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进营

秦晴川曾经想起一事，以前周瑜当居巢长时，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官。

在周瑜乏力粮穷困时，曾经找过鲁肃借粮，鲁肃这个富家子弟还真的大方，直接给了周瑜一囷粮，听说有三千斛。

古时候的计量单位，1斛等于8斗，1斗相当于今天的16斤。

也就是说，鲁肃给了周瑜，一个素未谋面者384000斤大米。

当然了，周瑜后来可有清还掉鲁肃这些几十万斤大米，这谁人也不曾得知。

秦晴川猜测多半是没有的。

正是可能因为周瑜，欠下了鲁肃这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后来屡屡在吴侯的面前，推荐这位大恩人。

当然了，鲁肃为人慷慨直爽，而且的确有王佐之才，想不曾受到孙权的尊重，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祖宗有言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是很有道理的。

这里不提其它，反正只要庞统有个几十万斤粮食，直接赠送给吴侯，说不得吴侯一开心，就将跟前这个丑兮兮的汉子，视作知己了。

秦晴川了解到古时候，庞统这些清贫的知识分子，日子过得很是无聊的，就拿庞统而言，平日里除了躬耕之外，大晚上就是看兵书以及各家的典籍。

不过也是，古时候人们除却耕种之外，就是凭靠读书、垂钓、品茶来消遣。

俄国著名作家高尔基曾经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也许正是这般庞统昼夜读书，增长见识，才有这般远超越常人的才干。

程普的军寨前依长江支流而草创，这样凭靠充裕干净水源，无论是让士兵饮水做饭，还是盥洗等，都能够极之方便。

在军营之前，闲杂人等是不能够靠近的。

秦晴川对营寨前的士兵表明想见程普，并且亮出孙权给他的腰牌，那些守寨士兵自是不敢怠慢，立马搬开鹿角，大开寨门，任由他们进入。

为首的士兵道：“大人，职责所在，我不能擅离职守，请恕我不能亲带你找将军。”

他又用手指大致指了指方向，道，“程将军应该在中军大营，你往此处进去，见到了有铁叶裹钉的战车堆栈，伏路穿连的营帐便是。若是发现将军不在，那么大可以寻过路戍卒，问个究竟。”

秦晴川点了点头：“有劳了！”

为首者听了此言，急道：“大人言重了！”

秦晴川明白过来了，他以为自己有孙权的腰牌，必然是吴侯的亲信，眼见自己一声“有劳了”，纡尊降贵，自是让对方很是受宠若惊。

当然，秦晴川也没有多辩解什么。

至于庞统心思澄明，越发觉得跟前的青年人，身份非比寻常，首先秦晴川丰神俊美，慵懒恬淡的气质由里至外散发出来，并不比权豪人物差上多少。

事实上，首先秦晴川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有一种超脱物外、云淡风轻的气质。

庞统越发觉得，跟前的秦晴川必然是孙氏中人，纵然不是，轮身份在江东也是非福则贵。

当然了，庞统是聪明人，明白此时不宜直问，他坚信时间会将正确的答案，交托给自己。

秦晴川的腰牌可不是寻常之物，拥有它，当真是没有口令，也能够在军中畅行无阻。

有几位士兵，眼见秦晴川身穿便装，而且他身边庞统的长相实在太过丑陋了，猜测他不是好人，自然过啦询问。

当然了，只要秦晴川亮出了腰牌，什么困难都能够迎刃而解。

秦晴川、庞统直入东门，只见鼙鼓声喧震天动地，远处的儿郎一列列排行开去，吶喊着口号，列队出操演练阵法武艺。

秦晴川发现这些江南之士，骨架纵然不及北塞之士魁梧强壮，但动作灵活，精悍得很。

然而在一个转弯的拐角，秦晴川远远便见到一道熟络的身影。

那是林坤鹏，他衣着褴褛，背上让一条粗大的绳索套着，正是吃力地拉着一架装满草料的四轮木头车。

车子的车辕在地上转动时，留下的痕迹很深，显然载物很重，林坤鹏每走上一步，便呻吟了一声，每一步走动，均是艰难得很。

庞统看着林坤鹏，忍不住道：“江东骡马成群结队，照怎么说，也不应该倚赖人力，拉这么重的东西。”

秦晴川道：“也许这个家伙在此之前，便搞风搞雨，他所做的坏事不止一件。将军念在他罪不至死，也就网开一面，不想伤他性命，让他干辛苦活儿，以作责罚。”

而此时林坤鹏撑开汗湿的双眼，看到来人时，尤其是见到秦晴川优哉游哉的模样，眼神中不由得闪过愤懑。

他现在这么落魄，就是拜秦晴川所赐。

庞统自然能感受得到林坤鹏，心头涌出的血腥恨意，心头一寒：“晴川阁下，你说得不错，也许这一个家伙本来穷凶极恶之徒，程将军怜惜其勇，所以将他暂时收纳为旗下。走，走，咱们甭要管他了。”

秦晴川点了点头，看着林坤鹏也不曾有同情的眼神，心道：小子，若非你苦苦相逼，又怎么会有今天落魄之日，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然而庞统就是没有好的运程，秦晴川在中军帐中，听闻程普不在，兀自感到了可惜。

秦晴川远远眺望，有一条大河横亘北川，数不清的大小战船正是停泊在河岸边缘，各处多立旌旗，迎风而动，威势十足。

秦晴川笑着建议道：“我们过去北边看看？”

庞统点了点头。

他们也懂得进退，贸然进入中军帐中等候，万一有人从中作梗，说要盗取军情简报，他们岂不是跳下黄海，也水洗不清？

二人往北边河流而行。

程普早已经收到了探报，说秦晴川到寨子求见。

程普此时正是在北岸，巡视各处战士训练，闻知此事。

程普正是忙于公事，抽身不得，便暂时将秦晴川来访一事押后，吩咐军中士兵，随他四处走动，不作监管。

这位将军没有想到，秦晴川居然和另外一个容貌丑陋的汉子而来。

程普不敢怠慢，只能撇下周边的将领，将他们迎着，问道：“大牛，你不在我府上候着，前来军营，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