紧心虚地低下头。
酒过三巡，夏海岩喝得有点多，话也多了起来。
“小梁啊，我现在还是觉得，在刑警队那时候真好啊！虽然累点儿，但是做的事儿有意义！可惜现在年纪大了，想干刑警也力不从心了，看着那些新进刑警队的年轻孩子，我也想起我年轻的时候……”
听夏海岩说起这些，梁衍也微微抿起嘴唇，忆起他初出茅庐之时。
想当年他才二十岁，从警校直接被选入到榕城警队专案组实习，夏海岩是当时的刑警大队长，他的顶头上司，十分认可他的刑侦能力，一直对他青睐有加，带他出各种大案现场，教会他很多。后来他毕业，回了帝都，加入了刑警队，也一直与夏海岩保持着联系，直到三年前，联系才渐渐少了。
梁衍平时很少喝酒，自从一年前出事后更是滴酒未沾过，但他以前酒量是不错的，今天破例和老领导喝了几杯，走的时候也有些醉了。
开门回家时，才发现房间里是收拾过的，司机也已经将他的行李放置在屋内。
大概也是因为酒精，这一夜他睡得极香。
一觉睡到天亮。梁衍醒来时，觉得喉咙很干。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看见茶几上还放着几件他带来的物品，大概是因为替他收拾房间的人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吧。
放下水杯，他走到茶几旁，打开其中一个卷轴。
上面是用毛笔写的书法字“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望着这幅字，他一阵恍然。
突然响起敲门声。
“梁先生，我是夏局长家的保姆，来给您送醒酒汤。”
梁衍应声开门，于瑛端着一个瓷碗站在门口。
“夏局长说昨天喝太多了，今早起来头疼，让我煮了醒酒汤，说给您也送一碗。”
“谢谢。”梁衍接过，一口喝下去，又将碗递回给她。
趁着他喝汤的工夫，于瑛看见散在茶几上的东西，说道：“昨天您的房间，是我收拾的，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放在哪，就先放在茶几上了，您看需要怎么安置，我再过来给您收。”
“不用了。”他一向不喜欢陌生人到自己家里，婉拒道，“谢谢于姨，这些我来收就好。”
送走了于瑛，梁衍又重新望着茶几上的那副字出神。
要不，过几天找个装裱师，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上吧。
愣神间，手机响了。
是局里的电话。
“梁警官，昨天你说的事，有进展了。”
“好，我这就过去。”
公寓离榕城市公安局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梁衍到办公室时，郝诚和两名警员已经在等他。
“梁警官，这是我们根据K8停车场附近的监控排查出的车牌号，其中有十九辆车是最近一个月开始频繁出入的，这是车里照片和车主名单。”
郝诚继续说着：“我们刚查到，死者生前一周内曾出入过一家养生会馆，他是那里的高级会员。我昨晚去调查了，那里私密性很好，他每次去都是见同一个人。”
梁衍的手指顿了顿，“金致鹏？”
“是。”郝诚答，“所以金致鹏那天说了谎。”
“一会儿去趟金顶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