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难以割舍

想来想去，林葑觉得还是家里的事情比较重要，自己再和院里说一说，如果院里执意要自己去的话，那自己就只能辞职了。

这对林葑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林葑并不缺钱，她有理想抱负，她想成为医学科学家。

可如果现在离开临床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葑上学早，从学医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医学对林葑来说，确确实实是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林葑痛苦得不得了，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三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做，一动也没动。

中间只和杜灵打了一个电话，杜灵告诉她，自己可以考虑一下和顾皓相处，她觉得顾皓也是一个不错的人。

听到杜灵这么说，林葑放心了不少。好歹是杜灵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家里逼迫的。

下班之后，林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她想着，如果自己必须离开医院的话，那就让自己再为患者多做一点事情吧，这样的话，自己也能更加安心，也能够没有遗憾。

到了医院门口，林葑碰到了顾匪。

见到林葑，顾匪走上前来，他和林葑一样皱着眉头，好像有心事。

“怎么了？”林葑见顾匪如此，便开口问道。

“刚刚院里通知我，要我去下乡支援，这一去，会耽误我不少事情啊。”顾匪叹了一口气，“你呢，你怎么了？我看你兴致也不高啊。”

“和你一样的问题，院里让我去下乡支援。”林葑耸了耸肩，她没想到，顾匪竟然也被选中了。

“你现在，应该是走不开吧，林家那边那么多事情，再加上林伯母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你现在下乡，就没人管家里了。”

“所以，”林葑顿了顿，严肃地说道：“我打算和院里好好说一说，如果真的是要继续留在院里，就必须去支援的话，那我就辞职。”

“你，，”顾匪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林葑，“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不后悔吗？”

“我的人生轨迹，其实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我不愿意继续去服从而已。我抗争来抗争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输了。”

林葑说得十分伤感，让顾匪更加心疼了。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林葑突然想起了《箜篌引》，于是便念了出来。

“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院里也不是不能商量的。”顾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林葑了。

“不能商量了，你来院里时间短，不知道，以前消化内科有一个医生拒绝去支援，直接被开除了。”林葑摇了摇头，“与其被开除，还不如我自己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你记着，你的背后，永远都有我。”顾匪不会安慰，但是可以将自己的肩膀借给林葑，让林葑倚偎。

“好，谢谢你。”林葑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医院。

医生利用休息日来查房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神外的值班医生见林葑来了，也没有十分惊讶，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去各忙各的了。

林葑穿着白大褂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一个病房地走着，查看自己的患者，和他们唠家常，关心他们的病情。

这让其他医生管的患者十分嫉妒。

都在一个医院住院，为什么你的主治医生就那么好，休息日还来查房，还来和你拉家常，我的主治医生就做不到？

林葑白大褂的兜里一直装着一本小便签，如果自己要嘱咐患者的东西太多，林葑就会拿便签将要注意的东西写下来交给患者，这样患者就不会忘了。

查完房之后，林葑本想离开，可是值班医生告诉林葑，有急诊手术，问林葑要不要去做。

林葑对手术这种事情，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她很痛快地答应了值班医生，然后向手术室走去。

本来林葑忙了一整天，会有些困倦，但是想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快结束了，手术做一台少一台，她就打起了精神。

从换洗手刷手开始，林葑享受着每一个手术的过程，无论那个过程再微不足道，林葑也当它是仪式一般去进行。

这是一台很难的手术，但林葑做得很比平时快，比平时好。

以前助手还能勉强跟上林葑的速度，可是今天，助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根本看不出林葑下一步要干什么。

下了手术，林葑长叹一口气，手术之后就算是腰酸背痛，也让林葑觉得成就感十足。

反观刚刚跟林葑做手术的助手，已经躺在手术室门口睡着了，林葑走到窗边一看，天已经微微亮了。

原来这台手术做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感觉。

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林葑准备先回家睡一觉，今天晚上是她的夜班，她白天不必在医院里。

频繁的夜班和急诊手术已经打乱了林葑的生物钟，林葑基本上是困了就睡，醒了就工作，没有什么固定的休息时间。

林葑坐到自己车的驾驶座位上时，才感觉到困。

她不想疲劳驾驶，于是索性在驾驶座上睡了一觉。

不定闹钟，自然醒的那种。

这样休息，对林葑来说，其实还是很奢侈的。

过了没多久，林葑被一阵噪声吵醒了，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敲自己的车窗，而那人正是顾匪。

林葑打火，摇下了车窗。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顾匪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没事，昨晚上做了一晚上手术，太累了，怕自己疲劳驾驶，就先在这里睡一觉。”林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去？”顾匪替林葑理了理头发，用担心的语气问道。

“没事，你赶紧去上班吧，我回家了。”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顾匪下了车。

林葑睡了一觉之后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勉强能让自己集中精力开车回到家里。

回到家之后，林葑便一头栽到了床上，没有定闹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