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表心意
钱淑然惊了,“齐王居然还打了他?”
玉郡主颔首,“可不是么,听说打了一阵,然后罚他去祠堂跪着。我也是见过,似乎真的变了……”具体是哪里变了,郡主也是说不出,“就是感觉性子似乎不一样了,他抬起头对着我笑,那种笑容不是带着戾气。他还和我说,以前都是他痴心妄想,不该对我起了什么念头。我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好在他现在想清楚,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只是感激而已。我就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总归不喜欢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没事就嚷嚷着他喜欢自己,还总是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惹得别人笑话。
钱淑然若有所思,看来齐王庶子出去这一趟,果然是变了。
“如今也就是外面没人得到消息,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说齐王呢。说起来二舅从小就聪明,到底该做什么,他都是知道的。”玉郡主也是感觉无聊,看着外面天色,忽然站起身,“母亲刚才还在睡着,之前她说你若是来了,就叫我和你过去给她瞧瞧。估计现在也该醒了。”
钱淑然愕然,长公主这睡觉的时间……果然是清新脱俗。
该不会一直睡着,白天都不醒吧。
长公主房内燃着香,钱淑然还未曾进入房间便闻到一股幽香,钱淑然皱眉,“这是什么香?”钱淑然前世闻到过一样的香料,可是那个是齐王……
“这是皇上送来的香料,据说宫里的那些贵妃都用这个。”玉郡主不以为然。
钱淑然心底却惊涛骇浪,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香是不能生产的,宫内那些妃子怎么可能一直在用,难道皇上不想再要孩子么?何况皇上特地送这种香给长公主,难道是担心长公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有辱皇家颜面不成。
“淑然来了?”长公主轻轻倒茶,抬起眼帘扫视钱淑然一眼,似乎在透过钱淑然看另外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忽然轻笑,“看到你,似乎回到当年未出阁的时候,和你母亲一起骑马射箭。后来你母亲被镇国公看上,一门心思求娶。据说镇国公在你母亲娘家跪了二天二夜,因为战事四起所以离开。归来以后因为立功,特地到皇上面前求娶圣旨。这才娶了你母亲。”
长公主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你母亲虽然脑子不太好使,挑男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钱淑然噗嗤一笑,“母亲可知道公主这话?”
长公主也是笑,“自然是知道的,她读书写字倒是好,对这些事却不知道。”
长公主沉思,“如今我倒是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些,要不当年我也不会被骗。”
什么爱情?还不是叫人憔悴而已。看看镇国夫人,一辈子被镇国公捧着,居然也是幸福的很。若是当初……
长公主不去想,轻轻为钱淑然倒了杯茶水,“你到底还是叫钱淑然了。”
“当年你母亲和我聊天,便说若是有姑娘,便取名淑然。我询问为什么,她说镇国府至少要有一个姑娘,能淑女懂事。”
钱淑然汗颜,自己如今也不是什么淑女了。枉费母亲一番心思。
长公主似乎想起什么,又是对着钱淑然笑,“不过你母亲自幼也不是什么安静的淑女,否则镇国公如何喜欢?想当年你母亲骑马技术也是贵女当中的一绝。倒是可惜了。”钱淑然颔首,原来镇国夫人也是这般,难怪军营里的人皆说镇国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孩子,我们年纪都很大了,若是继续活下去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谁知道能出什么意外呢?你如今好不容易认回,以后也是要出嫁的,你现在一直不叫父亲,只怕以后没什么机会了。毕竟镇国公什么时候又该被皇上派出打仗。”
“我也知道你是心里有些叫不出口,却要考虑实际的。”长公主叹了口气看向玉郡主,“以后驸马若是回来,我是肯定不会继续看他。玉儿若是想认他父亲,我也不会去阻止。毕竟是孩子的心思。”
玉郡主哼一声,“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才不会认他做父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长公主也是笑了,“你这个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舅舅在么,舅舅不在了还有表哥呢,横竖不会叫我被欺负了。”玉郡主哼哼。也是很不在意。
“倒是钱淑然,如今你已经是镇国公嫡女,和李梦辰的婚约还算数么?”
钱淑然双颊绯红,“自然还是算数。”
“那李梦辰如今怎的还不去镇国府提亲,莫不是害怕镇国公么?”玉郡主嬉笑,“他若是有本事,也和镇国公当年那般,到府上提亲才是。”
钱淑然忍不住笑,自己也是狐疑,不知李梦辰这些天在做什么呢,居然连人影都不见了。
难道真是怕了镇国公,不敢去提亲了么。
钱淑然不由有些失落,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李梦辰一起。
“你的婚事要尽快定下,否则镇国公的庆功宴上,很容易被皇上赐婚。”长公主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左相孙女?如今还不曾入太子府呢,只怕皇上会起这个心思。”
玉郡主吃了一惊,忍不住嚷嚷,“舅舅怎么可以这样呢?难道太子府还能有两个太子妃不成?”
“也不是没有的事。”长公主沉思,“按照皇上的性子,之前一直可惜镇国公没有女儿,说是镇国公若是有女儿,就要封妃。如今钱淑然回来了,估计皇上还是会有这个心思。”
玉郡主冷笑,“舅舅居然这般不信任镇国公?”
“若是如此,又怎么能一直利用镇国公去打仗?索性就他自己去好了!”
长公主忍不住瞪玉郡主一眼,“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说话?哪里还由得你来说了?真以为皇上是糊涂的?一直以来母后对他和齐王传输的便是功高盖主的思想。皇上自然是不太放心的。”
玉郡主吐吐舌头也是不太服气。
“多谢公主提醒。”钱淑然轻笑,“回京以后一直在镇国府,不曾出门。说到底我若是有这个心思,也不该等着李梦辰来找我。该我去找他的。待会我便去李家铺子问问。许是生意有什么事。别这样互相猜疑,反而和他错过。”
玉郡主也是笑了,“瞧瞧你,当初还说我不要对钱多太好呢。”
“人家这个可不一样,钱多对你可不是没什么心思么?若是当真有这个心思,当初皇上要给你和齐王庶子赐婚,他怎的就不出来说呢?”长公主睨视玉郡主一眼,忍不住打击玉郡主。这孩子也该清醒了。
“母亲说什么呢?钱多那是深思熟虑,知道我们两家不能结亲,万一结亲,只怕皇上对我们也疑心了。他这是为了保护我。”玉郡主不服气。
长公主忍不住苦笑,“你这孩子果然还是太天真了。镇国公现在没有造反的心思,皇上继续这样下去,也该造反了。”
玉郡主连连称是。
钱淑然也不仅多想了一些,似乎当真是这般,皇上现在也是怀柔政策,哪天若是急了,说不定还是会造反。太子却也不一样,太子现在一心防着贵妃的儿子继位,所以小心翼翼,靠着自己太子府在宫外,时不时的四处招揽人才。
钱淑然想着,忽然有些诧异,这些天见不到李梦辰,莫非是他去找太子了?
钱淑然又说了几句,也是心不在焉,一直到长公主说乏了,才起身告退。
出了公主府,钱淑然便坐着马车去寻李家铺子,掌柜的瞧见钱淑然,急忙笑着迎过来。
“钱小姐需要什么?”
“李梦辰不在?”钱淑然狐疑,他也不在铺子里,又去哪里?
掌柜笑的很勉强,他也想说李梦辰在啊,可是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闭门不出,天天去算账。弄得掌柜的很是心塞,好似自己做错账,贪污了似的。
“这……”
钱淑然抬起头看向二楼,“如此说来便是在家了?那他怎的不去找我呢?故意闭着不去见我?”
掌柜的苦笑,“许只有姑娘才能劝得了。”
钱淑然不由笑,“这话说的……那我可否上楼去?”
掌柜的也是难受,李梦辰之前吩咐过,谁来了都不许见,现在……到底是能上去还是不能上去?
“若是不能上去,我便站在这里说几句吧。左右铺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听到了也是无妨。”钱淑然索性不再说,直接仰起头笑道,“近来我在镇国府等了几日,却不曾见有人上门提亲。也不知之前的婚事是否算数。如今庆功宴在即,只怕皇上会以此为借口赐婚。若是其他人,我是不去想的。奈何现在我寻思着也是订过亲的,哪里能随意接受赐婚?”
“奈何你一直不去提亲,也见不到你人影。我自以为的算数。哪里知道是否作数呢?”
“你若是有其他心思,直接和我说了便是,何必这样吊着。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钱淑然说完也是不急,索性在桌子边坐下,示意掌柜的倒茶过来。
“若是平常无事,我等你便是。如今却是等不得了。你也该知道皇上赐婚,若是当面拒绝。皇上的心思也是难测。说不定就记恨上了。”
楼上的门缓缓打开,李梦辰双眼乌黑,瞪着无辜幽怨的眼睛看着钱淑然。
“我也想去寻你,可是我如今……你若是沈家的庶女还好。你如今是镇国公嫡女,我如何配得上?就算以后我入仕做官,那也是高攀了。你最近事多,我也不敢过去打扰。也不知道算数不算数。只是我托人给蒙城李家送信,只等着父母亲自过来,也好过去提亲。我一个人跑过去,是什么样子?显得一点也不重视。”
李梦辰也是苦恼,难怪钱淑然之前询问自己,还给不给彩礼。
如今是镇国公家嫡女,彩礼自然还是要给的,不给只怕叫人笑话。
钱淑然好笑,“那你给我信,和我说清楚就是。你这样躲起来,我哪里知道你还想着亲事。”钱淑然缓缓起身,“我也是心底害怕,万一你为了提亲,和太子在一起如何。”太子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李梦辰若是和太子一起,难免惹来是非。这时候只能保持自己中立,可不能站队。
李梦辰狐疑,“我去寻太子做什么?我又不娶太子。”
钱淑然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想娶太子,人家还不愿意呢。”
钱淑然压低声音,“你莫不是忘记了,之前太子对你抛出橄榄枝,要你做门客。我如今来寻你,把话说清楚以外,也是担心你想着和太子一起,再去提亲。”
李梦辰恍然大悟,“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没事才不去招惹太子。”
李梦辰也是低声,生怕别人听到,“我也是仔细想过,皇上如今不是一心镇国公会造反么?我若是成为太子门客,恐怕也不能再娶你。你想想到时候皇上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以为镇国公是投靠太子了呢。这样一来对你也是不好。”
钱淑然颔首,“你还不算太笨。”
“那是自然,我若是笨的话还能接手铺子?”李梦辰得意,抬起头看向外面,“这个你也是放心。我父母今儿估计就能赶到京城。你且先回去,等她们来了,我就去提亲。到底还是要正儿八经请个媒人一起去的。”
钱淑然忍不住看着李梦辰,这些日子她简直担心极了,却没想到李梦辰早就想好主意,只等着理所当然呢。
“我知道。”钱淑然站起身要走,“李夫人长途跋涉也是辛苦,若是休息休息也是无妨。”
李梦辰轻笑,“这些我都是有分寸的。”
瞧着钱淑然走了,李梦辰忍不住笑,只以为自己脑袋一头热,没想到钱淑然竟自己找过来了,也是与自己说的清楚。婚事还是作数。这样便是好的。听说二夫人知道自己女儿那时已经死了,也是难过的很。难过了几天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