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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挟持

“沈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崖香刚一落地,黑暗里就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混在雨声冰雹声里不仔细都听不清。

可先她一步出来的容隽穿着白衣,在黑暗里也能看得到,他对着她站着,一动没动。

沈崖香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抽出匕首,难掩焦急地喊了声:“容兄!”

“我没事,你别慌。”容隽的声音就在跟前,很平静。只是不知有没有受伤。

那说话声就是从他身后传出来的。

他遭人挟持了!

沈崖香强自镇定朝着他的方向,高声道:“你们我做什么都好说,只是别伤他,否则,我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既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偷袭,那肯定就是有所求了。

密集的冰雹伴随暴雨落在身上、脸上,眨眼间衣裳就湿了大半,眼皮被砸得发疼,空气里透着凉意,可握着匕首的手心却冒出了汗,焦虑到极点,她反倒是冷静下来。

思路格外的清晰,“我与沈宝章的恩怨也好,与通灵寺和平安镖局的瓜葛也罢,都和他无关,他是中京容家长子,容家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不好脱身。”

“沈姑娘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女中豪杰。”从容隽身后走出来两个人影,看不清楚脸,只依稀见个轮廓,知道是两个戴着斗笠的壮硕男子。

只说话之人的声音并不高,她仔细听,还是听得断断续续的,“姑娘要是识时务,那眼下……是不会有事的……就看你会如何做了。”

“容公子先走!”另一人威胁着容隽往前走,又哼道,“……别做什么小动作,不然天这么黑,我手上的刀可没长眼睛,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情哥哥给割伤了,那就不好了。”

沈崖香也顾不得理会这调侃,她快步跟上,大声提醒:“容兄,你按他们说的做。”

前面的人始终快她两步。

容隽边走边嘱咐道,“别担心我,你当心些路上滑。”

一个黑衣人哼笑了声,“少废话,赶紧走!”

正要去往对街,突然南边传来一声爆响,几人不由得停下脚步来循声抬头看过去。

就见天空中升起一条带着刺目白光的白烟,照亮了一小片天幕,就连隔了不短的距离此处都影影绰绰有光亮,不再漆黑一团。

沈崖香只瞥了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配方,但已经给了方端了,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与方端有无干系,她顾不得多想,赶紧收回了视线。

眼下她只想要趁机救人。

哪知,腿才刚抬起来迈出一步,脖子上就骤然一凉。

身后竟还有人跟着:“沈姑娘。”

沈崖香一顿:“我没想怎么样,不就是一团烟,有什么好看的,雨和冰雹都下得这么大,你们不是有事吗,赶紧走吧!”

见容隽回头看了一眼,又被人给逼回去,她赶紧说了句,“我没事。”

身后的人收了剑,冷声道,“你最好是没想怎么样。赶紧走!”

有那点儿光亮照着,还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沈崖香不敢再做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过了街,没几步就到了平安镖局门口。

“进去!”

镖局厚重的大门半掩着,原本正对着大门的照壁不知何故塌了,上面鎏金的“镖”字散落在地。没了照壁的遮挡,能直接看见里面的走廊和房屋,倒是零星有些光亮,只不见人影,也听不清除了雨水和冰雹声之外的什么声响。

偌大一个镖局,镖局里原就有不少人,又看见陆陆续续进去不少人,此时明显是发生大事了,却连晃动的人影都没有,打斗声呼救声都听不到丝毫。

沈崖香不由得心提了起来。

绕过影壁,昏暗中只隐约看见地上间隔些距离躺了人,一动不动的,看不清具体景象,但血腥味越发浓郁了。

过了练武场,前面陡然光线明亮起来,议事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透出来的光足够让人看清楚面前的狼藉。

只见走廊地面上躺了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断裂的兵器,间或散落着几根残枝,破败的灯笼,满是糟污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布,还有一扇断开的窗门和一些零碎物件。

这些和着稀泥血水铺了一地。

她从一地的尸体里穿过去,认出来几张有些面熟的脸。

其中还有两个印象深些的,一个是昨日议事时见过,给上过茶,给鱼三礼拿过抚恤名册子。

另一个是江兆信身边的一个管事,很得他信重,江兆信去找她的时候就带着此人,特意介绍给她认识,说她要是提沈承业和夏氏去中京,如果他不在的话,可以直接找这个管事。

竟然都死了。

沈崖香觉得自己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在永宁可不缺暴力、伤亡和尸体,饶是如此,等绕过这片走廊到了议事厅门口,她也不禁喉头发紧。

议事厅里有人,洪成义的声音传出来:“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不用我再去迎吧。”

“请吧,沈姑娘,容公子!”

一个黑衣人把沈崖香手中的匕首收缴了,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上衣服湿淋淋贴在身上,没有藏东西的地方,这才让她进去。

另一人对容隽也是如此搜寻了一番,押着他入内。

沈崖香先打量容隽,见他除了衣裳湿了,并没有受伤,状态还好,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环顾这议事厅内的情形。

洪成义坐在上首“忠义信”的牌匾之下,还是昨日所见那副天生带笑的样子,神态松弛,衣衫整齐干净,正慢条斯理的刮着茶盏。

另三人于传忠,江兆信和鱼三礼就狼狈得多,鱼三礼的状态又是三人当中最好的,虽然被绑着,但只是头发和衣裳略湿了些,嘴巴里塞了块布,别的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于传忠头发散乱,脸肿得老高,身上带了数道刀伤,刀刀见血,衣衫破烂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正歪在地上,地上已经淌了一滩血水,正呼哧带喘的。

江兆信与他难兄难弟,姿容略好些,只脸上没有肿罢了,见到沈崖香进来还有些余力说话,却也中气不足,“洪成义,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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