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雷暮的希望
整理好心绪,那年走出了病房,一出来就看见了从雷尔病房刚走出来的雷暮,雷暮有些心虚的跟那年打了个招呼:“最近好吗?”
那年看他这副德行,知道雷暮又胡思乱想了,趁着妙连城还在木子予办公室没发现自己出来,自己是要好好和眼前这个傻子好好谈谈了,于是回道:“我们谈谈吧!”
“好!”雷暮回道。
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里,那年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又给雷暮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两人对坐在窗边,雷暮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那年。
那年喝了一大口咖啡,咖啡的苦味里透着涩涩的香,放下杯子,那年像看自己儿子一般看向雷暮,开口说道:“你干嘛像欠了我钱一样?把头抬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雷暮听到那年都可以嘲讽自己了,多半是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精气神儿也好多了,看来只有妙连城才是她的苦口良药,自己这五年都没能让她恢复正常,这才回来几天,这丫头毒舌的本事就回来了。
抬起头,嬉皮笑脸的说道:“你不生我气了?哈,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那年无语的摇了摇头,对雷暮说道:“真是看不得你这副傻样子,你大哥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了吗?”
“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应该是比你大哥进度慢一点。”雷暮叹气道。
“那就好。”那年顿了顿继续问道:“你怎么样,雷家的事儿处理的还顺手吗?”
“我也就在你面前是个废物,家里那点儿事儿还难不倒我!”雷暮自嘲的说道。
“那雷不语呢?”那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眼皮垂了下去,不再看向雷暮,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雷暮一愣,随即坚定的说道:“雷不语的合约,我已经转给妙连城了,大哥住院这个阶段,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的,不过大哥醒过来之后我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你抢人了。”
那年有些意外,面对雷不语,雷暮的表现,从来都没有这般干脆过,听他话里的意思,雷不语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了?一边感叹着雷暮终于出息了,一边回道:
“放心吧,我会在你大哥出院之前,把我该出的气出了,至于是让她死还是让她活,我还没想好,这要看我的心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恨我,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贱人,跟你有什么隔阂。”
雷暮平静的回道:“放心吧,就算我对你再没有良心,我都不会再让你放过她了,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能帮你跟她报仇,父亲那道坎儿,我可能还是跨不过去的,但是我应该是可以袖手旁观了,毕竟她已经自己走上绝路了不是吗?”
“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那年察觉到雷暮的不对劲,问道。、
“我也该长大了,这些年为了对父亲的承诺,我已经伤害太多人了,阿然差点死在她手里先不说,对于你,我已经亏欠太多了,不能再如此了不是吗?至于父亲,就等我死了之后再去赎罪吧,如果你要找雷不语,就去找妙连城,他跟我要合约,应该是为了你,我看你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妙连城一直没动她,应该是想让你自己动手,你们和好了吗?”
那年犹豫了半天,这个问题自己也没仔细想过,但是自从回来,妙连城每天守着自己,她确实感觉踏实了许多,想了想对雷暮说道:
“我没想过和他和好,但是我看见他真的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不过我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过去我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后背,因为我每天都追在他背后,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体贴,没有浪漫,有的只是他一直挡在身前的安全感,但是这次回来之后,他每天都在我身边陪着我,让我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可以躲在他怀里一般,特别踏实,特别安心,还多了之前没有的平静,简单点说,就是他对我比之前更好了,但是五年前我看到的那一幕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那件事化成噩梦缠了我五年,已经变成我痛苦的一部分,但是痛久了又觉得很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就好像被藏在一层一层茧里面,不敢剥离开去看,也不敢触碰,这五年我以为我自己恨他,给自己盖了一座围墙,我找不同的男人交往,让我自己能多脏就多脏,我酗酒,我折磨自己,用这些痛苦把自己围起来,但是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座墙轰然倒塌,除了想念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怎么样。”
那年说完自嘲的笑了笑,雷暮见状安慰道:“年年,五年前的事其实也怨不得他,都是雷不语给他下了套才会这样,我不是希望你原谅和宽容,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你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过去的你得学会放下,不然不光你痛苦,所有爱你的人都会跟着你一起痛苦,就好比现在,我很后悔当初让你救了雷不语,把这个不定时炸弹扔到了你手上,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对妙连城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也就不会伤害到你了,但是无论我怎么怨自己,过去的也都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那年叹了叹气,回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放下两个字哪有那么容易,再给我点儿时间吧,算了,先不说他了。”
......
两个人叙了会儿旧,那年就被妙连城派来找她的人催着命抓了回去。雷暮一个人走出咖啡厅,呼吸着阳光照耀后温暖的空气,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回过头看向医院的顶层,回想起那年瘦弱的背影,脑海里的她突然回过头,露出那双无比坚定清澈的眼神,嘴角爬上一抹坦然的笑,随即走向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