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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教你别惹我

刘三还不知死活地夸夸其谈:“听说当日要换回来你还与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早都传开了,有那些说你心高命差,八字不好的,还有人说你丧良心不要生生父母只看钱财的,可你三哥我是什么人?我就不介意,你心高也不要紧。”

“怎么不说话?我说,你的年纪不小了,就真没有想过男人……”

沈崖香忍无可忍,掰断了横在胸前的树枝。

倘若是永宁那些熟悉她的人,此时肯定是神色都变了,头皮发麻。

但刘三显然不是,他听到了响动,“哎哟”了一声,舔着脸道:“妹子,你可当心些,这要是摔下来,腿怕是得瘸了,你抱着树别乱动,要不哥哥上去接你,我抱你下来,保管不让你伤一根毫毛!”

“我是会对你负责的,你也别怕,我回头就去提亲。”

他正要往上爬,沈崖香已经扶着树干,双腿一缠,利索地滑下来了,她也懒得跟这无赖歪缠,将背后的竹篓在树下放好,拿了树枝冲着他就是一顿猛抽。

对方一直当她是养在深闺十五年的假小姐,想来爬树已经是极限,哪知道她身手如此惊人,见她滑下来已然呆住,压根就毫无防备,夏日衣衫本就薄,被树枝一顿猛抽哪里扛得住,登时嗷嗷嚎叫起来。

可路上鸟雀都见不到几只,哪有人来救他,他先前大放厥词就是打着人少运好又碰巧,想仗着体力优势弄个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是反过来了。

沈崖香打小干的就是粗活累活,抗石头砸石头都是做惯了的,身板虽小,但力气却比刘三还大。

她心中发恼,面上发狠,直将刘三的衣服都抽了个稀烂,浑身没一块好肉,这才微微喘息着罢了手。

刘三一开始还能叫骂出声,跟着只能求饶,到此时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的嘴被抽烂了,就算沈崖香把他剥光了全看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负责和男女那些话了。

这娘们她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他期间几次跟她的目光对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看得出来这娘们根本就不怕会打死他出人命,正道是“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那目光就是不要命的,宁愿弄死他赔命都不怕。

他虽然是个横人,但这种人他惹不起。

他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在地上低声地呜咽。

沈崖香甩掉已经被抽烂了树皮的树枝,居高临下地望着刘三。

刘三没听见动静,不确定她离开了没有,掀了掀肿胀的眼皮,再次跟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慌忙闭上了眼睛,连含糊的那点儿呜呜声都咽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沈崖香也并未就这样放过他,她一脸嫌恶地在对方遍布伤痕的身上按了几个穴位。

刘三心惊肉跳,浑身都僵了,等对方终于停下手,他才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含糊地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么了?”

沈崖香在永宁多年,除了“横的怕不要命的”,还深谙“不要命的不惹穷乱碰的”道理,她并不想将刘三激得狗急跳墙,日后没完没了的,要她为这种人赔命那更是划不来。

她冷声道:“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在树上乱蹭,看书上说这是一种病,叫狗病,正好那本书上有治病的法子,我就顺手帮你治了,以后你不会再跟狗撒尿一样往树上乱蹭了,可以好好当个人。”

刘三消化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什么往树上蹭的狗病,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行为来调戏她,戏耍她,希望能发生点儿这样的事情而已!

他差点从地上弹起来,到底还是受了伤又没力气,但关系到命根子的大事,也顾不得对沈崖香的忌惮,目呲欲裂:“你说啥!”

说罢又觉得这话肯定是假的,故意吓唬自己的吧!他自持也是在十里八乡场面上混的人,可没有见过谁有这手段。

沈崖香看透他心中所想,淡淡然道:“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毕竟这界面上十里八乡的都不敢不给你面子跟你硬碰么,我不给自己寻个保障,万一你报复我怎么办?”

说完,也不管刘三的反映,她直接背了背篓,边走边留下一句:“等我离开小安屯之前会给你整回来,但在此之前,你找我也没有用,大不了我死,你断子绝孙,咱们同归于尽,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身后刘三又说了什么,她也不在意,勾唇讥笑了一声:一个断子绝孙就能将人拦住,现下还过不好,还想什么子孙后代的事情呢!也是可笑!

上树,寻到蝉蜕,摘下,重复着这些动作,思绪转到以蝉蜕为主的药方配比中,刘三已经被她抛诸脑后。

等寻完了这两排树,天边最后的一丝霞光褪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索性小竹篓装了大半了,收获颇丰。

沈崖香再折返回来,刘三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方才他瘫倒的那个位置留下一小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干燥的空气里还有一股血腥味。

她敛眉沉思,这不对呀,她打人的时候是控制了力气又刻意避开了几处血管的,刘三会见血正常但还不至于会淌这么多血啊,这是判断失误还是久不练习,手生了?

她琢磨着一会去打探刘三的住址,得再找机会朝他试试才行,怎么会失手呢,明明从前年开始她就没有再失手过,难道是对方的身体异于常人?

此时刚连滚带爬到了医馆的刘三,突然间打了个哆嗦。他手掌正中间有一道伤口被这小动作牵动血流加速,指头连带一小半掌心摇摇欲断,看着格外骇人,将坐诊的老大夫都吓得一跳,直称自己对这手掌无能为力,只能止血。

刘三如丧考妣,却连怨恨之色都不敢有。

他这种乡间赖汉对上真正的暴徒,就是臭鸡蛋和石头的差别。

沈崖香踏着暮色回到了暂居的家,还没有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

笑着的是她的生父,生母夏氏正说着:“乡下地方粗陋,容公子担待些个。”

“容公子也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和宝儿要成亲了,还有多少事要忙呢,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差人捎个口信过来就行了,何必大老远的亲自跑一趟,这多麻烦。”

沈崖香脚步顿住。

容隽来了。

并不是为她而来。

真如前些日子她的梦中所预示的那样,他跟杨霓,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真千金宝儿要成亲了,成亲前还不远千里奔波来告知沈家,以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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