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罪有应得
堂上,郑大人在做着最后的结案陈词。
“花蓉娇串通赌坊管事,设计骗局诓骗王福来一家。从而指使杨素芬,在云想·花想精油产品中下毒。
与此同时,花蓉娇又通过喜鹊,收买梅家丫鬟。在梅若菲已经中毒的情况下,再次对其下毒。
该行为不仅直接导致多名女子毁容,乃至不孕,也严重损坏了云想·花想店铺的声誉。
花蓉娇心胸狭窄,罔顾王法,对从犯威逼利诱,其心可诛。本官现按律判决,十日后午时,将花蓉娇在菜市口问斩!”
场外顿时一片大快人心的叫好声。
“活该啊!”
“落得个砍头的下场,花蓉娇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京兆尹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能有此等父母官,真是我们百姓的福音呐。”
“不要啊!大人!”
一道极不和谐的刺耳声音传来,但很快又被淹没在讨伐的叫骂之中。
林娅熙侧目望去。原来是不知何时赶来的,花蓉娇的父亲。
来之前,花父正在府上会客。突然收到小厮禀报,说大小姐摊上了下毒的官司,此刻形势极为不利。
等他快马加鞭到了衙门时,正遇上喜鹊指认自家女儿的罪行。而花蓉娇似乎是被打懵了,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花父没有见到此前原告被告唇枪舌战的场面。人证物证样样致命,岂是花蓉娇不争?而是她明白大势已去,再如何狡辩也是徒劳了。
花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还容不得他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赌坊管事也招了!
林娅熙出手快准狠,完全不给花蓉娇留半分余地。
就这样看着连动的多米诺骨牌一片片倒下,但花父却已回天乏术。
“大人!花蓉娇虽已服法,但花家恶意收购梅记胭脂铺,谋取梅家钱财一事还没有得到最终的审判。请大人一并了断!”
在郑大人慷慨振奋的判词中,梅若菲并未听到有关花梅两家的仇怨。
古往今来,吃瓜群众都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伙人。
因为,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疼。
断章取义的只言片语间,就可以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衡量一个人的功过是非,善恶美丑。
舆论的力量永远都是不可小觑的。
利用得当,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摧枯拉朽地毁灭敌人。而利用不当,也可以成为反噬的洪水猛兽。
正如荀子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乘风破浪,还是灭顶之灾,就要看驾驭者的能力了。
梅若菲是此案当中最明确的弱者。她的话立即博得了大片的同情和支持。
“求大人为梅家做主!”
然而,从郑大人的角度出发,梅若菲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她的无辜只是相对,而非绝对的。在花蓉娇的计划里,梅若菲不也充当了重要导火索的角色么?
“梅家小姐,本官所受理的乃云想·花想下毒一案。梅家财政状况只是原告林公子的辅助证据。
因此,梅记胭脂铺收购是否合法,不在本案的考虑范围内。”
“可是大人,梅家到了今日这步田地,全是无良的花家老爷害的。您不能这样,明知梅家有冤情,却不闻不问啊!”
梅若菲话一出口,京兆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娅熙能够理解她焦灼的心情,但也怕她为此而弄巧成拙,于是打圆场道
“梅小姐可愿听林某一句劝?”
“林公子请讲。”
林娅熙柔声道“京兆尹大人公正廉明。这在方才两个多时辰的审讯过程中,是众目共睹的。
梅小姐若想继续为梅家伸冤,此刻该做的是搜集足够的证据,再来衙门重新立案。
下毒一案的被告毕竟是花蓉娇,不是整个花家。况且,苏青山一人的证词也还不足以证明,花家在商队被劫上曾有勾结山匪。
郑大人要做的是秉公执法,而不是出于道义伦理便轻率做出判决。
这不正是百姓心目中,一位优秀的朝廷命官该有的品质吗?”
“说的好。”
“林公子说的太对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林娅熙的一番维护也令郑大人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错!梅若菲,只要梅家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本官随时恭候。
本官之前就说过了,只要本官在这公堂一天,就不会冤枉任意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放过一个罪人!
退堂!”
京兆尹的人设稳了,但花家的事可还没完呢。
林娅熙是那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么?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啊!她又不是宰相,更没有大肚腩好吧。
百姓们三五成群,都还聚着不愿走。
望向两三丈外的花父,林娅熙关切地问
“这位先生,下毒主谋花蓉娇得到了她该有的报应。人人拍手称快,可您为何如此难过,甚至是......绝望呢?”
花父指着林娅熙,你了半天。之前的痛苦此时全部化为愤怒。
“云想·花想的林公子是吧?你还我的娇娇来!她那么单纯,善良,又孝顺的女儿,是绝不会做出下毒这种邪恶之事的。分明是你在污蔑她!”
单纯?善良?林娅熙听得阵阵恶寒。
拿这些美好的词语来形容花蓉娇,花父的爱女滤镜是得有多厚?
随着郑大人一声退堂,花蓉娇已经被衙役拖下去了。
花父这会再心疼也明白,他的当务之急是马上回去,找有交情的官员疏通打点。
看看能不能在私下里,让京兆尹把人给放了。
银钱多少都不是问题。至于花蓉娇以后的身份......到时候再议吧。
大不了先隐姓埋名,到花家的庄子上住一阵子。等京城里风头过了,他再把人接回来,认作义女。
谁知,他还没走呢,就被眼尖的林娅熙给喊住了。
对他的指控充耳不闻,林娅熙只道“如此说来,您就是花蓉娇的父亲,花家大老爷了?”
闻言,围观之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花父这才顿觉事态有些不妙。他到的时候,没赶上前面苏青山的证词,但刚刚梅若菲的请求他可是听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