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我走？
第11章那我走？
有人帮忙，衣服很快就晾晒好了，林子瑜便去屋里绣花。
姑娘家都要会女红的，村里刚好就住着一位绣娘，因而不少家里都会让小姑娘跟着学学。
林家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倒是便宜了她不用为这项技能找借口了。
穿书前，林子瑜是自由职业者，林家是非物质文化世家，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苏绣、点翠、绒花、掐丝......这些传统的手工行业，林家人都有各自的传承人。
但因着计划生育，每一枝儿便只有一个孩子，那些堂哥堂弟们又不愿意做这些“娘们兮兮”的手艺，林子瑜是赶鸭子上架，硬被家里人给轰上了挑起家族重担的道路。
打从记事儿起，林子瑜的玩具便是蚕丝线、铜丝等，这条路一走便是近二十年。
描图上绷、劈丝分线、穿针刺绣，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林子瑜的动作熟练而精准。
半个时辰后，她将绣好的两条帕子收好。
村里不少女人都是要靠绣活儿赚钱的，林家人从来不管她和林兰到底能卖多少绣品，这些便是她能攒下的私房钱了。
抬头看看天，她起身去火房做饭，阿爹和阿娘去地里忙活了，午饭她必须要及时做出来。
饭还没有出锅，林王氏就风风火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委屈和不平的林兰。
我道怎么没有见着林兰，原来跑去告状了！
“你这死丫头！”
将锄头往墙角一放，衣服没换、手也没洗，林王氏进了火房抬手就是一巴掌。
林子瑜本就防备着她，见状忙闪身一躲，拔腿出了火房就往北边屋子跑，“奶，阿娘要打我！”
“你还敢躲？”林王氏打了个空，脸色更差了，扭身就跟着追。
老太太听着动静走出来，把林子瑜往自己身后一拉，脸一板。
“老大媳妇儿，这是干嘛呢？”
“你问问她做的什么混账事儿！这小崽子竟然在外头胡沁，说是阿兰打她！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阿兰名声坏了还怎么嫁人？”
“小瑜”，林方氏扫一眼身后的林子瑜，又看一眼眼中含泪的林兰，“有这回事儿？”
“奶，我也不是故意的，兰妹说我不要脸，说我为了讨好君公子就在君公子面前说她坏话，还跟那些婶子们面前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我这才说了那些话。”
林子瑜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登时就红了。
“我一个字儿都没瞎说，奶，自打兰妹知道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后，只要气不顺就拿我撒气，又拧又掐的。”
林子瑜将裤腿撩起又飞快放下，让老太太瞧见她腿上的青青紫紫。
“我知道奶和爹都对我很好，娘虽然脾气不好，也没真下死手，我也就不想惹事儿，免得一家人闹得不高兴，可我今儿若是不说，大家都以为兰妹说那些话是真的，我真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老大媳妇儿，你怎么看？”
望着婆婆失望又愠怒的眼神儿，林王氏只觉得喉咙干涩难受。
她咳嗽了两声，回头就骂自己亲生女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呢？是，她不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可也是咱家人，她名声坏了，你不也得受牵连？”
就知道是这样！
林子瑜神色倒是平静，看小说时候就瞧出来了，林王氏就是个自私又极要脸的人，能指望她真的觉得林兰做错了？
除非她觉得会殃及到自己亲闺女！
林兰委屈地泪扑簌簌掉落下来，“娘，如果不是她在君公子面前说我坏话，君公子他怎么会不愿意搭理我？”
“我为何要理你？”“路过”的君璟言手上提着水壶，面上一片冷漠。
“君某不知道你们家到底为何起了争执，但若是因为我，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我自认对林二姑娘毫无逾矩之举，怎的林二姑娘就多心了？”
君璟言的目光毫不掩饰对林兰的嫌弃。
林王氏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君璟言又开口了。
“既然我在此会让二姑娘误会，那今日我就离开。”
这下林方氏可不乐意了。
自己大孙儿一直考不中秀才，好不容易来了个有本事的公子，听大孙儿说这君公子比廖先生都厉害，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即便城里有，他们林家也掏不起请先生指点的礼金啊！
她当即就变了脸，瞪一眼林兰，回头对着君璟言便是一脸的笑容。
“君公子啊，我老太婆虽然不识字，也知道我这孙女儿莽撞了，这丫头让她爹娘惯坏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她扭头训斥自己儿媳妇儿，“老大媳妇儿，还不将兰丫头拉屋里头好好教教，没的让人笑话！都是大姑娘了，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娘”
“你想不想光耀考秀才了？”
老太太这句话终于捏住了林王氏的命脉，她扭头，脸色沉了，“瑜丫头，兰兰，你们跟我过来！”
“你喊小瑜做什么？这事儿关小瑜什么事儿，小瑜，你回屋里待着去。”
林子瑜应了声，转身在林兰怨恨的目光中离开了，林兰则被林王氏给拽走了。
老太太巴巴看着君璟言，目光中透着十成十的殷切。
“只要二姑娘不犯傻，我倒觉得这儿住着也还行。”
君璟言说完，扭身给自己打水去了。
他还没有摸清楚林子瑜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自然要留下再观望观望。
只是这林家的人做事儿着实让人瞧不起，看来，他得多护着豆芽菜了。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好半天，林兰才哭哭啼啼回来了，进屋往床上一趴，呜呜咽咽就哭起来，时不时还会偷偷瞧一眼林子瑜。
林子瑜倒是安安静静在绣花，专注到不分给林兰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林兰终于哭不下去了，坐起来，气鼓鼓道，“别以为你赢了！我是为了大哥才不撵你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红肿着眼，林兰也不好意思出门儿了，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她躲在自己屋里，找出了自己所有的首饰，也就是几支簪子、几朵绢花。
她挨个对着铜镜在自己头发上比划着，一看就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